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原本晴空万里, 炎热的气突然变得阴沉起来，乌云一片一片遮盖在上显得有些压抑，让人的心情不由得也变得沉闷起来。
今阴, 气温下降, 徐善在德亚高制服外面套了件薄薄的珍珠白开衫，双排鎏金扣, 清丽精致。
她背着书包进了教室, 走到座位上坐下, 将书包挂在左侧挂钩上, 坐在徐善周围的同学纷纷扭过头来, 和她打招呼, 开口同她搭话。
“早呀, 徐善。”
“徐善, 昨我给你的动态点赞了，你看到了吗？”
“徐善, 你昨去参加什宴会了，打扮的好漂亮。”
“善儿，昨你穿的套礼裙是valentino最新款高定没错吧！我前些还在杂志上看见来着，实物怎样，是不是更漂亮？”
“我们德亚高的女神今也依然闪闪发光啊，开衫是什牌？穿着好漂亮，和你的气质超搭。”
徐善微笑着，眼睛微微弯起, 皮肤白的像瓷器, 实木浮雕花窗框上挂着的白『色』薄纱因为阴久违地被拉开，略显昏暗的光线照在她脸上，衬得她肌肤更加通透有质感：“我昨去参加了李梁少爷的庆功宴。”
闻言, 周围人脸上挂着的笑都渐渐僵住，神情悻悻，顿时没了刚才兴致勃勃的劲头。
“sk的爷李梁？”
“李元的哥哥李梁？”
“sk财团理事长的长？”
“这说你昨见到李元了”
徐善表情平静，点点头，轻嗯了一声。
周围人干巴巴地笑了几声之后，匆匆结束对话，转回身去。
在德亚高李元是绝对的权力中心，整个德亚高都是由sk财团扶持的，他作为sk财团理事长的次，即使在德亚高这地也是站在金字塔最顶尖的人，而且他『性』阴晴不定，暴戾乖张，不会霸凌社会关怀对象，算是财阀后代惹恼了他，也会被以他为中心的团体孤立霸凌。
一般提到了关于他的话题，只有同他要好的人，或者像郑裕这样唯他马首是瞻的同伴，才敢调侃几句，他人对他都是避而不谈的，怕说错了什话传到他耳朵里被针对。
徐善并没有因为大家草草结束话题而感到不悦，拉开书包拉链，拿出厚重的命科学书，翻看了起来。
教室后排
许景和她的同伴们围在尹冬课桌旁嘻嘻哈哈地笑着，许景同伴手里拿着美工刀弯腰在尹冬的桌上刻着什字，一边刻着，一边同许景对视嬉笑着。
许景站在一旁，双臂交叠在胸前，看着同伴在尹冬桌面上刻字，笑着催促：“动作快点，主人公马上要来了。”
弯腰刻字的女正在收尾，差最后一个字刻好了，闻言，语气戏谑：“一会儿大家别忘了拿手机拍下来，有趣的画面看一遍怎够，当然要反复观看了。”
她刻完最后一个字，直起身，把美工刀随手扔在了尹冬的课桌上。
许景抬手将耳边碎发别到耳后，眼底透出股恶毒刻薄意味：“放心，当然不会忘了。”
同伴刻完字之后，他人围着尹冬的桌拿出记号笔在上面写写画画，随后一行人簇拥着许景回到了各的座位上。
尹冬几乎每都来的很晚，一旦她来早了许景在的话会疯狂的折磨她，因为害怕和恐惧，所以每早上来上学的时候她基本上都会拖到最后才进教室。
今一进教室，尹冬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氛围，脚步踌躇，站在教室后门，手紧紧捏住双肩包两侧垂下的书包带，她感到不安，站在后面视线扫视坐在前同学们的背影。
也许是因为这一个月以来她遭受到的恶意多了，现在每当有不好的事情要发，或者是许景要折磨她之前，尹冬都会有一敏锐的直觉，骨里透出来恐惧和不安。
果然她惴惴不安的视线对上许景和她同伴们耐人寻味的眼神。
尹冬知道她们要开始了，深呼一口气，紧紧捏着书包带走到己的座位上，还没走近看见课桌上杂『乱』带着颜『色』的字迹，还有用美工刀刻出来的刻在桌上擦不掉的痕迹。
她脚步顿住不敢再往前走，整颗心像被一双无形大手狠狠攥住，让她快要窒息，她几乎都不用看，能知道桌上刻了些什字，写了些什话。
肯定是这世上最恶毒最难听的话。
是没办，即使她们在她的桌上写下最恶毒最难听的话，她也还是要走到座位上平静地坐下。
原本干净整洁的桌面上用鲜红的字迹写着侮辱『性』极强的文字。
＃杀人犯＃
＃诈骗犯的女儿＃
＃肮脏的□□＃
＃尹冬，滚出德亚高＃
＃真是厚脸皮＃
最中央是用美工刀刻的一排字，周围还沾染着细碎的木屑。
＃尹冬，去死吧，你这人该下地狱＃
