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从轻发落

“戚继光,到这个地步了,你就痛快一点,你也知道分量,干过什么事,你心里也清楚,痛痛快快交待清楚。”

戚继光被铁链锁在铁架子上,侦查连长还有战士,正在熬鹰。

“我要见陛下!”

侦查连长哈哈大笑:“你不配见陛下,有什么问题,赶紧交待!”

戚继光低着头说:“我要见你们管事的。”

“好,我去给你请。”

侦察连长说完,去找俞咨皋。

“俞团长,戚继光快交待了,他想见这里管事的。”

俞咨皋点点头:“好,我就过去看看,你冻伤没事吧?”

“已经好多了。”

俞咨皋跟着侦查连长来到地牢,打开铁门说道:“这是俞团长,这里最大的官。”

戚继光以前是俞大猷的部下。

俞咨皋也算和戚继光有些关系,嘉靖四十年俞大猷任福建总兵,剿匪立大功,被谭纶和戚继光贪墨,二人彻底决裂。

在俞咨皋看来,戚继光这种将领,是非常无耻的。

嘉靖年,平海卫之战时,俞大猷先到平海,当时平海地区山无竹木,军队没有粮食供给,俞大猷不得已让军队拆毁民房建营垒,命令军队到野外采麦子充饥,兴化有百姓埋怨他,俞大猷痛苦地说:吾为将三十年,不取民一草一木,今乃种孽于父母之邦耶!

俞咨皋受俞大猷熏陶,武将以保家卫国,爱护百姓为首,建功立业次之。

军人要不爱护百姓,如匪徒无异。

粮食、弹药、兵器、马匹、盔甲……,皆来自百姓赋税,百姓才是支撑军队的根本。

“有什么事赶紧讲,吾在这听你说,你要是不想讲,吾马上离开。”俞咨皋站在铁架子前说道。

戚继光低头沉默不语。

“俞团长,在这坐一会,给他一个机会。”侦查连长拉开椅子,让俞咨皋坐下。

“有事就说吧,你和家父原来还是同僚,也算有缘,有什么问题,就快些交待。”

“戚继光,俞团长就在这坐一会,等会俞团长走后,你自己掂量掂量。”

“挺不住就死。”戚继光低声说道。

“呵呵,你死,不能让你死,事情不交待清楚,不能让你死,你要明白,痛痛快快交待出来,砍头之前,念在你和家父是同僚的情面上,会给你一些优待,你到底讲不讲!”

“爷们说到办到,如果你不愿意这么做,后果自己掂量清楚,勾结朝中大臣,意图谋反,这是诛族大罪,没有证据,我们会关押朝廷总兵吗?”

“我有死罪。”

侦察连长怒道:“说事,还不知道你有死罪,没有证据会把你抓到这吗,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这是宴会呀,说你的事。”

俞咨皋站起来说道:“你要不说,我现在就走,他们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杀了鞑子几万人,后果你自己掂量掂量。”

“我犯有死罪。”

“废话,还不知道你有死罪,你抱谁家孩子跳井了,没有死罪能把你带到这里吗?说事!”侦查连长怒斥道。

“隆庆元年谭纶带着我去拜访张居正,我给谭纶行贿了三万两白银,给张居正两万。”

“这银子怎么来的?”

“当时我在山东招募了几百士兵,又在浙江招募了一千多士兵,兵部册上有四千多士兵,实际只有两千多,大部分的钱都让我送给谭纶、兵部、还有御史,张居正也送了一些。”

“谭纶在蓟、辽一带募集了三万步兵,实际有多少人?”

“一万三千多,吃了一万七千多的空饷,当时他给徐阶送过银子。”

“你送给张居正的千金姬,是从什么地方买的?”

“从海外商人手中买来的,她是波斯女子,我又请女校书调教她,去年送给张居正的。”

“你在清河堡,走私多少物资给蒙古鞑子,我们已经掌握了,你通敌的证据。”

审讯戚继光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戚继光此时已经开始交待问题,侦查战士慢慢审讯他。

………

内阁首辅两天没有去内阁,家里已经被封,都知道发生大事了,戚继光在京城的府邸,也被封,所有人都知道他俩坏事了。

“主子爷,内阁还有六部堂官,都在乾清门外求见。”

“告诉他们,明天皇极殿朝会,有事明天再说。”

“是!”

过完年,还没有开过一次朝会,明天朝会注定不平凡。

朱翊钧在正月十九开大朝会,沈惟敬和梁梦祐已经到达密云,二团正在密云驻扎。

郑奕和陈矩已经到达山海关,一团副团长陈?,带着一个营战士,还有大批俘虏缴获,在山海关驻扎,蓟镇总兵府距离山海关三百里,军队行军两天就能到,郑奕带着一团,到达蓟镇,夺取蓟镇兵权。

再夺取密云、昌平、永平、易州、井陉兵权,将领全部清理掉,还上军队军官代管,彻底扫除戚继光在蓟镇等地的军队势力。

明天大朝会,或许会出现变故,朱翊钧还要谋划一番。

来到军机处,赵士祯在这里值班。

“迫击炮和一号火炮,都造出来没?”

“回陛下,已经制造完成,全部放在仓库里,随时准备发下去。”

“全给新兵发下去吧,让俞咨皋抓紧训练新兵,照方抓药,去山西剿匪,咱们现在就不缺银子,张居正和戚继光府里,查抄折算近六十万两白银,缺钱等陈矩从蓟镇回来,我让他给你运过去。”

“三月就要在热河上营建城,水泥能烧制出来吗?”

“臣认为,既然在热河上营建城,就把烧制水泥的窑建在热河上营,臣根据陛下所说石灰石、粘土、还有铁矿石试制了,耐火砖搭建的窑,可以烧纸出水泥。”

“那么就把水泥窑和砖窑建在热河上营,关押的土匪有一万多人,让他们去建窑,然后烧砖烧水泥,再派人去热河上营勘察,建城就要建大一点的,最少要容纳五十万人的城池,银钱朕这里有很多,别小家子气。”

“是!”

“传令给俞咨皋,让他明天带两个营进宫。”

“陛下你要…?”

“张居正党羽众多,不会善罢甘休的。”

“臣明白。”

朱翊钧知道,明天注定会不平凡。

翌日。

朱翊钧穿大朝会礼服,原来的玉圭,换成了碳钢宝剑,这是专门为大打造的宝剑,大明只有一把。

朱翊钧手持宝剑坐在龙椅上,内阁首辅张居正不在,勋贵文武大臣议论纷纷。

“列位臣工,张居正与戚继光勾结,意图谋反,已被朕拿下,张居正已畏罪自杀,戚继光正在关押在秘处,朕想说的是,朕不是汉废帝,诸臣也不要仿效霍光。”

张四维和王国光已经有了心理准备,面无表情站着。

朝中大臣都知道张居正的猖狂,没有想到突然就自杀了。

朱翊钧一挥手,让孙德胜宣张居正和戚继光的罪状。

朱翊钧不想把事态扩大,先收拾张居正和戚继光,掌握蓟镇、密云、永平、昌平等地的兵权就行,朝政还交给内阁打理,他最近几年要专心打击蒙古各部。

“逆贼张居正,勾结戚继光意图谋反,《大明律》:意图谋反罪:但共谋者,不分首从,皆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不论笃疾废疾,皆斩!

陛下,念逆贼居正有功于国,从轻发落,着长子护送棺椁回乡安葬,居正之母优待,革除次子张嗣修官职、功名,长子张敬修、三子张懋修功名,除长子外,家族所有男丁发配至云南充军,女眷收押送女营务工。——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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