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委 屈

经过奇异花园的结伴而游,铁剑先生对花满楼敬佩不已,所以吃了晚饭就迫不及待的约着花满楼去梅庄普通花园喝酒,他想再多探听一些奇花异草,花满楼欣然应约。

曲秋风、天地双鹰、武人兽也一起去喝酒。

梅老爷吃了晚饭就回房休息了,因为他面色憔悴,谁都不忍心再让他陪着喝酒。

陆小凤还没有到喝酒的时候,因此不敢去,他怕自己在有花满楼的酒局上,无法遵守自己戒酒的诺言。

去之前花满楼还特意约了他:“梅庄的酒很香,不要错过了。”

陆小凤拍拍自己的肚子:“肚子太饱了,喝不下,还是不去了。”

花满楼不断的引诱:“我们就在花园里,什么时候渴了,你都可以过来。”

陆小凤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走:“我最近都不会渴。”

铁剑先生笑道:“连花公子都约不动他,天底下没有人能让他喝酒了。”

浓浓的酒香洋溢在普通花园里,花满楼和铁剑先生热情的相互礼敬着。曲秋风、天地双鹰、武人兽也在喝着,但没有融入花满楼和铁剑先生的世界里。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在今夜的酒桌上体现的淋漓尽致。这样的气氛,这样的酒局,只有在梅老爷的地盘上才会和谐,换了任何一个地方,都只会不欢而散。

陆小凤远离了热闹的酒桌,来到和梅小莹约好的小园子里,梅小莹一个人坐在石桌旁边,无精打采的用手撑着下巴,看见陆小凤来,也没有显出往日的兴奋。

陆小凤一眼就看出梅小莹不开心:“有人惹我们的大小姐生气了?”

梅小莹听了陆小凤的话,更加伤心,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流下,在初生的月光下晶莹剔透。

她真的伤心了,第一次如此伤心,从小到大都是被父母宠着,遇到陆小凤以后,更是锦上添花,没有人对她发过脾气,没有人骂过她,而今天,她在不明所以的情况下被他最尊敬的父亲骂了。

她想不通,也不敢想,但又不得不想。想来想去,只剩下痛哭流涕。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她除了哭,还能做什么。

梅夫人劝了她很久,但没有用。

她跑到花园里,一个人静静的,静静的等着她最信任的人——陆小凤。

她知道陆小凤一定会来,因为昨晚就约好了。

她才来了一会,心里想着:“小凤哥哥快来吧。”

才在心里默念了一遍,陆小凤就真的来了。一听见陆小凤的声音,心里的那份委屈就化成了眼泪。

陆小凤看见梅小莹的眼泪,心里很不是滋味,走上前就帮她把眼泪擦了擦,才擦干,又重新流下。她太难过了,眼泪此刻已经无法停歇。她在陆小凤帮她第二次擦眼泪时,一把抱住陆小凤,让眼泪完全落在陆小凤的肩膀上。

陆小凤也抱住她:“哭吧,哭一哭就好了。”

男人的肩膀是女人最好哭泣的地方。陆小凤的肩膀就是梅小莹最好哭泣的地方。

她哭了很久,一句话都不说,任凭眼泪释放悲伤。

陆小凤抱了她很久,一句话也没有问,他知道她此时需要的是尽情释放。

终于,她缓缓离开陆小凤的肩膀,开口道:“对不起,小凤哥哥,我把你的肩膀哭湿了。”

陆小凤:“没关系,你只哭湿了一边,另一边还在等着你。”

梅小莹噗嗤一声:“我哪有那么多眼泪。”

陆小凤:“那就留着下次难过的时候靠。”

梅小莹被打动了:“一言为定。”

陆小凤点点头:“一言为定。”

梅小莹开始想吐露自己的遭遇:“你知道我为什么伤心吗?”

陆小凤定定的看着她:“不知道。”

梅小莹继续道:“因为我爹爹骂我。”

陆小凤问道:“梅老那么疼你,脾气又那么好,怎么会骂你?”

梅小莹:“我就是说了要学习月影剑法,让爹爹把剑谱给我自学,爹爹就大发雷霆了,说我胡闹,说传家之宝岂可让我女儿家胡乱自学,出事了谁来负责。他的声音很大,表情很吓人,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他以前那么疼我,脾气又那么好,这样的反差,我怎么接受得了,况且我也没有做错什么。”

陆小凤:“你爹爹应该亲自教过你月影剑法了吧?”

