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白老往事

吆喝卖糖人的正是白老!李柯心想这白老挺有意思的呀,家里不差钱,开的粮食店!不在家享福养老,非要出来卖糖人!难道这就是老年生活吗?

“白老!忙着呢?”

李柯笑呵呵的上去打着招呼,白老转头一看,是李柯!愣了一下,便放下手中的糖人笑着说道:“哎呦!李老板!怎么着?今日这么早出来卖诗?”

李柯看着白老的脸色下意识的愣了一下,心想这白老的脸色有些不法对呀!梨花用手肘顶了一下李柯,李柯这才反应过来!

“额,呵呵……”李柯尴尬笑着摇摇头,说道:“今日不作诗,来逛下早市买些仆人!刚换了宅子,想买些仆人去收拾打扫一下,我这是第一次买仆人,不知白老可有告诫?”

白老站起身来,笑着说道:「买家仆呀……这里面也是有学问的……」

“白老请讲,小子听着便是!”

「这家仆……首先要知道他是否是清白之人,还是被人拐来的!其次要知道这人底子是否干净,可曾犯过罪!再则是此人是不是嘴风严谨,乱嚼舌根则会坏了主人的名声!最后则是年龄和身体!年龄大点懂的东西多,但是人也比较滑!年纪小的阅历浅点,容易犯错!这身体……不需要老夫多说了吧?」

白老说完,摸了胡子,颇有智者解惑之意!

李柯点了点头,说道:“多谢白老了!不知白老走南闯北的可有认识的“人牙子”?也好省下一些力气去寻找查验!”

“哈哈哈……”白老笑了笑,颤抖着身体走过来,说道:“那你可算是问对人喽!老夫带你去……”

看着白老颤抖着的身体,李柯莫名的疑惑起来,心想这白老身体怎么弱成这样?不久前身体硬朗的很,怎么现在走起路来都这么费劲?都这样了,还出来卖糖人?看来我得去问问白雨柔问一下情况了!

李柯赶忙扶住白老,拒绝说道:“白老且慢,不如白老告诉我地方,我夫妻俩过去即可!”

“对呀!白老!您还是在此安坐吧,这些事情,我和夫君去就可以了!哪能麻烦白老走一遭!”

梨花也是瞧出这白老身体确实不太适合带着自己与夫君前去,便也出声婉拒。

“哈哈!老夫的身体老夫自然知晓,还能活多久,谁也不知道!不如跟着自己的本心,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枉来世一遭!”

白老拒绝两人的好意,对着旁边卖小饰品的中年女子说了几句,意思是让她帮忙看着自己的摊位,女子答应下来!

三人行,白老突然说道:“李小子,老夫有个故事……你要不要听一听?”

李柯一愣,不知道此话何意,便疑惑的问道:「哦?小子愿意洗耳恭听!」

白老“唉”的一声,身吸一口气,喃喃说起了自己的往事……

原来,白老年幼时家徒四壁,连饭都吃不起,那一年噩耗来临,父亲死在战场!对着这个本来就穷苦的家庭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母亲为了照顾兄妹四人!每天早出晚归干些零活养活这个不完整的家庭,那一年的冬季,大雪纷飞!

噩梦般的一天突然不请自来,白老的母亲给人做工时不幸染上了风寒,虽然只是小小的风寒,但是在古代更何况还是家徒四壁连饭都吃不起的白老一家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白老在家中排行第二,上面一个哥哥下面两个妹妹!大哥只有八岁,自己6岁,两个双包胎的妹妹则4岁!

大哥带着家里所有的钱出门去找走医,久久不见归来!因为住的比较偏僻,而且只有自己一家!白老以为大哥可能正在回来的路上,就又等了一会,还是不见人来!

母亲的病情等不急,白老便留下两个妹妹照顾母亲,自己出门寻找!路上并没有碰到回来的大哥,自己年幼无知什么又不懂,便前往邻村寻找年长的人帮忙……

「没有人……没有人愿意帮我……我记得我敲开了村庄一半以上的大门,在我找到走医之前!没有人愿意帮助我,甚至都不听我说,便将我一脚踹了出去……」

白老一边说着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李柯能够脑补那副画面,一个6岁的儿童去呼救,遭受到所有的拒绝!对一个仅仅只有6岁的孩子而言……那是多么的残忍,他只想救自己的母亲……无助、失望、仇恨等情绪交织在一起!

梨花眼睛含着泪水,手指甲都快镶入手掌里了!

「眼泪结成了冰,手脚都没有了知觉!我像一个木偶一样,麻木的敲着门,或许是老天看我可怜,让我敲中了走医的大门……

如果上天是可怜我让我找到走医的话……呵呵……其实是上天戏弄我而已!我回到家门口时……母亲早已全身僵硬……

白老突然恶狠狠的说道:“你知道我最后做了什么吗?”

