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狗子

“小姐,小姐,外面有一个臭要饭的来找你。还点名道姓的喊着你的名字。外头的小厮们不知道怎么办了,这才递话进来的。小姐,你是见还是不见呢?”叶如卿正忙着齐师傅的刺绣,头不抬眼不睁的回了句:“问问他叫什么名字?”泽兰达道,便出去了。不多时又跑进来回话,说是有一个叫狗子的人。

狗子?叶如卿这样想着。这个名字好像很耳熟,可是又有些记不起来。叶如卿想了想,对泽兰说道:“你去从后门悄悄地把他带进来,让我看一眼他。”不多时,泽兰偷偷地领着一个男孩儿进来了,这小男孩仿佛跟她差不多大。叶如卿打量着这个小男孩儿半天才犹豫的问了一句:“你是狗子?”那小男孩儿倒是一点儿也不见外进屋直接就坐下了:“咱们小时候可是一起玩儿的,你怎么都忘了呢?我且问你,你还记不记得?你八九岁的时候去乡下庄子里玩儿。结果被一只大公鸡叨来叨去的,还是我救的你呢。”叶如卿只能隐隐约约的想起一些模糊的片段。还是泽兰替她解了围:“我们小姐几个月前不慎落水,从那以后记性就不大好了,任何事都只能记个大概,你再多说几句细节吧。”狗子听到这话,便激动地站了起来:“我可是来投奔你的你可不能就这样不管我呀!让我当你们府里的下人也好,当你的小厮也行,我可是会两下拳脚的。你就行行好收留我吧,就当是报答我当年把你从公鸡嘴下救的那一命之恩怎么样?”铃兰这时进来又说:“咱们小姐都记不清你是什么人了,万一你是冒认前来的呢?”狗子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这有信物可以证明,你还记得你曾经给我的这个碧玉葫芦吗?上面还有摔过的痕迹,是你被公鸡叨的时候掉出来摔的,你说将来若是受了难,拿着它来找你。你就会答应我一件事。”狗子拿出那样东西叶如卿却是有些记忆了。是了,碧玉葫芦是母亲给她生辰的礼物。的确是她大概八九岁左右,跟父亲母亲在乡下庄子里玩儿,结果因自己跑得太快,将所有的婆子丫头们都甩了下去。然后被一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公鸡逮住,追着她叨了好几下,还真是眼前的狗子赶走了公鸡救的她。叶如卿想了想说着:“我想起来了,是有这种事,狗子,你刚才说会些拳脚功夫是真的吗?”狗子笑了:“当然是真的。你以为我这几年都干什么去了?可惜当我学武归来,却找不到原来的村子了,也再没见过我父母。我翻箱底翻到这件东西的时候才想起原来还有这个约定在,所以我这不就是来了吗?你要是愿意,我就当你的侍卫,天天保护你,怎么样?”叶如卿还想说什么。突然听外面一阵喧哗声。

“什么事?”叶如卿这样问道。原来是赵婆子无意中看到泽兰带着一个小男孩儿进了叶府后门,慌忙去禀报二姨娘。二姨娘前来抓人。要是让二姨娘知道她屋子里进了个男孩又该发作了,叶如卿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手脚并用地把狗子塞到床底下。泽兰、铃兰二人则去外面阻拦二姨娘进来。“二姨娘,咱们叶府的规矩,姨娘们没有通报,是不能随意进任何一间房的,更何况这是大小姐的院子。”赵婆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虽然二姨娘只是姨娘,但也好歹算个长辈,也是有关心大小姐的权力的。老爷之前常常跟咱们二姨娘说要让二姨娘跟大小姐好好相处,这不就是来了吗?你们拦着姨娘干什么?”叶如卿起身,缓缓走出屋外:“二姨娘怎么来了?我记得二姨娘可是从来都不曾踏入我这院里半步。”仍是赵婆子答道:“我们二姨娘一直以来就关心大小姐,自从先夫人去世后,二姨娘便伤心不已。我们姨娘也是听从老爷的吩咐,您说是老爷的命令重要还是?”“既然父亲都这么说了,姨娘就快进来坐吧,泽兰上茶。”二姨娘给赵婆子递了个眼色,赵婆子进屋以后,便四处打量叶如卿的房间。“大小姐这柜子可得收拾收拾了,丫头们怎么搞得,这上面都落灰了。”叶如卿冷笑一声说道:“原来二姨娘来这里就是为了这个呀,这里的柜子不用您操心。有什么话就直说吧。”二姨娘见赵婆子递眼色,显然是没发现有外男的踪影。二姨娘又说:“先夫人过身后。我这个做姨娘的,即便是想疼爱您也是不够这个资格。我也知道如翎那孩子一直也不省心,希望大小姐能高抬贵手,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姨娘这是什么话,大家都是姐妹,只要她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我又怎会与她过不去呢?”随后二姨娘又跟叶如卿,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半天客套话,外头突然传话说老爷回来了。二姨娘这才起身说道:“大小姐,既然老爷回来了,我就不多打扰了,我先走了。”“二姨娘慢走。”

等二姨娘走了以后,狗子这才灰头土脸地爬出来:“我说你这个大小姐怎么连床底都不擦呀?我刚才在里头趴了半天,差点儿没给我憋死。”叶如卿拿着帕子捂着嘴笑了半天。对他说道:“行了,你快下去吧,我让泽兰拿一身新衣服给你换上。泽兰,你一会儿去跟张管家说一声。就说这新来的下人,是从街上买来的。以后就专门儿听我的差遣,让他做点轻松的活。”泽兰不多时就拿了身衣服回来。“嗯,换上这身行头看起来还倒算是人模狗样儿的,你平日里也不用做什么,一会跟着泽兰去见张管家,我出门的时候自会带着你的。还有,平日里你也不要总来我这院子里逛,要是让别人看见,又是免不了一番闲话。”“好啦,我都知道啦,你们这府里的规矩啊,就是多。”“哎,狗子!”“什么?”狗子回头。“好好做你的活儿,等将来给你提拔成为一等下人,到时候我再给你指一个夫人。”狗子笑了笑,便下去了。叶如卿回过神来,看向自己的刺绣:“哎呀,糟了,怎么都绣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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