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眯细,藏在宽袖中的手指搓了搓,这是司靖乾算计人时惯用的小动作。
他盯着温棠脸上的假笑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开口,“洪拓三年前入京,夫人可知这人身世?”
温棠不知道他内心打的什么主意,摇头后还在死鸭子嘴硬,“这人不过就是个戏子,不值得相爷如此操心。”
【更不必揪着我不放。】
【再说了勾三搭四是我做的吗?我要真有那能耐,还能被困在这儿?】
【这人都烧成这样了,不看大夫跟我在这儿斤斤计较,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我看是能撑小米粒儿。】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温棠在心底这样骂自己了。
粗鄙不堪入耳的话让他剑眉微蹙。
只是他在意的并非她的咒骂,而是那句她的质疑。
什么叫‘有那能耐还能被困在这儿?’
意思是洪拓与她真的只是戏子与看客的关系,自己被谋害一事与她无关?
绝不可能!
司靖乾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瞧,“洪班主与我说了一事,夫人可想听一听?”
【我不想我拒绝我没兴趣!】
脑海中的心声刚刚消失,司靖乾正要闭嘴,就看到温棠点了头。
看着温棠努力装出的一副对自己所言很感兴趣的模样,不知怎的,司靖乾没忍住薄唇微翘。
好在温棠并不是真的想听,也并没有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轻咳一声,他道出了自己在府衙内与洪拓对话,以及洪拓内心的想法。
司靖乾,“如此,夫人可知洪班主是什么意思?”
这下温棠顿时不淡定了。
谁知道洪拓那个不长脑子的一下就把自己的身份暴露了。
连她自个儿都没琢磨明白自己的身份呢。
现在好了,司靖乾不光认定‘她’与洪拓有染,还认定了自己就是杀他的凶手。
掌心沁出冷汗,温棠正准备找借口为自己开脱,谁料一抬眸视线就落入了司靖乾那双漆黑的眼眸中。
他的眼睛黑的没有任何杂质。
平日里不细看还好,一与他对视,就会被他的一双黑眸吸进去。
司靖乾,“怎么?夫人是怕了不敢承认?”
温棠陡然回过神来,上一瞬还写满了慌张的小脸上,此时满是肃穆。
她举起手对天发誓,“如若我温棠真有做对不起相爷您的事儿,就叫我天打雷劈!”
司靖乾也没想到她会直接抬手发誓。
正思忖着或许这件事真没有自己想的那样简单,就听到窗外响起一道闷雷声。
温棠霎时瞪大双眸,“不是,这都是我的真心话,我要是对不起你,我还能站在这儿,早收拾包袱跑路了!”
司靖乾抬了下下颌,道,“夫人刚刚不是正准备跑路么?”
【得,这下就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温棠双肩塌了下来,在抬起头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眸中满是丧气,“如果我说,我和那些人真的一点关系没有,相爷信么?”
司靖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她,“如果夫人是我,夫人信么?”
这天是彻底聊不下去了。
书房内的气氛因为刚才的那道雷变得凝重起来。
好半晌过去,就在司靖乾扛不住头晕,眼前发黑之际,就听到她再度开了口。
温棠,“那不然您关我禁闭吧,关多久都行。”
【横竖都是做个米虫,每天有吃有喝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