梅小莹:“我十五岁以前教过,教了上卷,后面这几年都没有教了。”

陆小凤:“为什么没有教下卷?”

梅小莹:“今天爹爹说是他也没有学会下卷,因为下卷太难了,我爷爷告诉他,若是强行去练,还容易走火入魔,所以就不教我了。”

陆小凤:“你有没有见你爹爹练习过月影剑法?”

梅小莹:“小时候见过,十五岁以后就没有见爹爹动过剑了。”

陆小凤:“梅庄有哪些人会月影剑法?”

梅小莹:“按照梅庄的家规,只有庄主会,庄主再根据实际情况传授给他认为合适的人。”

陆小凤:“看来真的是传家之宝,不轻易外传。”

梅小莹:“是啊,可是我学了依然没有看出这个剑法有什么厉害的。”

陆小凤又想起残画:“你见过你们祖传的残画吗?”

梅小莹:“只听爹爹说过,没有真正的见过。”

陆小凤:“那个残画也是你们祖传的嘛。”

梅小莹:“是的,爹爹保存得很紧,只有后面的庄主才有机会看。”

陆小凤:“梅老就你一个女儿,后面你可以看见。”

梅小莹:“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当什么庄主,太累,看见爹爹累得性格都变了,我想想都害怕。”

陆小凤安慰道:“你父亲是因为金丝鸟的事才焦急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等这件事过去了,梅庄又恢复正常了,你父亲是很爱你关心你的。”

梅小莹心里很矛盾:“希望如此吧。”

陆小凤想起昨晚的练剑景象,道:“今晚你不练剑了?”

梅小莹看着洁白的月亮:“这么好的月光,真是练月影剑法的好时候,可是我今晚没有心情。”

陆小凤很理解她:“那就改日再练,现在就好好的享受月光。”

梅小莹呆呆的看了一会月亮:“小凤哥哥,你说月亮上真的有玉兔和嫦娥姐姐吗?”

陆小凤肯定的道:“有。”

梅小莹好奇的道:“为什么这么肯定?”

陆小凤:“没有嫦娥和玉兔,月亮不会那么美。”

梅小莹很期待:“要是我也能上去就好了。”

陆小凤:“我带你上去。”

说完陆小凤挽着梅小莹的腰,纵身一跃,两人翩翩而起,向房顶飘去。梅家的房子很高,比周边房屋高出几层,但陆小凤带着梅小莹如蝴蝶般轻盈的上去了。在上房顶的过程中,梅小莹感觉自己真的离月亮越来越近,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

他们在房顶上坐着,看见月光从万里苍穹倾泻而下,满眼的屋脊十里连绵,白茫茫的一片,没有尽头。

梅小莹感叹:“原来在屋顶看月亮这么爽啊。”

陆小凤:“因为我们离月亮更近了。”

梅小莹偏着头:“对呀,以前我怎么没有想到,都只会傻乎乎的坐在下面看,房子都遮住了视野。”

陆小凤:“所以大家才喊你傻丫头。”

梅小莹咯咯的笑了:“以后你每天都要陪我来这里看月亮。”

陆小凤皱着眉头:“做不到。”

梅小莹收起笑容,疑问:“为什么?”

陆小凤:“因为月有阴晴圆缺,不是每天都有今夜的月色。”

梅小莹开始撒娇:“我不管,就算下雨也要来。”

陆小凤没有想到这个女孩开始不讲理了:“好吧,看风看雨都来。”

“这还差不多。”说着她站起来往前走,走了几歩忽然踩滑了,吓出“哎哟”一声,闭着眼侧倒下去,她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倒霉,看个月亮还要摔跤。不对,她突然感觉自己没有继续下坠了,是往上升,睁开眼恰好看见陆小凤,原来他已经以最快速度接住了她,抱住她后陆小凤施展出绝顶轻功青云梯,一跃数丈,他们现在已经比梅庄的屋脊还高出许多,梅小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高度,又惊喜又害怕,只能紧紧的抱着陆小凤。

陆小凤道:“不用怕,我只是让你离月亮再近一些。”

梅小莹心跳和呼吸都快停滞了,原来离月亮越近风景越好,心情也越好。

陆小凤只想让她的快乐,而她说过喜欢月亮,所以他尽量让她离月亮近一些。

今夜,是梅小莹离月亮最近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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