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刚落，陆斩脸上也露出了类似呆滞的神情：“什么？”
阮明霏感觉话已经说出口了，只能气定神闲地重复一遍：“被斯文败类豢养的小公主。”
陆斩：“……”
好家伙。让她重复一遍，居然还真的会重复一遍。
这么镇定的样子，弄得仿佛是他的格局小了些。
他轻轻哼了声：“你明明忙得要处理那么多事情，居然还知道这些鬼东西？豢养？这个词怎么知道的？”
阮明霏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回答：“别人给我科普的。”
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耳垂：“是夏欣吧？夏老也不管管，黑芝麻心的汤圆一样，等下把你带坏了。”
阮明霏打开他的手：“没有的事。你别去叨扰人家。”
被她拂开手，陆斩偏偏起了继续作对的心思，想捏她的脸颊：“这么紧张做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
阮明霏的脸不像看起来那样冰冷，反而是温暖又软的，陆斩感觉自己仿佛在捏一颗棉花糖，指尖不由微微用力了下。
他脑子一清醒，看着她脸颊上浅浅的红点和眼底的恼意，直觉自己刚刚似乎干了件不太美妙的事情。
舌头差点打了结：“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啊。”
觑着脸凑近她：“我帮你揉揉，将功补过。”
阮明霏打开他的手，看着他这嬉皮笑脸的样子，心底莫名生出一种陌生的冲动来。
她伸出手，也在他脸上捏了把。
看着他眨巴着狐狸眼微微错愕的样子，心情瞬间豁然般开朗起来：“还挺软。”
刚转过身，却被他从身后一下拉住。
他眼尾扬起，气息细密地喷洒在她的脖颈间：“摸了就想走？这也是别人教你的？”
阮明霏沉默了下，过了会儿直白地问出口：“你……被摸一把就……了？”
陆斩闻言又捏了下她的脸，语气略有些咬牙切齿的：“你觉得这种时候说出这种话，像样吗？”
关键还是，脸不红心不跳的，未免太破坏气氛了。
她默了下回道：“你这种时候有这种反应，像样吗？”
陆斩闻言差点哽住。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阮明霏怼他的感觉更加强烈了。
但比起她以前看似随和实则有些漠然的脾性，他更喜欢她现在这样。
似乎一个原本僵硬的冰人，慢慢有了鲜活的色彩。
他挑了挑眉，心想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上赶着犯贱吗？
阮明霏感觉一句怼出口后，之后多怼几句好像是顺理成章的样子。何况陆斩的性子大大咧咧的，她也不用怕哪句不对了刺激到他。
正想着，却被他环住腰肢：“这是我家，像不像样，难道不是我来判断的吗？”
她一时缄默。过了会儿道：“你好像很有道理。”
说的是反话。陆斩才不会管那么多，气氛都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他要是还继续矜持，那不是显得有问题吗。
卧室的天鹅绒棉被有点沁凉，他用手捂住她的眼睛，故意在她耳边哑声道：“别这么看着我，怪紧张的。”
要不是眼睛被他挡着，阮明霏都想干脆利落地翻个白眼了。
他有什么好紧张的。
真把自己当小公主了？
陆斩似乎能察觉到她心里在想什么，轻笑了下：“给你科普的人没有说过吗，一般斯文败类都是这么干的，可惜少了点绑眼睛的道具。”
目光落在枕边的黑色眼罩，他笑道：“嗯，这个如何？”
阮明霏打开他的手：“有病。”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把特殊道具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
陆斩被她骂了，也没恼，把黑色眼罩放她手上。她的指尖修剪得干净，微微的圆弧像极了月牙。
“那你给我戴？”他的眉梢眼角尽是风流般的意味。
她看得心头一跳，别过眼去：“别闹。”
陆斩喉结微动，看出她到底是面子薄，舔了下牙后跟，自己拿过眼罩，挡住了那双狐狸眼。
额前的碎发落下，他的下颚线显得格外精致流畅，戴上眼罩后像个乖乖的孩子，让人能生出一种任君采撷的错觉。
阮明霏没想到他还有这种骚操作，一时无言，伸手想给他摘下来。
他被遮挡了视线，却仿佛有眼睛一样快速地抓住了她的手，往后轻轻一带。
她一时没有防备，手撑在了他的襟前。陆斩嘶了声，开玩笑：“别乱扯，我这件衬衣很贵的。”
阮明霏差点一口气哽住。颇有些恼恨地拍了拍他的肩：“起来。”
“我起不来。”他像个无赖一样，“我看不见呀。”
阮明霏这一回没有再心软，直接伸手，干脆利落地扒了他脸上的眼罩。
