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21·

临近六月,白天变得晴朗无云,热烘烘的,让人只想带上几品脱冰镇南瓜汁溜达到场地上去,一屁股坐下来,也许可以随意玩上几局高布石,或者看着巨乌贼在湖面上梦幻般地游动。可是不行。考试临头,学生们不能在外面逍遥,而不得不待在城堡里,逼着自己的大脑集中思想,任凭窗外飘来阵阵诱人的夏风。

埃利芙的生活没什么大的变化。希瑟小姨终于舍得透露一点消息给她了,说卡尔·弗拉桑耶先生到保加利亚那边是因为魁地奇世界杯的赛事,她还写到她很看好保加利亚那边的男性,因为伊芙琳直接交了个男朋友(信上的原话是“哄得她很开心”,还有什么“男人能让女人变得更美”之类的)。埃利芙很无语,似乎能想象得到伊芙琳到处对希瑟小姨撒娇的画面,果然在信的结尾,希瑟小姨开始对埃利芙的感情有点了探知的意思,因为她说她不希望她教育失败,这会让她输了跟卡尔的赌约。埃利芙差点就恨恨地要把信丢出去,但小姨还记得回了她,说了那个地址,还说因为那栋房子已经转移了权利,要解除保密咒只能她自己亲自去一趟才行。

埃利芙直到去年圣诞节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有了一栋个人名义的房产,就在巴黎塞纳河左岸,她还没去过。听希瑟小姨说这座房子是在一座十八世纪的旧建筑上改造而成的,而自从塞杜克斯家族将它买下之后,又小幅度地对它进行了魔法改造,包括大量的藏匿咒和保密咒,因为在当时巴黎正经历着场战争。这所房子本身并不昂贵,可还是花费了巨额的资金用于与麻瓜交涉,以及处理战后法国魔法部对此没完没了的账单——看起来很得不偿失,塞杜克斯家族仍旧义无反顾地做了。

然后现在是她的了。希瑟小姨说这原本就是给埃利芙的妈妈的,现在轮到她来继承了。加上青春萌发的年纪,希瑟小姨说她得有个不掉档次的居所,可以养几个瞧着喜欢的男朋友。弄得埃利芙只想撬开小姨的脑袋看看里面,自从她跟卡尔的感情稳定以后,她的优雅馥郁逐渐变成了恋爱里的失智肤浅似的,她不得不忽略很多她的“疯言傻语”。

这学年也是有变化的。埃利芙交上了米娜和佩内洛这两个高年级的朋友,经过一学年的相处,年龄没存在她们之中,尤其是米娜,她简直就是拉文克劳里的韦斯莱双胞胎,很会让人开心。米娜的法语说得越来越好了,她花了所有可以自由支配的时间来跟埃利芙了解和学习在巴黎的一切,连最难矫正的礼仪都做得有模有样了,她举手投足里已经有了埃利芙所知的法国味,带上了米娜自己独有的热情味道,尽管埃利芙没有指出来,但是已经有很多男生想要跟她约会了。就埃利芙说得上来的名字就不下八个。

佩内洛还是跟珀西·韦斯莱打得火热,他们没在想掩饰彼此的关系了。尤其是佩内洛从米娜那里学到了很多对付男性的招儿,这使得戳破这层纸之后,珀西·韦斯莱面对佩内洛的时候总是傻得跟被下了一年份的迷情剂似得。埃利芙不得不谨慎挑选跟佩内洛相处的时间,因为这个陷入爱情的女人也总是想要随时贴着男朋友,而打扰总是令人尴尬的。所以埃利芙的房间里就变成了她们常用的聚会场所了,米娜还有点羡慕,因为她说拉文克劳的单人寝室是根据当年的新生数量而定的,所以米娜和佩内洛是双人寝室,而卢娜更糟了,她那边是四人寝室。

