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聊一下以前的自己吧。
我,周望。原本生在一个普通的家庭,父母虽然烦人,但是还是喜欢着自己的。
也算是平安的长大了。
有过一起玩耍的同伴。
有过偷偷暗恋过的班花。
有过一起淘气的同学。
直到初中的某天,母亲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了起来,不久之后父亲就突然失踪了。
母亲不愿意告诉我父亲去了哪里,只是带着自己搬家,去了对于一个初中生而言,实在过于遥远而陌生的城市。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他人的联系被生生切断的感觉。
离开了熟悉的城市,离开了熟悉的朋友,甚至离开了熟悉的...家人。
明明大家都还活着,明明也还留有联络。
但是,已经被切断的联系,被距离所阻碍,难以修复。
仅剩下的几根,也细若悬丝。
我不想放弃,死死的拽着仅剩的联系。甚至不愿意在高中,和人产生新的联系。
我害怕,加入了新的团体,与曾经朋友们的联系,就彻底的结束了。
自己也会,再也见不到父亲。
但是,被距离所拉长的丝线总是易断的。我越是用力挽留,便断的越快。
毕竟高中的课业,大家都很忙。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不在主动联系我了。
而我的问候,也变得如同石沉大海。
断掉了。
在确定到自己身上的联系,只剩下母亲一人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寂寞。
固执的想要握紧手中的线,就会是这种结果。
曾经一起度过一段快乐的日子。在多年以后,如果有机会再见。
还会记得当年的那份感觉吗?
已经错过了融入新的团体的时机,自己被同学们擅自贴上了“怪人”的标签。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而我也主动选择了拒绝,将想要邀请我加入团体的同学,拒之心门以外。
已经不想要和人产生联系了,
我不相信联系,线总有一天会断。
越是紧密,就越是痛苦。
只是徒增寂寞。
久而久之,除了某个烦人的眼镜妹以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人来找我搭话了。
即使是她,我也特意不去记住名字。我不想和她产生联系。
直到那天,因为和母亲发生一点争执,带着不愉快的心情出门,看到她将要遇难的那个瞬间。
我才发现,不知不觉,看不见的丝线已经擅自的缠绕在了一起。
我不忍心看着她死。
我的本能,不想让这份联系断掉。
而事件的结果就是,擅自断掉的,是自己这边。
独自来到这个世界,彻底的和所有人失去联系,又被三年的肉体限制,限制着自己和他人产生联系。
或许从来到这边开始,我就一直在害怕吧。
因为就连曾经断掉的联系,带着伤痛的感觉,在彻底孤身一人,翻找垃圾,啃食泥土的时候。
似乎都成了有些温暖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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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的时候,窗户开着。
一月末的冷空气吹在身上,
蒸发的冷汗,让身体感到格外的冷。
自己似乎正身处一个陌生的空间。
没有隔断的白色房间,天花板稍高,上面挂着一个白色的吊灯。
除了一张床以外,再没有什么别的多余的装饰物。
看起来,简直就像是一间病房。
回想起自己受的伤,被抬进病房,倒是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事。
刚刚擦汗时没注意,仔细一看,自己的衣服早已不见。
左手手肘夹着一块石膏,用白色的绷带结结实实的绑在了脖子上。
额头上也缠着好几圈纱布,侧脸也贴着一块大纱布。似乎已经开始消肿。
发生了什么?
努力的查阅脑海中残留的记忆。
梦中的场景,与的现实的记忆渐渐重叠。
昨天……
自己见到了,比惊悚片还要血腥,犹如地狱一般的场面。
而造成那副场面的,大概并不是别人。
“呕……呕……”
忍不住开始干呕。
感到喉咙深处传来阵阵烧灼的痛感。
“咳咳……呕……咳咳……”
好在胃里并没有多余的东西能够拿来吐。
只有胃酸和胃液混合的酸水不小心反进了鼻腔,
伴随着火辣辣的痛感,半透明的胃液被周望吐在了被子上。
接过从身后递来的纸巾,用力将呛进鼻腔的胃酸擤出。
不顾有些冷的天气,把有些湿了的被子丢到一边,一阵一阵的喘着粗气。
杀人了。是自己干的。
虽然是些人渣,虽然自己觉得那种人死不足惜。
但还是杀人了。
那之后发生的事情,说实话记不太清了。
梦境中的自己,实在太过疯狂,脱离现实。
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虽然很想这样认为。
刚刚开始就从身体各处传来的阵阵痛感,却时刻提醒着自己这里就是现实。
意识到有人在轻轻拍打自己的后背。吓了一跳。
回过头来,看到的却是熟悉的紫发少女,此刻正担忧的看着自己。
浅上藤乃在原作里,给人的感觉是这样的吗。
不声不响的,像背后灵一般。
说起来刚刚递给自己纸巾的就是她吧。
自己居然都没有发现。
“藤乃吗...”
被叫到名字的浅上藤乃感到疑惑,带着些许警惕的感觉看着我。
“请问……我们认识吗?”
啊……有点不妙啊……
自己一时着急,省略了姓氏直接叫出了名字。
在霓虹这边,彼此还不熟悉的情况下,直接叫名字,似乎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不,更大的问题是自己根本没有知道她名字的理由。
掩饰的借口也完全没有想好。
见自己一直不说话。似乎是察觉到周望的苦衷,藤乃不在追问缘由。
但是还是会警惕自己的吧。
这边周望因为连日语都还说的不太流利,更有些难以开口了。
“……”
结果就是,两边都没有说话,就这么安静的观察着对方。
沉默的气氛,让周望有些无法忍受。
-总之,先表达好意的话...
最后还是操着并不太熟练的口语,一字一顿的先开了口。
“身…体…,还会……痛…吗……”
“痛?是……痛……吗?”
仅仅对其中的一个单词产生了反应,浅上藤乃反复咀嚼着‘痛’的意义。
轻轻的背过手臂,然后,露出了有些暗淡的笑容。
“大概……已经不会痛了。承蒙帮助,真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小心翼翼的挑选用词,让人感到有些疏远的敬语。
究竟是因为大小姐的天性,还是藤乃的性格如此。
也或许,只是单纯的警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