明明是盛夏，尹冬却觉得寒凉透骨，牙齿都在控制不住地打颤，她抬手抚上深刻的字迹，连细白指腹扎进细小的木屑都感觉不到疼痛，她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拂开桌上的木屑，抬手用制服袖狠狠擦着桌面上肮脏的话和痕迹。
除去最中央这排字是用美工刀刻的，余字都是用记号笔写的，尹冬疯狂擦拭后颜『色』逐渐浅淡，像血一样红的字迹颜『色』都沾染在了她的袖上，显得狼狈不堪。
许景和她的同伴们并没有因为尹冬擦去桌上的字迹而感到不悦，眼底反倒越发兴奋，这只是开胃小菜而已，座位离尹冬稍微近一点的许景同伴拿出手机，横放着拿在手里，打开拍摄键，将镜头对准尹冬，准备拍摄接下来即将发的有趣画面，尹冬的反应一定很有趣，不能错过。
尹冬用袖擦去桌面上肮脏的话和痕迹之后，一脸麻木的坐下，刚坐下她察觉到了不对，包『臀』裙湿乎乎的透到肌肤上，她第一反应是许景她们在椅上做了手脚，想要起身查看，却感觉到了阻力，应该是强力胶水，裙粘在了椅上，怎站都站不起来。
尹冬觉得无力，苍白眉眼透出孤寂悲凉，这一刻她不想在乎什羞耻，什体面了，她视线撇向桌面上的美工刀，抬手拿过，将按钮往上推起，锋利的刀缓缓向上滑出，她直接用刀将包『臀』裙顺着腰线往下划破，美工刀很锋利，能是刚才被用来刻字了，有些卷刃，德亚高的制服包『臀』裙料厚重，尹冬皱着眉用了极大力气也仅仅只划破了一道长口，她将美工刀扔在地上，刀尖摔在光洁透亮的地砖上发出刺耳声音。
她低下头，双手沿着美工刀划破的道长口，用力向两侧拉扯着布料，红着眼眶像是在发泄，包『臀』裙布料沿着腰线被撕破成了两半，『露』出她里面穿的白『色』蕾丝安全裤。
尹冬低头看着己的双手，因为刚才用力拉扯布料磨出血痕，在他人都体体面面的状况下，只有她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她觉得难堪委屈，想哭却麻木地哭不出来。
上课铃打响一遍，尹冬手『摸』进书桌里，想拿出命科学书，却骤然发现她放在课桌里的书全都不见了。
她站起身来走到教室后排的垃圾桶旁，垂着眼皮盯着垃圾桶里面的东西看，写着她名字的书全部都被撕碎扔在了垃圾桶里边，上面被浇了洗拖布的脏水，最上面还有明显的唾『液』痕迹。
坐在前面的许景缓缓站起身来，双臂交叠在胸前，上下扫视尹冬，歪着头，轻嗤一声，冷淡地嘲讽：“尹冬，看看你现在这幅模样，真是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许景同伴拿着手机站起来，镜头对准她，捂着嘴笑，恶意满满：“尹冬，你该不会疯了吧？再怎样也不至于当着大家的面脱裙吧？拜托你清醒点。”
闻言，前排背对着这场霸凌的同学也纷纷转过头来望向尹冬。
有女看见尹冬苍白着脸，红着眼眶，下身只穿着白『色』蕾丝安全裤的模样，面『露』鄙夷，咒骂了一声：“疯！”
而男视线则在尹冬美好的躯体上下打量，吹着口哨，满是调笑意味：“尹冬，这副模样该不会是想勾引我们吧，身材还不错，只惜脸蛋差了点。”
旁边有人笑骂：“杀人犯你也敢碰，小心做的时候一刀捅了你。”
周遭这些密不透风的恶意让尹冬快要窒息，一个月的霸凌让她原本高高在上的尊尽数湮灭，越是难堪的场景，她渐渐越觉得麻木。
他们调笑鄙夷的话对尹冬来说，像是很遥远的地传来，有些模糊，她视线盯着垃圾桶里的书，理智告诉她，她该捡起来，否则待会上课的时候要被老师当众训斥，这会让她更难堪，会让许景和她的同伴们更得意。
是看着被撕碎的书上沾染的脏水和明显的唾『液』痕迹，曾经身为财阀千金的骄傲让她没有办弯腰把书垃圾桶里捡出来。
他人都在看热闹，而郑裕在看徐善，少女低着头慢吞吞地翻着书页，似乎完全没有想回头看一眼尹冬的欲望，郑裕勾起唇，很满意，这对了嘛，何必把这些低贱肮脏的人放在眼里，尹冬一样，宋璟也一样。
尹冬最后还是没有将些书捡起来，沉默着回到了座位上，教室里没有多余的椅，即使椅上涂满了强力胶水，她也还是要坐在上面，打开书包往椅上垫了本笔记坐下。
第遍上课铃打响，老师夹着书走进教室，命科学这门学科的老师有背景，是出了名的严苛，无是谁上他的课，如果没带书，都要出去罚站。
