第140章 火上浇油

徐既兰表明态度之后,三十四位承宣布政使这才领旨,虽然获得临时军权看似是占了便宜,但这是事实上是个烫手山芋。

这些驻扎到各地的军队,仅仅只会听从承宣布政使的行动调令,而不会完全听其指挥,也就是说承宣布政使顶多算是这些军队的导航,与请回来一个大爷,略微有些差距,但不多,毕竟大明的军政分离制度做得实在彻底。

“总之,都给我强硬一点,敢冒头作乱的全部当众就地击毙,好好震慑一下。”朱先樆扶额道。

倒不是说,铁律崩解之后自然出现的法主变多了,而是那些个能在大明的高压政策下活下来的组织,多少都有诸如《养生经》,《永乐大典》一般,可传承有序的法,本来他们尚有顾虑,毕竟每一次传承,都会有“人前显圣”,从而导致失控的风险,但是现在,可以无所顾忌了。

而且本来之前有一类法可以赋予凡人以各种稀奇古怪的手段,铁律仍在之时,他们只能在有具有操控手段类似于傀儡师那等法主的配合之下方可作乱,以至于地位不高,但是现在可大不同了。

大明此前也养了数位这等可与凡人分享权柄的法主,高薪养着,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若是放出去纵容其加入某些团伙,造成什么乱子,那乐子可就大发了。

这三日来发生的乱子,多半也是这种,暗地里被赋予了一种两种手段,这些团伙专门挑那些平时就不安分的人分享权柄,为的就是试探大明现在的反应速度。

毕竟安稳了不少日子,官方反应迟钝也是应有之事。

他们似乎是约定好了一般,在各个布政使司投放分享的权柄数量相去不远,几乎可以说是平均投放的,既是试探,也是挑衅。

而那些真正有手段掀起大乱子的法主,到目前为止尚在忍耐,不知是已经在暗度陈仓了,还是当真在观望局势。

值得一提的是,此前妄图袭击王氏庄园的那几个,就是王沂河在得到《非想名箴》之时,赶回家落地的那一次,被卢妙音下令打包的那一帮人。

可能是唯一一起由法主发动的袭击吧?

如今的王氏庄园可以说是整个海中市最豪华的建筑群,王沂河照着自己喜欢的苏州园林的样式建造的,由于老家刚好拆迁,老家所在的那座山也被平了,地方极大,被王沂河直接拿了过来。

因此这些法主,对于海中市这么一处偏僻的地方,出了这么一号人物,自然是好奇得很,出现这种试图袭击,也有可能是探查一二的行为,也就不奇怪了。

关掉与三十四位承宣布政使的视频链接之后,朱先樆神情严肃地在龙椅上坐下,手中把玩着大明传承了470余年的玉玺:“自今日起,朕坐镇中枢,不可轻动,借助龙气之力,国意之威,朕之权柄可随时看顾王土,只消大明仍在,那些人便翻不起什么滔天的风浪。”

随着铁律崩解,无所顾忌的何止世界上这些大大小小的组织,朱先樆也同样解除了身上的枷锁,大明的国运也可以随意显化,坐在这张龙椅上,身着龙袍,戴十二章冕旒冠,手持被大明龙气盘了近五百年的玉玺,她虽不可能让大明境内常持无法,但却能隔空定使一地,作《无法言说》。

龙气,万民意志,亦为另一种形态的信仰,同样在那不可人前显圣铁律的压制之下,如今却也是在短短三日只能膨胀了数倍,甚至能在这帝都上方显化龙身,龙须随云雾垂下,凡敢在帝都行乱事的,顷刻间便会被碾为齑粉。

而朱先樆也借此一举捅破那层窗户纸,跻身近仙之列。

否则她也不可能借助龙气的勾连,做到坐镇中枢,便可统观全国,降下《无法言说》的法度,禁令一地。

这已是真仙手段,朱先樆以近仙之身,借助龙气利好,勉强可行,哪怕是王沂河这半个真仙,在将那只有一层壳的道果填满之前,也是做不到的。

只不过,只有在这金銮殿内,在这龙椅之上,手持镇国玉玺,她方能做到,因此她恐怕从今以后,至彻底肃清宇内之前,都得坐在这张龙椅之上,动弹不得了。

王沂河略带同情地看向朱先樆,对于他这样的多动症患者来说,坐在一张破椅子上不得动弹,这和要他狗命没什么区别。

哪怕这是龙椅。

经他的观察,他们这位陛下与他也是一类人,都是坐不住的,只是眼下却只能坐在这位置上,再加上三十年后那件事,她就是想退位都来不及了。

朱先樆注意到王沂河投过来的略带怜悯的眼神,立马便、明白了他的想法,脸色一黑,快速翻了个白眼,现在首辅,五军总督等重臣在左,若是翻白眼动作太大,免不了被指责失仪。

“境内的那些组织经由本朝历代打压,早已不成气候,厉害的都已逃窜离国,余下皆不足为虑,麻烦的是那些在外的组织,若时常骚扰作乱,实在令人头疼。”朱先樆道,“朕有意以缉拿卢妙音的名义给扶桑来一记狠的,不知徐卿与诸公意下如何?”

好嘛,现在他们颇有些怀疑卢妙音这么做不会是在这位陛下的指使之下吧?卢妙音屠了扶桑皇室满门,让人家无以为继,你是不是想反手炸了富岳,给扶桑点个烟花助助兴?

这下杀鸡儆猴,作用绝对非凡,接下来卢妙音只消在哪里露头,大明就能以缉拿卢妙音的名义去那里整点花活,如此一来,决计可以让那些本就有些无以为继的国家雪上加霜。

狠还是你狠。

这也是朱先樆将这件事在这次御前军事会议上提出来的原因,毕竟如若真这么做,作为执政议国的首辅徐既兰,她的外交压力会前所未有的大,哪怕朱先樆早已定下此事,却也要问问徐既兰,看看这位新晋首辅,是否扛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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