“啊?!什么?”李柯被白老吓了一跳,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呵呵呵呵……”

白老笑了,嘶哑的笑声听起来有些让人心底发寒,“我和妹妹被那个走医收留,在收留这段时间,我在那些害死我母亲的人家门口做上记号!然后,我一直在找机会报复那些人……那些害死我母亲的人!终于,我找到了机会……我偷偷从走医那里偷来剧烈的毒药……”

「啊!」梨花听到这里已经知道结果了,吓得手捂着嘴巴,惊恐的看着白老,后退了两步,然后跑到李柯身边!

李柯伸手摸着梨花的脑袋,对着白老说道:“这……唉!如果这群人知道会如此的话,或许当年……唉!”

「那群人该死……后来,我被走医的夫人赶了出来,走医家本来不富裕,再加上收留我们三人,确实是个负担!我带着两个妹妹一路沿途乞讨……我却发现了……一具尸骸……」

不知何时,白老已经泪流满面的,有几个路人纷纷看向白老,指指点点!白老没有机会旁人,继续说了起来,好似不吐不快……

“那具尸骸……身上的衣物,竟然是大哥的!两个妹妹什么都不懂,只是害怕的站在我的身后!虽然我知道那是大哥的尸骸,但是我还是不相信……我宁愿相信大哥被抓走卖掉也不愿相信大哥已经……直到我看到了那个钱袋子,还有里面的125文钱……”

白老说到这里,身体忍不住往后退,李柯眼疾手快赶忙扶住!白老站稳后拍了拍李柯的手臂,示意自己能站稳了!

李柯松开了白老,没有说话,继续听着白老的故事……

“将大哥的尸骸埋在雪里,也只能埋在雪里!现在……已经尸骨无存了吧!熬过了老天,熬不过人心!正是应在了我那三妹身上!”

听到这里,李柯心里一阵酸楚与同情!心想这白老的身世未免也太惨了些吧?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年冬天怎么熬过去的,好像那年我带着两个妹妹的记忆变得很是模糊!只记得三妹是被“人牙子”给拐走的!三妹小时最喜欢吃的就是糖人……我也一直在这等……每逢一个年纪与我差不多的人,我便问上一句!回答我的问题,这个糖人便去免费的!这才是我卖糖人的真正目的……」

白老说完后,脸色变得有些红润起来,像是回光返照一样!

「李小子……老夫是不是说的有些啰嗦了?呵呵!这是我第一次给人讲老夫的过去,老夫倒要多谢郎君!」

白老说完后,竟然向李柯一礼!李柯赶忙躲开,心想你这么大年纪给我行礼?想让我折寿?

「白老严重了!白老愿意告诉李柯深藏几十年的心事,李柯倒是多谢白老信任!」

李柯连忙说道,突然,白老指了指前面的竹楼,说道:“小子!你看!”

一群人挤在竹楼门口跳跃着往里看去,原来,门口有守卫!显然并不是想进就能进去的!白老看出了李柯心中的疑惑,说道:“你们夫妻二人跟着我!”

白老说完,便抬步走去……此时的白老像是精神焕发,又恢复了往日的硬朗形象……

果然,走到门口!就有守卫拦住三人,守卫质问道:“你们是何人?”

白老笑了笑说道:“你是新人吧?我没有见过你!我乃许老板的好友,姓白!”说完,又转身介绍李柯,说道:“这位乃是食为天的掌柜的,李老板和他身边的夫人……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如通报?”

守卫一听这老者是老板的好友,还好说!可是这位可不得了,这可是大名鼎鼎的李老板呀!食为天的李老板!这么近距离看还有些小激动呢……不知道能不能赐我一根火腿肠……突然,被白老这么一吼,回过神来,赶忙应道:“啊?!哦!小的这就去通报!”

李柯没有在意白老与守卫的对话,抬头看着竹楼,这竹楼简单的很,连个牌子都没有,而且,这竹楼……像是简单安装的,很好拆卸!

「李小子!不用看了!这人牙子卖人是看日子的,不是每天都卖,一般是在每个月10日左右,是个好兆头!十全十美之意!所以这个竹楼在傍晚前就好拆掉!」

白老看出了李柯的疑惑,便解释于李柯听!李柯听完才恍然大悟……

走进了竹楼,李柯彻底震惊了!简易搭建的竹楼竟然能容下这么多人,现在李柯感觉很是慌张,就怕这竹楼突然塌了!没想到白老的一句话,更是让李柯懵逼不已,只听白老说道……

「今日的人有些少啊!不如上次的一办……」

“what?”李柯露出了尼克杨的脸部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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