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容易受伤的男人(为山竹2号打赏+)

朱家伯母对里正,义正言辞道:

“他叔,听我的。向来长子长媳养公爹。我们大房人也多,老爷子那种情况,翻身照顾也能有搭把手的。我宁可多给侄儿田地,让他放弃老爷子,也要由我们养公爹。”

几位年纪大的老人,包括里正在内,立马高看朱家伯母一眼。

正要感慨两句:今日朱家分家终于有件暖心事。

甭管其他,抢着养老人这一点就十分难得,难怪朱家在村里是有名的和睦。

结果朱兴安接下来的话,让他们很庆幸刚才没夸出口,要不然就打脸啦。

朱兴安吃惊地望着老娘:“娘,你是不是像嫂子说的,今日被刺激的犯糊涂,真算不明白账啦。咱大房,凭啥多给德子田地还要养祖父啊?我不同意!”

“二儿,你听娘说。”

“我不听,给堂弟多分一亩田啦,那就要由他养。”

村里的宋老爷子,平日里和朱老爷子关系最好,忽然插嘴问躲在角落里的朱兴昌:“你是做大哥的,也是你爷的长孙,你是怎么想的。”

朱兴昌想囔囔不语。

奈何他媳妇不停的掐他后腰,非逼着他表态,满屋子人也瞅着:

“宋阿爷,我娘可能是想岔了。我和老二是一样的意思。”

宋老爷子不放过朱兴昌:“你二弟的意思,我反正是听糊涂了,大小子,你再说一遍。”

“就是多给德子田地,那就由他养祖父。要是我们养也行,由德子多给我们田地。您几位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朱兴昌说完,又摆手补了句:“不过,我咋的都行,其实,我想养我爷。”

这回轮到大家全看向朱兴德了。

这位是正主。

想让大德子表态。

小稻也是在这时重新进屋的,之前她在自个屋里安抚闺女来着。

朱兴德看眼媳妇,俩人像心有灵犀似的对视一眼。

一个似在说:我一定要养祖父,哪怕少得家产。

另一个似在回应:听你的。

朱兴德望着里正和几位长辈说:

“之前争吵,争论在我想要分十亩地。没啥藏着掖着的,我想和您几位讲实话。还有,我将我爷气倒那事儿,其中有隐情,不是我气的,我凭啥扛。”

说完,特意停顿在这,还特意扫眼大房两位哥哥。

朱家大房的人,心瞬间提了起来。包括之前嚷嚷要和兰草断绝关系的朱兴安,此时心里也紧张的要命。

他们嘴上说的再狠,事实上哪有那么洒脱。要不然还吵个啥呢。

无论是为亲妹子还是自家名声,为自个闺女将来的婚配嫁娶,为在村里会不会被妹子连累的抬不起头,反正种种原因吧,已然说不清是为哪般,总之,都很紧张大德子会道出真实原因。

但在里正和几位长辈眼中就是:哎呀?朱老爷子病倒,难道根上是朱家大房的哪个小子招惹的王赖子上门?

大德子看哥哥们的眼神,很明显和大房有关系。

这几人还脑补了一番。

会不会是大房的小子和王赖子做仇,大德子帮兄弟出气,然后王赖子上门讨赔偿,老爷子气火攻心才倒下的吧?

而村里人不明真相,包括他们几位也都以为是大德子一人招来的王赖子。

“具体原因就不说了,家家总是有本难念的经。”

朱家大房的人当即松口气。

朱兴德心想,就吊你们这口气呢,暗戳戳先威胁一下。

然后用非常诚恳的眼神望着里正道:

“叔,就让我养我爷吧,我宁可少要田地。

我不要十亩了,八亩。

我实在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再吵下去。要不然没完没了的。

而且八亩田,其中两亩还在我爷名下。

将来他好了,能说话啦,即便决定将那两亩地分给我几位堂哥,我也依着他。绝不会挑理。”

里正眯眼:“为啥。”

要知道刚才大房那面主动吐话,不用大德子养老人还给七亩田。

而大德子提出的却明显对自己不利。

别看大德子提出的是八亩,那不还有两亩要挂在朱老爷子名下?那就等于归自己的是六亩。

虽然老人名下的两亩,最后很大可能还是给德子,但是眼下白纸黑字写着,老人哪天要是想改变主意,那就能换人。而且这里还有养老的问题,养起来不是一日两日的事。

聪明人都知晓去选那没麻烦的七亩田,还不用养老人。

朱兴德对里正黯淡一笑,“说实话,想让我哥哥们心里能有个盼头。他们最好能惦记我爷名下的两亩地,这样往后爷在家,他们还能多惦记去看看爷。”

里正握着烟袋锅子的手一顿,万万没想到是这个回答。

和朱老爷子交好的宋爷爷,听完这话,眼窝有些发热的望着大德子。

另几位跟来的村里长辈,更是感觉头一次认识朱老头的小孙儿。

难怪人说,淘小子出好的。

而朱家伯母是感觉大势已去啦,你看那几位立马露出支持的表情就知。

今儿那八亩指定是少不了大德子的。

她要是现在改口嫌弃给太多,人家定会反驳:你刚才要给七亩还不用养老人,眼下人家养老人给八亩咋啦。

扫眼自家儿子儿媳们,心里直骂:这些个拖后腿的。

咋办啊。

伯母硬着头皮说漂亮话道:

“德子真是个孝顺的,他爷没白偏疼他。那这么的,俺们这房也要有表示,将挨着德子那屋子,就是老三那新拾掇的房子空出来,到时候让老爷子跟着德子住在那里阔亮。”

“凭啥呀。”三儿媳李氏不干啦。这功夫挨婆婆揍也不能退让。

这给朱家伯母气的,今日里子面子全没,一次次被家里蠢鬼们掀老底,咬牙道:

“就凭你爷那屋太黑,多少年没刷过屋子,咱们这房要,你咋那么不孝顺!”

一次两次提,朱兴德听这话没当回事。

毕竟在梦里没梦见他爷在屋里藏钱,直到他被抓走服徭役,也没在梦里出现过翻出银钱的事。

他不知晓的是,别看朱老爷子疼他,却不会告诉,因为怕小孙儿知道家里有大银钱没正行。

可三番两次的,朱兴德开始琢磨起来:

伯母先是像老糊涂似的争抢要养祖父,养不成,这又显孝顺要换房子。还是以新换旧。

事出反常必有妖。

朱兴德心里一动,又真诚地看向里正:

“叔,不能换祖父的房子。我爷病了,还是在熟悉的屋子比较好。我甚至希望,我爷回头能不知晓我们分家。太突然了,我怕我爷受不住。说实话,连我今早也有些受不住,伯母忽然提出分家……”

里正点头应允。

朱兴德看眼大哥又补了句:“不过,里正叔,伯母的好意可以这么办,换房无非是盼着我伺候爷近便些。我和大哥换房子吧,正好挨着爷的屋。”

大哥朱兴昌那屋子大,到时换完啦,往后他闺女、他岳父岳母来串门都能混个单间住住。

里正一锤定音:“好,就这么办,你们来按手印。”

朱兴昌瞠目结舌,还震惊在被换房的不可置信中:关他啥事呀,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

朱兴昌媳妇指着婆母,没事提什么换房子,再也控制不住大吼道:“娘,你脑子真是糊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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