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倒霉催的

卢仚看着尸无忧的大掌当头落下。

脑海中,神魂灵光微微荡漾,卢仚的心境宁和,下意识的露出了微笑。

这一掌看似邪气冲天、威能无限,实际上,卢仚没感觉到任何的危险。

他原地起身,将脑袋主动送到了尸无忧的开棺大手印下。

‘嘭’!

卢仚浑身衣衫鼓胀,他身体纹丝不动,尸无忧则是闷哼一声,他只感觉自己好似一掌拍在了一根铁桩子上,整个手腕倒折过来,手背贴住了小臂,手腕关节骨骼尽碎。

无上北溟仙宗,仙道根本法,无量归墟体!

无论从任何方面衡量,这都不是当世的橫炼功法能相提并论的东西。

尤其,卢仚刚服用了一滴玄元神水,修为刚刚得到了突破,实力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巅峰状态。

“唷,国朝重臣么!”

卢仚眼尖,看到了尸无忧腰间挂着的金牌。

尸无忧也是心大,他自认为他吃定了卢仚,没做任何掩饰就杀了过来。

一掌无功,反而自己手掌受到重创,尸无忧傻眼了。

他下意识的举起左手,想要捂住自己的脸。

阿虎睁开了眼睛,他的眉心一点拇指大小的红色莲花熊熊燃烧,放出微微光芒。他睁开眼看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尸无忧一掌拍在了自家大哥的脑袋上。

身形这般魁梧,看上憨厚本分的阿虎,他悄然起身,很是阴险的一拳从身后砸向了尸无忧的后腰。

尸无忧背对阿虎,没能看到他的动作。

偏偏他座下的灰马极其的灵性,它的视野也极其开阔,大眼珠子一旋,就看到了侧后方挥拳偷袭的阿虎。

灰马四蹄一动,就要闪避。

突然这大家伙一声惨嚎,腹部靠后的位置喷出了大片鲜血,四蹄一软,整个瘫向了了地面。

兔狲出现在灰马的身体下方,它一口死死咬住了不可名状的位置,两只前爪探出长有一寸的尖锐爪子,狠狠的没入了灰马的腹腔,拼命的搅和着。

兔狲骨子里的凶残天性爆发出来,它一边死死咬住灰马的要害,一边不断从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吼声。

大黄飞扑而上,它张开大嘴,狠狠一口咬住了灰马的脖颈,然后用力一甩脑袋。

‘咔嚓’!

灰马的颈骨折断,眸子里的火光骤然黯淡。

‘轰’!

阿虎一记重拳恰时轰在了尸无忧的后腰上,一团红色的火光透过他的拳头,狠狠轰进了尸无忧的身体。

尸无忧得了真鬼之躯,猛不丁挨了一拳,他正想要放声狂笑以炫耀自己真鬼之躯的强大,刚一张嘴,他就发出了一声凄厉至极的惨嗥声。

阿虎的这一拳,就好像炼钢的高炉开炉,高温铁水喷涌而出,源源不断注入尸无忧的身躯。

真鬼之躯,被阿虎拳头里的红莲净世焱克制得死死的。

拳劲所过之处,尸无忧的身体土崩瓦解,经络寸断,一丝丝鬼气化为白烟不断从他体内喷出,他的身体内不断传来凄厉的鬼啸声。

“这是什么鬼?”

卢仚看着身体一点点萎缩、塌陷的尸无忧,神魂灵光一动,清净禅光法印亮起,温和澄净的金光顿时笼罩了整个大厅。

受到清净禅光刺激,传承佛像骤然爆发出一团夺目的红色光焰。

一团团烈焰在传承佛像内部流动,这尊佛像就好像融化的琉璃一样滚荡起来。

阿虎一声大吼,反手一把抓住了佛像的小腿,狠狠一抖。

佛像内一声梵唱传来,直接在阿虎手上变成了一根长近一丈,最粗处有近一尺粗,表面密布无数朵红莲纹路的半透明降魔杵。

金光中,尸无忧和灰马全身喷出大片阴寒之气,犹如烈焰下的霜露一样急速消散。

阿虎举起降魔杵,正要一杵轰向尸无忧的脑袋,尸无忧已经跪拜在地,嘶声尖叫起来:“我是洛州牧尸无忧,你们不能杀我!”

卢仚身边一道流风飞起,化为长有三尺青色风芒横扫。

‘噗嗤’一声,尸无忧头颅飞起,被卢仚一把抓在了手中,又一把抓向了尸无忧腰带,一块通体黑色,用不知名金属铸成,表面有九阴鬼母雕像的令牌‘当啷’一声掉落地面。

令牌上,‘九阴圣教’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嘭’,阿虎的降魔杵落下,整个小楼剧烈一抖,尸无忧的尸体连同灰马被他一杵砸成无数碎片,又有红焰附着在碎片上,将其烧成了无数火光凭空消散。

“九阴教的教主?洛州牧?二品大员?”卢仚骇然道:“什么妖魔鬼怪,都混进朝堂了?”

