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居然还是语文课,不对啊,我记得上午应该是没有语文的连堂课啊!在我印象中,语文连堂课都是在下午啊!这什么情况啊?

我偏头问应文质:“怎么今天上午语文连堂课啊?”应文质似乎有些疑惑地望向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冲我说:“哦,刚才你出去了,白老师说她跟纪老师换了课。”纪老师,也就是我们班的数学老师纪爱州,一个秃顶且矮胖的老头,由于他老人家还兼任了我们年级的年级组长,所以平日业务“繁重”。不过,这份“繁重”并没有给我们年级的生活带来什么好处,准确而言它只在一个地方体现,那就是,从入学到现在不到几周的时间里,他已经屡次三番跟别的老师换课。除了让一些老师不知所措外,估计也让一些有记录课表的同学十分烦恼,因为我们每一天的课因为他的存在变成了临时课表,不过对我们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因为调换一堂数学课的顺序,并不能改变我们每天千篇一律的事实。只是我一时没有意识到这一可能性,才会这种普通的换课表示那么惊讶。

不过,顺序有的时候也有点重要,这是我刚刚意识到的一个事情。苍天啊!大地啊!语文连堂课这是一个多么痛苦的艰难历程啊!一节语文课可以用发呆愣神完成,二节语文课,这可就不是单纯的一加一等于二的问题啊!走神半个小时二十分钟的还是很容易的,但走神个把小时就不是那么轻轻松松的事情了,这得正儿八经地思考些什么人生大事,再者,更关键的是我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可能还会耽误别的课程。

好在这一回,语文连堂课之后还有一段比较长时间的大课间,可以用来准备接下来的课程,顺便写一点作业,减轻一下自习课的压力。悄咪咪地说一句,我挺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大课间的,本来以为学校会有什么统一安排,不过目前暂时没有,也许等于体育课教会我们课间操后会有课间操吧!

让我觉得甚是无语的是,现在我们学的课间操居然和我在一中初中部学过的那一套一模一样,原本以为大家初高中都是一样的操。后来经过体育课的吵吵嚷嚷,我才知道并非如此,只是和我一样从一中初中毕业的人学过,也许一中是把高中的课间操任务放到了初中去学。虽然,那套广播体操我跳得不怎么样,但这并不代表我想把一样我学过而且并不喜欢的东西再学一遍,那多没意思啊!没意思的东西怎么配得上我独一无二的人生呢?

上课了,白老师又开始了她的高谈阔论,我没有想到八卦的风波居然还没有结束。白济青说《雨巷》中的那个丁香姑娘可能是指施绛年,继而解释得头头是道,结果来了一个突转,又开始了戴望舒的私事时间。把我原本一片清明的大脑搅了个稀巴烂,让我不由自主地开始乱点鸳鸯谱,你说戴望舒又是施绛年的又是穆丽娟的,为什么他不干脆考虑一下她们的哥哥施蛰存和穆时英呢?不仅可以提高彼此乃至整个时代的文学素质低,而且做不了恋人还可以做朋友,也没什么闹翻的必要。

这么想着,我突然发现我前桌的女生似乎在打瞌睡:她的身体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她的头部有些轻微向前倾倒的趋势。这种姿态,有一个很贴切的名字,叫“钓鱼”,想想头脑向前一摇一摆,可不就像正在钓鱼的鱼竿么?上午和下午的前两节课确实容易惹人发困,再加上又是无聊至极的语文课,钓一钓鱼也再正常不过了!真是可爱啊!

她叫江雁,是一个不错的女孩子。通常情况下,我会看重一个人的内涵高于看重一个人的外在的皮囊。然而,当我第一次看到江雁时,我着实被她的容颜所震撼到了。她长得不是那种如牡丹花似的华丽之美,而是一种如泉水般清澈见底的纯净之美。那双如黑曜石般闪闪发光且明明无声却依旧动人的眸子,让我第一眼看到她,我便深深地记住了她,顺便记住了那个似乎有点故事的名字。

为什么说是有故事?因为一般人名中,如若与“雁”同音的话取“燕”或“艳”会居多,“燕”中蕴含着春天的生机勃勃,“艳”则有一份明艳与华丽,而这个“雁”字带着唯有秋天的萧瑟与冷清之感。即便她的名字在父母采撷时并没有发生什么,当这个女孩陷入爱河时恐怕也会绽放出故事性的火花!

每每当我望向她,我总会有一种自惭形秽之感油然而生。如果让一个怀揣嫉妒之心的人来评价她的脸庞的话,这个人恐怕会说,如果需要来有意欺骗他人的话,这张面孔未免也太适合不过了!总之,虽然她一直坐在我的前面,但我从来不敢多看她几眼,也不敢多和她说几句话。这是因为我不得不承认,这张容颜非常符合我对我的女孩的期望与追求。不敢靠近,不是因为单纯地怕被其欺骗或是别的什么,而是另外两点约束着我自己,一是怕我吓到她,二是怕发现她与我想象的大相径庭。一句话,我就是害怕在接触后产生失望而已。

不过,经过我这几天来的观察,她是一个性格很好的女孩子,话不多,做得却不少。也许,我该花时间好好认识一下她?

只是我最好找一个比较不失礼的方式和机会去接近这个人。至于我和她会走到哪一步,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哪怕现在我们只是普通同学,别的我不能肯定,但我可以确定的是,如果她遇到了什么自己无法解决,我必然做不到袖手旁观。那么,不如由我来先迈出这一步。

可是我也没想到,机会这种东西真是说来就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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