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有仇报仇

一掌含怒挥出,不留分毫余地。

血色煞人眼。

耀耀金光在堂间亮起,中正恢弘,气势磅礴。

“尔敢!”

隐隐有怒意勃发的喝声从金光中传出。

秦君置若罔闻。

她扶起秦雅,从后将她环绕在自己双臂之间。

宛若拥住了自己的一切。

十指交握,掌间无声划开裂口。

鲜血交融,灵力延伸,温柔抚慰着灼灼烈火下几近干涸的经脉。

甘霖天降。

秦雅看着紧握的双手,感受着近在咫尺的人,眨了眨眼睛,水光莹润。

“阿姐~”

委屈。

很委屈。

被欺负的小孩子凶恶狠绝,受了什么伤,吃了什么苦,都不在乎,只要能撂翻对手,保护自己。

但家长出现了,依赖的人来了,伤和苦一下子涌了出来。

放大了般,怎么也压不住。

“对不起,阿雅,我来晚了……”

声音沙哑沉抑。

她单想着护秦雅生命安全,却未想过还有人觊觎其他。

若非有符文示警,若非有秦木笙……

秦君不敢多想。

下颌轻抵着柔软的发丝,摩挲着。

不敢让她看自己的眼,不敢让她看自己的脸。

彷徨、心痛、后怕、庆幸……

百感交集。

弥于心间,涌入眼帘。

最后一切混杂,化作滔天怒意和杀意。

她抬眼。

血色压境下,金光寸寸消弭,节节败退。

“若害我徒儿,必不死不休!”

凌厉的话语在金光散去前传来,饱含威胁。

转眼,血光乍现,深可入骨的伤口自古行歌胸腹间延伸。

浓郁的血腥味霎时在房间内弥漫。

但还不够。

秦君眸心划过一抹厉色。

圣徒又如何?

“阿姐,慢着!”

秦雅感觉到她的杀意,急声制止。

牵连到伤势,唇间不由溢出一声痛呼。

“好,不急,我不动手,你慢慢说。”

秦君一叠声安抚。

“情况有些不对劲,杀他无益。”

秦君来了,秦雅心定了。

痛苦退去,有些想法再次浮上心头。

她直觉这件事不对。

但随着痛苦退去,难耐的热意再度翻卷而来,模糊了她的意识,让她无暇多想。

两颊迅速攀染上异常的红晕,难堪的呻吟被强自抑制在唇齿之间,额间细密的冷汗冒出。

秦君发现不对,立刻动手压制秦雅体内药性,带人离开。

她来时是直接从秦木笙的院子挪移过来的,带着秦雅却不敢。

刚刚她的做法对经脉伤害不小,往常能承受的细微空间压迫,此刻也会成为一种痛苦。

当然,古行歌也没落下。

这是一个圣徒,还是圣者看重受其庇护的圣徒。

否则刚刚就该死在秦君手下。

秦雅提了一句不对,秦君充斥着怒火与杀意的脑海迅速清明。

眼下人没死,那秦君就不会再让他死。

她抱起秦雅,灵力卷起古行歌,往秦家而去。

身后冲天火起。

这个地方不需要留下。

不久,城卫军到来,却已是一片废墟。

短短距离,于秦君而言,其实与直接挪移并无太多差别。

但心里的感觉随着眼前景影掠过,无限拉长了般。

中间路过关家,秦君顺手放了把火。

火光冲天时,秦君已轻柔地将秦雅放在床上。

其他人被留在屋外。

身边只有粗粗喘着气的萧舞夷。

秦雅出事,萧舞夷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不敢顾虑自己对秦君避之不及的心情。

她只知道,她要是慢了一步,秦老贼回来能打断她的腿。

忙不迭来了。

刚刚站定,就见秦君抱着秦雅回来。

情况很不好。

她闻着味儿就知道。

等检查过,她更不敢开口了。

要是嫌弃她医术不精迁怒她,她这腿还得被打断。

但她要不说,秦老贼能让她永远说不了话。

两相对比,还是说吧。

“药性太重,经脉有损,解不了。”

下药的人本就不想让人通过其他方式化解。

但原本萧舞夷可以用银针引导,将这药性分散到经脉中强行压制慢慢消融。

可经脉已经受损,再这样做承受的痛苦不说,一不小心人就废了。

涉及经脉的精细操作,萧舞夷不敢冒险。

尤其刚刚检查时,她竟探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来源于秦雅。

但熬也熬不过。

这一点不用萧舞夷说,秦君也知道。

秦雅几乎完全丧失了自己的意识,只凭着最后一丝倔强将所有声音阻隔在唇齿之内。

如今疼痛不复,但她握着秦君的手越来越紧。

药性快压不住了。

秦君眸中闪过一抹晦涩,抬眼看着萧舞夷。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萧舞夷瑟瑟发抖,只能低头。

低头那一瞬,有什么鲜艳的颜色一闪而逝。

皓白的腕间系着一颗桃核。

桃核红亮通透,莹润如玉。

她眼睛一亮,蓦地抬眼,却在对上秦君的眼睛时哑然。

她咽了咽口水,总觉得自己说出来后,秦老贼会将她扒皮拆骨。

但是已经引起了秦老贼的注意,她不说,秦老贼大概会来个拨皮抽筋。

萧舞夷后悔不迭。

最后,她选择伸手,指了指桃核。

秦老贼看见了,自然会明白。

秦君当然明白,但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选择。

她问:“阿雅的经脉不能承受,那能不能引到可以承受药性的经脉中?”

引导其他人身体?

萧舞夷纠结。

“可以是可以,但只有血亲相融才行,而且脱离了原体,药性会直接扩散,无法抑制。”

跟现在也没什么差别。

而且秦雅的血亲是秦木笙。

秦木笙的身体即便能承受药性,但药性扩散冲击之下,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别的意外。

更危险。

所以她之前没有说。

“我来试试。”

秦木笙推开门。

但随即一阵风来,将她送了出去。

门重重关上。

“我来。”

秦君松了口气。

萧舞夷眨了眨眼,秦老贼是不是没听清她刚刚说了什么?

“我与阿雅,血脉相连。”

虽然不明白,但是萧舞夷不敢再质疑,麻利地动手。

银针化作幻影,穿梭不停。

行医施术之时,是萧舞夷最靠谱之时。

秦君能感觉到莫名的炙热从两人双掌交接之处渐渐蔓延至全身。

汹涌热烈,难以招架。

秦君闭上眼,默默忍耐。

想到之前秦雅因此饱受折磨,她心头怒意与杀意升腾。

萧舞夷收起银针,悄悄退了出去。

秦雅未醒。

先前的遭遇耗尽了她所有精力,如今脱离了药性,直接陷入深沉的睡梦中。

她身旁,秦君闭目,面上无甚情绪。

唯有额间渗出的细密冷汗暴露了一切。

待她睁眼,便该是有仇报仇,了结一切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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