掂量着尸无忧的脑袋和令牌,卢仚喃喃道:“这是份大功劳。”

九阴教之名,高悬守宫监‘大逆’铁录第一名,大胤之前的那个国朝,据说就是因为九阴教蛊惑天子,倒行逆施,最终逼得天下大乱,这才导致江山破败,大胤才有了立鼎建国的机会。

卢仚咋舌。

九阴教主,居然还是大胤的一州州牧。

这份功劳,实打实的了,如果不是卢仚刚刚封公的话,就凭斩杀九阴教主的功劳,卢仚怎么也能混一个‘侯’才对。

大黄和兔狲蹲在一旁,大黄吐着舌头,舔着嘴角的血水。

兔狲一脸嫌弃的模样,‘呸呸’的吐着口水,不断用前爪摩挲面颊,将脸上的血水擦拭干净。

卢仚摇头,指了指刚才尸无忧和灰马冒出头的位置,问道:“能跟上去么?”

大黄和兔狲同时摇头。

灰马地行,直接穿过不知道多深的大地穿行而来,对现在的大黄和兔狲来说,想要追踪这种诡异的敌人,未免有点强人所难了。

卢仚摇摇头:“好吧,也算你们的功劳。有功必赏,我可不苛刻你们。”

卢仚吹了一声口哨,‘呼啦’一声,红鹦鹉拍打着翅膀第一个窜了进来,它落在了屋梁上,低头警惕的看着兔狲。

随后,一缕绿光掠了进来,翠蛇窜到了卢仚的手臂上,脑袋亲昵的蹭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大鳄龟慢条斯理的爬了起来,它进门的时候,还被高高的门槛很是为难了一下,大鳄龟踟蹰许久,好容易才翻过了门槛。

红鹦鹉‘咔咔咔’的笑着。

大鳄龟恼怒,抬头看看红鹦鹉,转过身,一口咬在了门槛上。

‘咔嚓’一声,上好铁木打造的门槛,被大鳄龟一口咬开了碗口大小一个窟窿。

红鹦鹉的笑声戛然而止:“君子动口不动手!”

摇摇头,红鹦鹉浑身羽毛竖起,气急败坏的叫了两声。

它突然发现,大鳄龟的确只动口,完全没有动手。

卢仚笑着摇头:“好了,别吵,都是自家兄弟,我得了点好东西,对你们应该效力更大。现在还少了些,你们五个分着用了,等积蓄多了,人人有份。”

卢仚手一点,归墟瓶内玄元神水飞起,化为五点灵光飞向了大黄、兔狲、鹦鹉、翠蛇、鳄龟。

五位大爷眼睛同时一亮,出自兽性本能,它们察觉到了一分为五的玄元神水对它们源自血脉深处的强大吸引力。

它们同时飞扑,一口将玄元神水吞下。

然后再无平日里相互打闹的闹腾劲儿,它们齐齐窜回了自己的地盘,蜷缩身躯,陷入了沉睡中。

后院里,肉眼看不到的氤氲灵光冉冉而起。

后院中,这一方世界已经破碎的天地灵机一丝丝重续,玄而又玄的道韵充盈后院,丝丝缕缕的灵气灵韵不断被五位大爷吸纳。

它们开始掉毛、蜕鳞,大鳄龟的龟甲则是缓缓蠕动着,一些油脂一样的杂质从它的甲壳中不断渗出,它的甲壳变得更加油光水亮,甲壳上的尖锐凸起,变得更加嶙峋、锋利。

“仚哥,这是好东西!”

见到五位大爷安顿好了,阿虎挥动着几乎和他身体等高的降魔杵,欢天喜地的朝着卢仚献宝:“哈,重量恰恰好,以前你给我定制的狼牙棒什么,百来斤重,太轻,太轻,这根棒子,正好!”

卢仚笑着拍了拍阿虎的肩膀:“你喜欢就好……对了,业火明王怒,你可以教给百虎堂的兄弟们了。”

“嗯,让他们先修炼业火明王怒,等他们入门了,修为高了,看他们的贡献,再决定是否传授他们更高的法门。”

阿虎用力点头,‘嘿嘿嘿’的笑着。

门外传来了小太监阴柔尖细的禀告声:“公爷,打听清楚了,白家今天嫁女儿呢,不在白家宅邸,反而是在翠薇峰,说是用什么‘部落古礼’,叫做‘贤聚雅和’之礼。”

小太监口齿伶俐,‘啪啪啪’的将白家的婚礼详情仔细的描述了一遍。

天子要卢仚调查白长空,这些天,卢仚手下起码有七八百人整天围着白家的男女老幼,再加上通过守宫监的渠道,申请的其他坊市的守宫监的情报支援,白家的一举一动,除非是那中极机密的,否则根本不可能瞒过卢仚。

这种大张旗鼓的婚礼大典,就不用说了。

卢仚摸着下巴,笑道:“贤聚雅和之礼?这东西,我似乎在族学的藏书中见过。那是多少万年前人类先民,还在原始部落时代的做法,居然被这老东西翻了出来?”

“嘿嘿,不愧是文教大贤,用这一招,给满天下的人一个交待。”

“妙得很啊,那李尔雅,这是上杆子找死呢?”

“来人,调三百亲卫围住后院,不许任何人出入,有人敢擅闯,我允许你们用任何手段击杀。”

“其他人,跟我去武胤坊。那位白山长的弟子,我要不是这两天忙着,我早就想登门拜访了。”

“对了,弄个木盒子过来,弄点石灰什么的,把这颗脑壳稍微处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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