尹冬然也是一样，老师站在讲台上，视线向下扫视了一圈，看的十分清晰，只有尹冬的桌上没有书，他沉着脸，眼睛盯着尹冬，倒是没指名道姓：“没带书的人出去。”
他视线定在己身上，尹冬怎能不知道老师说的是她，她苍白着脸，缓缓站起身来。
坐着的时候老师不知情，等尹冬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她没穿包『臀』裙，只穿着条白『色』蕾丝的打底裤，齐至大腿根，他轻咳一声，匆匆避开视线，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下不为例，坐下吧。”
他虽然不是这个班的班主任，是对尹冬被许景等人霸凌的事情也有所耳闻，见她这副狼狈模样，再一细想，对于尹冬为什没有书这件事也能猜个大概。
尹冬缓缓坐下，她觉得己已经麻木了，这样难堪狼狈场景，她竟然也能平静的对待，看到许景和她同伴们讥笑着恶意满满的眼神，只觉得身心俱疲，恨意和恐惧反倒被深深掩盖住了。
课后，许景和她的同伴们去了便利店，尹冬趴在桌上隔去周遭看热闹的视线，闭着眼睛，身克制不住地颤抖着，突然有人在她桌角左侧轻敲了两下。
尹冬胳膊里抬起脸，看过去，是安灵，她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购物袋，蹙眉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尹冬不知道她想要做什，沉默着。
安灵是个好人，她也不想连累她，和她这人牵扯在一起对她没任何好处。
安灵并不知尹冬心中所想，关切地问：“尹冬，你还好吗？”
尹冬没回答。
安灵打开购物袋，袋里面掏出一条薄薄的『毛』毯，声线温柔：“尹冬，你站起来一下。”
尹冬看着她手里的薄毯，知道她想帮己，一颗麻木千疮百孔的心似乎被注入一股暖流，蔓延到四肢百骸，她愣愣地站起身来，视线复杂地盯在安灵脸上。
安灵把薄毯展开，在尹冬腰上围了一圈，动作温柔细致，将多余出来的一角掖进『毛』毯内侧固定住，走动也不会掉，随后将手里拎着的购物袋也递给她：“尹冬，袋里是我的另一套制服，我们身高差不多，你拿去穿。”
“里面还有下节课你要用到的书。”
这一刻，尹冬脑海里一直紧绷着根弦似乎啪的一声断掉了，早上这些难堪和羞辱她己一个人都忍耐了下来，她以为己已经麻木绝望，当感受到安灵关心的这一刻，尹冬突然发现她还是在期盼着有人能靠近她，帮帮她的，她不敢奢求多，一点点好，让她有勇气继续在这恶劣的处境里撑下去。
尹冬眼眶通红，眼角倏地掉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滚落，无声哭泣着。
安灵蹙着眉，抬手用指腹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珠，声音里满是歉意：“抱歉啊，尹冬，我帮不了你多。”
“如果以的话，我多希望我能有勇气站出来制止许景的行为，我似乎没有勇敢，尹冬，请你原谅我。”
尹冬哽咽着摇头：“安灵，已经够了，谢谢你。”
“真的谢谢你。”
安灵声音温柔：“趁着还没上课，快去把制服换了吧。”
尹冬红着眼点点头，一脸感激看着安灵，而后拎着购物袋转身出了教室，去更衣室换制服。
安灵看着尹冬的背影，缓缓抬起手，双臂交叠在胸前，眼底闪过微不察的笑意，耐人寻味，转身往座位上走，经过徐善身旁时，垂眸看了她一眼，少女掩在乌发下的雪白侧脸善良美好。
上午课程结束，到了午休时间，气沉闷，徐善心情也不怎好，没胃口吃东西，慢吞吞合上书推至桌角，侧脸枕在手臂上，脚步声渐行渐近，随即映入她眼帘。
白『色』的德亚高制服短袖，一双骨节分明，白皙匀称的手。
徐善坐起身来，是宋璟，她温声问：“有什事吗？”
宋璟眉眼清隽，盯着她，声音有些冷冽：“徐善，第件事，陪我十四小时。”
徐善睫『毛』轻颤，轻声问：“为什是十四小时，不是一？”
宋璟微微弯腰，手臂撑在她桌上，和她对视，他瞳孔不是纯黑『色』的，带着点浅淡的琥珀『色』，所以平时总是显得淡漠，此刻多了丝危险：“一的话，晚上你也愿意陪我吗？”
