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远嫁和亲

成亲当日,十里红妆,举国欢庆,然而穆清却格外从容,仿佛从头到尾不过是一个看客一般。联姻名义上都是为了两国不再起战事,但说到底起不起战事与联姻并无多大干系。

“公主,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您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呢。”夜鸾看着穆清,有些不解的问到,毕竟这些时日齐珩对穆清的关爱她们看在眼里,能得到如此一人倾心相待,她不明白穆清为何会如此平淡。

穆清看着镜中的人儿,美得不可方物,一身鲜红的嫁衣衬得肌肤如雪,墨色的长发如瀑被心里手巧的婢女丝丝盘起,纤纤玉手上光洁如初,再也看不出半分往日的痕迹。这十日的悠闲生活让穆清暂时忘记了身上的责任,回想起过往的种种都恍若隔世,和她再也没有半分关系。

眼前这样的光景她该高兴吗?夜鸾不明事由,所以不明白穆清的感受,可是穆清她很明白,此刻心底的落寞那么明显,从今往后,背井离乡,想要再踏上故土几乎没有可能。

之前的人生就像笑话一般,由不得她选择,由不得她抗争,此番更像是落荒而逃一般。所幸她及早结束了荒唐的人生,不论齐珩是否良人,至少此刻的她能有一片宁静之所。

与穆清的落寞不同,齐珩满心欢喜,这些时日的相处,齐珩已经习惯了穆清的存在。这样的感受齐珩从未有过,只知从战场上与穆清针锋相对的那一刻,他的心便一点一点被穆清填满,或许这便是一见钟情。

送亲的队伍一直送到了城外,只是这些人都是各怀鬼胎,直到亲眼看到穆清走的这一刻,他们才真的相信穆清真的选择了远嫁。谁也不知道穆清的婚期为何会定的这么仓促,只知这一刻穆清是真的走了。也有不少人惋惜,这样一个天才的女子,最终却没能逃过背井离乡,远嫁他国的命运。

洛梵亲自带队送亲,而洛霖则远走边关,看着心爱之人嫁做他人妇,没有人能体会他心里的痛,而这痛,只能依靠时间才能抚平,或许永远没有抚平的可能。看着送亲的队伍渐行渐远,一点点消失在视线中,洛霖翻身上马,对着洛铭道:“走吧!”只有他早日到达燕卫边界,穆清此行才能尽可能地平安,因此洛霖不能耽误时间,这也是他不亲自送穆清的缘由。

洛铭虽知他们之间有太多的不得已,可真的看着他们二人走到这一步,还是有些惋惜。他不知该从何劝起,因为他们彼此都太过理智,理智到生活缺少了一些生气。从来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产生悸动,即便是对自己深爱的人也一样权衡利弊,不求长相思守,只求对方能够平静安稳,生命无忧。

一骑绝尘,只留下一个孤独的背影,山巅之上,穆清在齐珩的陪伴下,目送洛霖远去,看到穆清眼中的恋恋不舍和担忧,齐珩有些吃味,但一想到余生穆清都是他的妻子,和洛霖再无半点瓜葛,齐珩也就释然了。

在马车中人并非穆清,就连齐珩也以提前回府准备为由离开了,这是穆清的请求,齐珩不忍拒绝。毕竟能与穆清一路游山玩水地回到齐国,也是一个很好的培养感强的机会,能够加深彼此的了解,毕竟往后的数十年都要朝夕相对,他并不希望穆清的心里有其他的男子。

“走吧!”穆清看着洛霖的身影消失,在心里默念着“珍重”。此行凶险,燕齐两国一旦结亲,对卫国来讲并不算一个好消息,这将意味着三国鼎立的局面很可能会变成燕齐联手将卫国吞并,从此天下一分为二,而卫国则会永远成为过去,这是卫国不愿看到的,所以这一路上并不会太平,卫国必会倾力阻止,只有穆清平安到达齐国,并和齐珩成亲,这场和亲才算圆满。

他们二人身边并无一人,此行也是为了确保他们二人能够平安到达齐国,即便和亲的队伍真的遭遇伏杀,也无人知晓穆清与齐珩的行踪,这无疑会最大程度地保证他们二人无恙。“即便我们二人隐匿行踪依旧不能保证不会有暗探嗅到蛛丝马迹,你我二人皆是行军之人,不妨早些赶到洛城,来日方长。”

齐珩丝毫没有被人看穿心思的尴尬,况且穆清此言不无道理,早些让穆清成为他的妻子,以免夜长梦多。“就依清儿所言。”他们出门并未带各自的坐骑,而是换上了普通的马匹,换了身装束,活脱脱的像两个行走江湖的侠客,半点看不出皇家子弟的模样。

一路上齐珩尽可能地照顾着穆清,处处打点,处处仔细,生怕委屈了穆清,尽管穆清一再强调她不是如此娇气之人,齐珩却希望穆清能在他的呵护下,做一个名副其实的公主,一个可以对他笑对他闹,享受他宠爱的女子。时间久了,穆清也不再多言,因为不论她说多少次,齐珩依旧会我行我素。

“店家,一间上好的客房,再备一些热水,晚些时候备些清淡的饭菜送到房间。”自从两人离开之后,便一直住在一处,因着两人的婚事,穆清也没说什么,但是齐珩始终守着规矩,犹记得第一夜,穆清极不习惯身边有个人出现,齐珩很温柔地抚摸着穆清的秀发,声音里化不开的柔情。“我不会在这种地方对你做什么,我希望能在我们的家得到完整的你。”

“公子对夫人可真好呀,眼神时刻都没有离开过夫人。”

对于“夫人”这样的称呼,穆清第一次听到却没有半分不适,算来从她出嫁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是齐珩的妻子了,终究,齐珩还是以这样强势的方式进入到了她的生命里,让她避无可避。

穆清没有解释亦没有回避,齐珩无比欣慰,虽然穆清一直都很冷淡,但齐珩能感觉到穆清的变化,她在改变,在适应她现在的身份,也在适应身边有他的出现,不论如何,穆清没有抗拒他,没有提及穆沚,这便是他这几日来的收获。

“赶了一天路,好好泡泡,我在外面,有事叫我。”听着齐珩这样温柔的声音,穆清居然有些留恋,有齐珩在身边时,穆清觉得无比安心,这种感觉曾经有洛霖在时她也曾有过,刻骨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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