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我不喜欢语文课。

我承认语文非常重要,可以说是最重要的一门课程,因为它可以让学生更加深入地了解什么是国学,在潜移默化培养作为一个人的内在涵养和情操。在九州,如果九州人连这所谓传统的东西都忘记了,那九州前面的历史就不过一个笑话,也失去了千年的悠久传承。

然而,这些都并不能作为将它放在课堂和考试中让其饱受折磨的借口,为了让它适应教育和考试各方面的需要,语文本身确乎被改得面目全非。所以说,我更喜欢的是课本以外的语文,譬如读一些课外书。因为不用被老师强行灌输些什么,也不必被考试所约束,没有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她便多了一份纯粹干净的美好。

简而言之,语文课这种东西没有听的意义,加之一直以来我也没有遇到过真正好的语文老师。在我脑中留下了几分印象的两个老师或许值得一提一点儿。

初三空降到我们班的语文老师资历比较老,人也甚是温和。唯一的缺点就是对我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信任,这份信任甚至过分到比我自己对自己的信任还要强烈,她觉得我可以在中考中拿那个可遇不可求的一千人中的一个。不过,在我看来,她的教学能力也就一般般,所以我也不是很清楚她究竟是慧眼识珠,还是本身就眼瞎看错了人呢。不过,她的一大功绩就是让身为她学生的我,无论在语文考试考成什么鬼样子时,始终保持盲目自信的心态,觉得自己语文就是好,这次考得不尽人意,是因为没发挥好,或者干脆说出卷老师这卷子出得不好加阅卷老师眼睛有问题。我也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再往前追溯,小学时还有个昙花一现的代课老师倒还不错,课讲得不错,话不多却用意深远,感觉对一些东西深有研究,真的是一个挺有内涵的老师,对很多事情有很深刻的认识和领悟。可惜心里的东西不是谁能讲得出来的,她就是这样一个说不出来的人。她代了我们班几节课就走了,记忆中只有对我们做的一件大好事,就是告诉我们,我们一直以来的握笔姿势是有问题的,这个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算学习中一个基础问题。可惜,越是基础的越有人不愿意去予以重视。

临走之前,她还给我们班的一些同学发了礼物,我没有想到她居然也给我准备了一份,她给我的是一个便利贴,我还记得她笑着对我说,“你做的事情,老师都有看到哦!”我当时硬生生地给吓到了,我好好想了想我那段时间没做什么坏事吧,却不料她是真的看到了我让她感动的一些行为,也是真心在夸奖与祝福我。不过,我平时生活很难不用便利贴,她倒是送错了人,所以,时隔多年,它依然在我的桌上,与当年相比起来,唯一不同的恐怕只有背面写着宁懿远的名字和几年岁月的痕迹了吧。

说到握笔姿势,正确的姿势是笔拿在手里,大拇指与食指在上,中指抵在下面。因为中指长期被抵着,写字写得多的人,中指上往往有一层茧,不只是我,这几乎是每个学生的标配。当时身为小学生的我们基本都掌握着一个错误的握笔姿势,并不清楚清楚大拇指和食指在握笔时是不能靠在一起的,而我自己的动作则更为生猛,写字的时候已经不是两个手指交叉了,大拇指直接包在了食指之上,如今想来真是黑历史啊,还好因为有她的出现,这一糟糕透顶的手势没有就此延续下去。

除此之外,我对其余语文老师印象都不多,基本都是爱理不理,觉得他们清一色教得不怎么样,自然对语文课也是爱听不听的态度。不过,这样也有好处,在语文课上我就可以毫无忌惮地发呆,想自己的事,哪怕很久不回神也不慌张。就像现在,当我神游完毕,语文课已经上完了一半。没有关系,语文课这种东西,少上一节或者多上一节,根本无伤大雅了。

我目前阶段的语文老师叫白济青,这名字听起来像个男的,不过这名字的所有者是个女的。她年龄有点大,不过她嗓门很大,虽很少写字,但一写字就是直接占据一整个黑板的龙飞凤舞的大字。她给人一种女中豪杰的味道,不过我并不喜欢这一款。然而,回忆起来,我也没有真的喜欢过哪个语文老师,也许是自身实力太强,要求比较高,不仅要求才华而且要求德行。

还记得她第一堂课问我们语文是什么,我们七零八碎地说了一大堆,我貌似也差了一嘴,说了什么忘了,只记得我们说了很多,她却没一句总结,这让我确定了一点,她也许只是单纯地想让我们开口而已。后来又询问我们喜不喜欢语文,还让每一个说不喜欢的人谈一谈不喜欢的原因,为了避免当众不必要的发言,我无可奈何之下被迫加入了喜欢语文的大军,最后,她说她迟早会让我们这些不喜欢语文的人喜欢语文,我也不知道我是该说她是口出狂言还是头脑简单了,毕竟她所说的“迟”也就一年而已。

不过现在课程已经进入正轨,前几天听了一部分她讲《沁园春·长沙》的内容,觉得比她在扯那些喜不喜欢要正常多了,起码像一节一般情况下的语文课,不曾想她讲《雨巷》却变成了宣扬戴望舒的八卦,先是对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年爱而不得,又先后有与穆丽娟的结婚又离婚和与杨静的结婚又离婚,诸如此类。喔承认这些东西我之前确实不知道,但我也没明白我知道了这些有什么人生意义,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如何解读现代诗歌,甚至如何写出现代诗歌。虽然有我自己也有两首极不成熟的玩意儿,但人总是很贪心的,我想拥有的还有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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