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兰渊还真是上心。”
杜若耸了耸肩，嘴角噙了一抹无奈，从脚下的啤酒箱子里拎起来一瓶啤酒，起开瓶盖给水岸凉倒了一杯。
啤酒沫子瞬间炸开，又在瓶口消逝，而后涌出在杯口。
“是啊，我一个人出来这么多年，也只能碰到他这么一个好人了，虽然偶尔打骂，但也能混口饭吃吧。”水岸凉拿起那杯刚满上的啤酒，还没等杜若开口制止，便一饮而尽，两行泪顺着脸颊流过，在灯光下闪着皎洁的光。
“有时候我就特别羡慕柏桀，能遇到你这么好的人。你说如果我能早点遇见你，唉，算了………”
又是一杯啤酒下肚，杜若开始慌了。以前他只见不得柏桀哭，可不知为什么，水岸凉流泪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慌张。
“你别瞎想了，如果咱俩能早点遇见，我肯定比兰渊对你更好。”
杜若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也满了一杯，他始终觉得，酒桌上说出的话都无需太当真，所以自己也并没有对不起柏桀，不过是安慰朋友罢了。
“你和柏桀处得开心吗？”
水岸凉冷不丁来上这么一句，听得杜若一愣。
“什么意思？”
他没听懂这句话，像是个问句，又像是掺了一层别的意思。
“我见过他一面。长得真好看，人也好。”
水岸凉话中带着醉意，讲话时仍不住地擦着眼泪，顿了顿，又继续说着。
“他真的很单纯，我真羡慕他。像他这个年龄，应该不懂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吧。”无广告网am~w~w.
杜若心下一惊，紧握着酒杯听他继续说着，心里五味杂陈。
“我见他的第一眼，看他的眼神就能看出来，真的是那种小孩子独有的干净又澄澈的眼神，没有一丝欲望掺杂在里面。眼神是骗不了人的，他还太年轻，不懂什么是爱。”
水岸凉苦笑一声，又饮尽一杯酒，刚拿起剩了半瓶的啤酒，准备给自己再倒一杯，杜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你说他其实不爱我？”
水岸凉瞬间睁大眼睛，像是醒了酒一般，慌张地开始挣扎。
“你做什么？放手，别这么抓我，疼。”
杜若迟疑地松手，皱了皱眉，看着水岸凉揉着手腕那处红痕，眼中并无歉意。
“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水岸凉皱眉看他一眼，颇为委屈地掉着眼泪。
“当然是字面意思了，难道你指望一个心智不成熟的小朋友去分得清喜欢和爱吗？”
又是眼泪。
杜若莫名的烦躁。
像是和眼泪打了一场仗，输得很惨，很惨很惨。
他这辈子最瞧不上的就是动不动流眼泪的懦夫，可偏偏两个让他退让的人，都是用眼泪做到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是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杜若灌了一口酒，狠狠地皱了皱眉。
他可从没有像宠柏桀一样宠别人，如果这一切都是柏桀骗他的，那他可真是把心喂了狗。
“他只是享受着你对他的好，因为他年纪小，所以觉得这种好是理所应当的，他看不见你的付出，就像他不会为你付出什么。但你也不要怪他，人总是会长大的嘛。兴许………有一天他长大了会意识到爱你，但也许，他也会意识到他并不爱你，然后离你而去。”
水岸凉说得小心翼翼，却还是惊得杜若拍着桌子站起身。
“离开我？！”
周遭人投来目光，水岸凉尴尬地咳了一声，杜若这才反应过来，坐下来问他。
“你说的是真的吗？”
水岸凉仰头又灌了一杯酒，话里有话的哼哼着。
“那你就自己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