陆斩睁眼的一瞬，仿佛整张原本乖巧的脸变得妖孽起来，伴随着琉璃色泽的暖黄灯光，眼里仿佛有星星闪过。
眼罩被她扯落，挂在他的脖颈上，黑与白的色彩形成强烈的冲击。
她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现在是整个人跨坐在他的腰上，瞬间耳垂红得差点滴出血来。
陆斩修长的手指解着她腰间的丝带，动作一挑一捻，嘴角含笑：“看来斯文败类的角色你hold不太住啊。要不要考虑做小公主？”
阮明霏会答应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她被激发出了胜负欲，轻笑了下，拂开他的手，指尖落在他喉结处：“斯文败类不是你这样当的。”
她清冷的眼眸意味深长起来：“等下记得看清楚点。”
陆斩感受到她手上不轻不重的力道，眸色变暗，乖乖地任她接下来的为所欲为。
两人玩够了前奏，陆斩最后反客为主，感受到了她下意识的紧张后，哑声道：“我……会戴的，等下别再吃药了，嗯？”
她听了莫名一滞，然后用略沉闷的鼻音嗯了声，算作是回应。
他像是毫不在意般：“那种药少吃，能用其它办法解决就行。”
阮明霏对上他黑如曜石的双眼，略有些吃痛地皱皱眉，指尖轻轻搭在他手背上。
他感受到了，语气带上顽劣和恣意：“放松点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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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明霏感觉陆斩和自己滚上一遭，大抵是想两人和解的意思。
虽然不知道他是见色起意还是突然想通了，阮明霏总算舒出一口气。
两人总归同在一个户口本上，闹成这样也不太好看。
第二天她到了公司，看到了前来签修改后合同的温潋，对方看到她后摘下了脸上的墨镜。
语气懒懒的：“早啊，阮总。”
阮明霏对她的排斥感不知不觉已经没有那么强烈了，轻轻颔首：“温小姐。”
温潋听到她这个公事公办的称呼，笑了下：“阮总方便聊聊吗？”
阮明霏顿了下：“方便。”
温潋大摇大摆地跟着她走进了办公室，关上门后问：“隔音效果好吗？”
阮明霏倒了两杯茶，递给她一杯：“好的。”
温潋还是那个样子，一看是茶就不打算伸手：“我不爱喝茶。”
阮明霏淡淡道：“那就别喝了。”
温潋打量着她，红唇轻启：“阮明霏，对陆斩好点。”
这话阴阳怪气的，阮明霏顿了下，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她：“你现在这么爱多管闲事的吗？”
她知道温潋突然这么说应该是有原因的，之前她和陆斩吵架其实也是她理亏在先。但温潋这种熟稔的语气，莫名让她有些不爽。
温潋挑了挑新做的欧式眉，毫不客气道：“怎么，我没什么身份就不能说这话了吗？一定要我和你抢男人才有资格说这话？”
阮明霏听到她的话，抬眼冷冷看过去：“说话和上了枪药一样。”
温潋喝着助理泡的咖啡：“怎么，一说抢男人就急了？陆斩昨天来找我了，你总知道吧？”
阮明霏掀了下眼皮：“知道。”
温潋看着她的眼睛道：“他跟我打听宋绎行。”
话音刚落，阮明霏手里的茶差点洒出来，她深呼吸：“跟你打听做什么？”
陆斩和宋绎行，看着也不应该有什么关系。更何况宋夫人和陆夫人关系摆在那里，他有什么疑问没必要舍近求远。
温潋幸灾乐祸的样子：“谁知道呢？反正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问我宋绎行上学的时候有没有和哪个女生走得近。”
她意味深长道：“他那表情，就差把想问你和宋绎行有没有关系写脸上了。”
“你怎么回答的？”阮明霏想了想昨晚陆斩的主动，怎么看也不像是温潋说了实话的情况。
温潋冷哼了声：“你想多了，我才没那么无聊，掺和你们夫妻俩的事情。”她顿了顿，“不过，你最好收敛一点。”
“你都已经对不起一个人了。”她悠悠的语气，却仿佛如利剑般而出，“就别再对不起另一个了。”
阮明霏觉得她这话莫名其妙，差点被气笑：“我对不起宋绎行？别人不清楚，你难道不清楚吗？”
温潋回答：“不清楚。反正你要是继续和他纠缠，我不介意让陆斩知道你们那精彩的过往。”
阮明霏淡淡道：“不会有那样的事情。”
温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就好。阮明霏，别让我看不起你。”
听到这话，阮明霏久久没有回答。许久，她才抿了口已经快凉掉了的茶：“昨天的事，多谢了。”
温潋转身离去，施施然地关上门：“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