徐善盯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冷淡地嗤笑一声：“晚上陪你做什？做.爱？”
“还是陪你去烤肉店兼职？”
她神『色』冷静带着高高在上的傲慢：“空闲时间都要挤出来做兼职维持活的人，有时间做.爱吗？”
闻言，宋璟脸『色』变得难看，他很快克制住，冷静下来：“十四小时是累计的，不是在一内完成。”
徐善也微笑起来，仿佛刚才个言辞刻薄恶毒的人不是她，爽快地答应：“好，成交。”
她单手托腮，手肘支在桌上，仰头眼睛清凌凌的望着宋璟，声音清浅：“……我们班长今想要我陪你做些什呢？”
宋璟盯着她，对上她笑『吟』『吟』的脸，镇定地避开视线：“放学后，一个小时，陪我去吃炒年糕。”
徐善嗯了一声，浓密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好。”
宋璟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神『色』：“放学我在侧门巷口等你。”
说完，他没在徐善的课桌旁再停留，转身出了教室。
徐善看着他的背影，抬起手，指尖轻轻拨弄了一下刘海儿，『露』出漂亮冷漠的眼睛。
下午第节课程结束的时候，徐善给柳司机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今以晚点来接她，她什时候给他发定位他再过来。
很快柳司机回复了短信：“收到，小姐。”
今是周四，宋璟不用去烤肉店兼职，平日里对他来说是难得以轻松去图书馆学习的时间，今他想同徐善在一起。
平日里他总是行『色』匆匆，贫瘠的活鞭打着他，『逼』迫着他向前跑，没有停下来的权利，没有喘息的机会。
因为穷，只能租住在离学校很远的阴暗半地下室里活，因为穷，没有办打车来上学，即使每已经起得很早了，还是要爬过长长的上坡路，再转公交，紧赶慢赶地跑到学校才能不迟到，因为穷，所以放学后要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跑去兼职。
像他这活在社会底层的穷人是没有资格徐善样慢吞吞地行动的，带着一股然优雅的闲适，对他来说时间是最重要的东西，以换钱。
宋璟今却第一次慢了下来，用余光时刻注意着徐善收拾书包的动作速度，跟着她的频率，磨磨蹭蹭地收拾着书包，同往常的他很不一样。
他心中腹诽，明明徐善桌上看着也没有多少东西，怎会收拾的这慢，说是这说，他唇角却无意识翘起微小弧度，显得愈发清俊。
眼看着徐善已经把桌面上所有的东西都装进了书包里，准备拉上拉链，宋璟也加快了动作，把拉链拉紧，背上书包，抬步出了教室。
他走出教室之后，刻意放慢脚步，像是在等着身后的人跟上来，转过楼梯拐角时，不着痕迹地向身后望了一眼，扫见徐善的身影，下意识松了一口气，而后扶着楼梯扶手，脚步轻快地往楼下走，直至走出教学楼。
宋璟知道徐善在他身后几步之遥的地，慢吞吞的跟着他，垂下眸，遮住眼底清浅的笑意，薄薄的唇瓣抿着微微上翘。
他在想，等有一他爬到更高的位置，摆脱掉现在难堪贫穷的处境，是否也能像这样慢下来，而徐善在他触手及的地。
出了学校侧门转至巷口，再也看不见德亚高门前停着的些昂贵私家车，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普通人活的世界，宋璟觉得他的四肢百骸都变得轻快了起来，最起码这一刻他以欺骗己，他和徐善是平等的。
往巷口里走了几步，他顿住脚步等着徐善过来，身后是家花店，米白『色』爬藤架上满了粉藤月季，弥漫着馥郁的香气，门口支了个木板，上面用粉笔字写着＃花开了，你什时候到我身边来＃
宋璟看得认真，薄薄的唇抿成一条线。
身后响起轻盈的脚步声，徐善站在他身后，抬手看了眼腕表，温声提醒：“一个小时，宋璟，我现在开始计时。”
宋璟回神清醒，转过身，看向站在他身后的少女，轻嗯了一声，眼底晦暗。
现在和徐善在一起的时间都是他偷来的，虚假有限，即便这样，他也殷切期盼着同她的相处。
