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小茗道:“又是蛊虫?”

“对,跟之前那只一样。”尘星玄说。

小茗转头去看那王氏。

“她心心念念护着的宝贝儿子是个傀儡妖孽,你说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小茗还有一些疑惑,“待我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个人。”

小茗从王氏头顶一直摸到脚踝,然后说,“是活人没错。”

“这就怪了,活人为什么要养一只妖怪。朝夕相处在一起的人,会分不清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

这时候院子里的其他人都突然动了。

纸飞机直接点燃了王氏的头发。

“啊……救命!”看着王氏疯狂拍打自己的头发,老赵手疾眼快,拿了一盆馊水泼上去。

这火竟然越烧越旺。

“怎么回事?”小茗诧异道。

尘星玄说:“地沟油。”

那不是馊水,曹家是个地沟油作坊,夜里讨要酒楼小饭馆废弃的地沟油,捞出废渣,再转卖出去。

饸饹面摊子的老板娘有一次跟尘星玄提起过,说这老曹和王氏夫妇俩兜售地沟油。

很多小摊子都买了,因为比正经菜籽油价格低,能提高净利润,可饸饹面老板娘不敢这么干,怕大人吃了闹肚子,小孩子吃了发育不良,更怕干这么损人利己的事会遭报应。

这不报应就来了?王氏头发眉毛全都被烧焦了。像一只熏鸡。

老赵拿了个扫把开始拍打灭火。

半晌,火终于灭了。

王氏倒在地上:“哎呦……哎呦……”地胡乱喊叫。

老赵指派小张、小胡,“赶紧的,去找个郎中来。”

小胡不动,“这种人,就该自生自灭,他家小崽子咬了你,也没给你找郎中。”

老赵说:“快去,别墨迹。”

小胡用胳膊肘撞了下小张:“要去你去,积德行善的事让给你,老子我真心不想管她。”

小张一看大懒支小懒,小懒白瞪眼,谁让他年纪最小呢。“那好吧,赵哥,我去了啊。”

王氏在那捂着脸打滚,老赵腾出手来用漆黑的袖子蹭的把脸。

他这转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吓的一个激灵。

地上那么大一滩子血,咬他那罪魁祸首胖头圆就趴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

“怎么回事?小茗,尘少爷?”

尘星玄一耸肩:“他自裁,与我们无关。”

小茗也伸出手来:“对,他自己杀自己。”

小茗本不愿意说谎,奈何妖孽胖头圆的那个泼妇妈太难缠。

“怎么回事啊?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老赵刚要去检查胖头圆的尸体,就见那王氏疯狂扑了上去。

“我看谁敢欺负我儿子?”

她一摸一拽,胖头圆竟然散了架了,从后背的十字花窟窿里掉出一堆木头疙瘩来。

“啊?你们杀了我儿子,我跟你们拼了。”

小茗尘星玄,一人一条胳膊,急忙拽着老赵往后撤。

小茗:“看来她知道这妖孽不是个人?”

尘星玄:“当然,知子莫若母”。

“你们敢说我儿子不是人?你们才不是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杀人……救命啊,平安府的官差杀人啦……”

王氏一边疯喊疯叫一边扑向这仨人。

老赵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到底怎么回事啊?谁能给我讲讲?”

小茗拉着老赵边躲闪边说:“看不出来吗?她养了个妖怪当儿子,她八成也脱不了关系,这是东窗事发,恼羞成怒了,……”

老赵拉出大片刀迎了上去:“王氏,你被捕了,赶紧束手就擒,免受皮肉之苦。”

那把刀根本吓唬不住这杀红了眼的泼妇,她竟然用粗壮的爪子上来夺刀。

要说案子没明了之前,她就是个嫌疑犯,老赵心慈手软,也不好对她下狠手。

“别过来,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带刀的竟然被个手无寸铁的大妈逼退数步。

“我怕你?我儿子都没了,我要你陪葬!”

尘星玄抱住小茗,两个人站在一边看。

老赵扔下刀,抓住这王氏手腕子,她用一股杀猪力使劲挣扎,踩老赵的鞋,踢老赵软处,又用另一只手插老赵眼珠子。

“好可怕,要不说泼妇不能得罪呢。”

尘星玄安慰道:“不怕不怕,老赵是不忍心动手,动真格的他没问题的。”

“老赵,别让着她了,不然这一架就得打到天黑去了。”

小茗踢起一颗小石子,用手接住,然后朝着那泼妇王氏后脑勺砸了过去。

石子还在半路上,王氏就扭动着换了方向。

小茗道:“糟糕,偏了。”

这时候另一颗石子从后面追上前面那颗,一碰撞,两枚一起砸在王氏后脑勺上。

小茗看了眼尘星玄刚刚收起来的手:“相公真是厉害,指哪打哪。”

“客气客气,不过是碰运气罢了。”

王氏后脑勺瞬间血流如注,她“嗷”了一嗓子就栽倒在地。

老赵也是慌了:“我没打她啊,我净正当防卫了。”

小茗猛点头:“对对对,我们作证。”

“啊……官差打人啦,杀人啦……街坊邻居们都来看看啊!”

王氏装出一副惨兮兮的样,爬到街门口去捂着头哭喊。

这一闹腾,来了好多围观群众,都指指点点,“什么东西,欺负个女人。”

小茗:“呸!她是女人吗?泼妇只能算第三种人……属于祸害类。”

王氏表演了个肝肠寸断:“街坊邻居,你们可得给我做主啊,他们杀了我大儿子小圆圆,杀千刀的丧尽天良……现在又来栽赃陷害我。不活了……没活路了……”

眼看舆论一边倒。

小茗默不作声走回院子里去,拎出胖头圆的人皮往地上一扔。

“大家伙看好了,这到底是不是人?”

“这这这……是张人皮,里面塞了木头疙瘩?”

小茗道:“终于有明眼人看出来了。这明明就是个妖怪傀儡。”

“啥?还有这种东西?谁做的?”

小茗指着连滚带爬撒泼打滚的王氏道:“这就是她所说的儿子,她夫妇俩把个妖怪当孩子养,干的这是正常人能干的事儿?”

“啥?妖怪?我们大家伙这几年来一直跟妖怪住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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