宋璟带徐善去了一家炒年糕店，他不爱吃辣炒年糕，也吃不了辣的东西，他在社交软件上刷到的校园情侣，一起去学校附近的小店吃辣炒年糕几乎是约会的必备项目，他也想和徐善一起。
实来之前宋璟是想挑一间最破旧最简陋的小店带徐善进去的，想看她一惯平静优雅的脸染上不满难堪的窘态，真正同徐善走在一起的时候，他突然不想做了，一面是怕她恼了，反悔和他的约定，另一面是他下意识想要在他的能力范围内，给徐善最好的。
这家店虽然在德亚高附近的小巷里，很少有德亚高的学会光顾，毕竟在德亚高读的学非富即贵，根本不会到这店里来吃东西，在店里用餐的大多数是周围他学校的学们，两人穿着德亚高的制服进来的时候，倒是吸引了不少视线。
徐善和宋璟挑了个角落靠窗的位置，这家店装修很简约，落地窗，木质地板，明亮干净。
服务拿着菜单过来点单，宋璟接过递给徐善，轻咳一声，言简意赅：“你点。”
徐善也没客气，接过菜单，漫不经心地翻了两下，视线在上面随意扫过：“一份辣炒年糕和一份绿豆煎饼。”
服务礼貌地询问：“炒年糕要什辣度？”
徐善合上菜单递回给服务，温声道：“要最辣的。”
服务提醒道：“学，我们店的辣炒年糕很辣的，没关系吗？”
徐善笑着望向宋璟，窗外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柔软恬淡：“我爱吃辣的，我们班长应该没关系吧？”
宋璟看着她，轻嗯了一声。
服务点头说了声好，然后拿着菜单转身离开。
宋璟盯着徐善：“徐善，你的电话号码。”
“你答应要陪我十四个小时，我总要能联系上你。”
徐善：“好，你把手机拿来。”
闻言，宋璟犹豫了一瞬，桌下的手『摸』了『摸』裤兜里揣着的手机，良久，才拿出来递到徐善手边。
和他想的一样，徐善接过他的手机之后打量了两下，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表情，是轻视和嘲讽。
他的手机已经用了很久了，舍不得换，是三星很久以前出的款，现在早都已经不流行了，去卖手能都卖不到三万韩币，而在德亚高像徐善这样的人能不到一个月会换一个最新款的手机。
宋璟的手机屏幕普通平常，是他和宋母的合照，和平时在学校里副清冷略显高傲的模样不同，在宋母面前的他很柔软，笑的模样也很好看。
他屏幕没上锁，徐善指尖轻轻往上一划打开了，翻开他的通讯录输入己的号码，然后将手机递回给他。
宋璟存好名字，匆匆将手机塞回裤兜里。
正巧，服务端着托盘过来，把辣炒年糕和绿豆煎饼放到他们的桌上。
跟辣炒年糕比起来，绿豆煎饼看着简直素淡了，服务说的没错，他们店的辣炒年糕很辣，通红的一盘，红『色』酱汁刮蹭在透白盘边缘，香气里混合着刺鼻的辛辣味。
宋璟看着盘辣炒年糕，微微拧起眉，眉心皱起细小纹路，还没等吃他已经感觉胃里烧疼得难受了。
徐善拿起筷夹了一小块绿豆煎饼，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宋璟盯着她看，徐善似乎无身处何地，都是这样平静优雅，是上阶层人与俱来的游刃有余吗？
徐善望着他，催促：“怎不吃？不是你说让我陪你来吃辣炒年糕？”
宋璟垂下眼：“这吃。”
他拿起筷夹了一块年糕送进嘴里，刚咀嚼了两下，感觉呛鼻的辛辣味直冲鼻，舌尖开始发麻发疼，是顶着徐善的视线，他不想表现的狼狈，镇定地倒了杯冰水，喝了一口，干净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
头到尾，徐善没碰过盘辣炒年糕，吃了两口绿豆煎饼，觉得口感不好，放下筷看着宋璟吃。
贫瘠的活养成了宋璟舍不得浪费的习惯，即使他不能吃辣，也坚持往嘴里送，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附了一层薄汗，平时颜『色』浅淡的唇瓣此刻也被辣得通红，微微红肿，看起来更俊俏。
他喝了口冰水，轻轻呵着气，视线停在徐善身上，他觉得徐善在耍他：“徐善，你怎不吃？你不是说你爱吃辣的。”
徐善笑『吟』『吟』地看着他，随口扯谎敷衍：“我忘了我来例假。”
宋璟不信，还是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