她们都默契地珍惜着彼此陪伴的时间。因为下一个学年,米娜和佩内洛就是七年级了,那是她们在霍格沃兹的最后一年,尽管她们成绩不糟糕,可佩内洛为了男朋友珀西·韦斯莱还是决心去考N.E.W.T.(终极巫师考试),这是霍格沃茨提供的最高学历,而要进魔法部这个是必须要成绩优异的。米娜说佩内洛总是想要一个时间转换器,她不能放弃级长又要准备N.E.W.T.还得谈恋爱,她变得有些憔悴。要是有了时间转换器这样她就能更好地处理更多的事情,但即使是珀西也没法搞来这个。

考试周开始了,城堡里寂静异常。星期一吃午饭的时候,三年级学生从变形课考场出来,麦格教授的严厉总所周知,大部分学生精神委顿,面色苍白,一边比较着成绩,一边抱怨考题太难,有道题竟要他们把茶壶变成乌龟。然后,大家匆匆吃完午饭,马上又回到楼上去考魔咒。佩内洛的笔记很有用,弗立维教授果然考了快乐咒。只有轮到埃利芙的时间被弗立维教授要求额外用法语再考一遍,正确与否都不会加分丢分,只是会影响她的考试时间。埃利芙觉得自己像只误闯禁地的火烈鸟,可脸上怎么烧成一片都好,埃利芙还是愿意这么做了,这导致她的回到礼堂吃晚饭的时间都晚了很多,她塞了两根法棍,就着鸡肉沙拉快速吃完了,又赶着回到寝室,不是去休息,而是开始复习保护神奇动物、魔药和天文学。

第二天上午,海格主持保护神奇动物的考试。他显得心事重重,心思好像根本不在考场上。他给学生准备了一大桶新鲜的弗洛伯毛虫,说要想通过考试,必须保证他们的弗洛伯毛虫一小时后还活着。弗洛伯毛虫在放任自由的情况下活得最好,所以这是他们参加过的最容易的考试。

下午考魔药,没什么很大的问题。拉文克劳的学院优势就是在于成绩上一般不容易令人失望,但想要拿高分就得付出更大的努力了。斯内普教授期间一直巡逻着,盯着每个人的坩埚,再一次感谢高年级的笔记,埃利芙觉得如果斯内普教授心情可以的话,E(良好)应该没问题。

星期四上午是倒数第二场考试,考黑魔法防御术。卢平教授出了他们有生以来考过的最不同寻常的试题,是一种类似于障碍赛的户外考试。他们必须蹚过一片有格林迪洛的深水塘,穿过一系列满是红帽子的坑洞,咕叽咕叽地走过沼泽地,不能理会一头欣克庞克发出的误导,然后还要爬进一个旧箱子,跟一个新的博格特搏斗。

“很好,加菲尔德小姐,满分。”埃利芙从箱子里爬出来时,她的脸色平静得有些出奇,卢平教授一边打分一边喊下一个:“到你了,哈利。”

埃利芙是最后一个考试的拉文克劳学生。她提着湿淋淋的袍子,浑身都有点脏兮兮的,她一抬眼就看到了哈利。

哈利显然想跟她说点什么,可是卢平教授还在一旁看着。他好像总是比较关照格兰芬多的学生,尤其是哈利,埃利芙心想,于是避开了对方想凑过来的举动。

只是很快,像补偿一样——埃利芙看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加油,就匆匆提着袍子回寝室了。在别人眼里看来,就是因为脏,脏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是很要命的。 m..coma

......

霍格沃兹又出了一条相当可怕的传言。尽管在学生里面传得神乎其神,还有几十个版本,埃利芙一向都不在意这些,可这次不太一样。

米娜风风火火地敲响了埃利芙的寝室门。她只得去开门,米娜一进来就又急又气。

“他们怎么能这样!”米娜第一次这么失态,好像撑到埃利芙的房间就花光所有的力气,对着埃利芙说:“我没想到就连斯内普教授都会——我一直认为他们只是关系不好,可没想到连这种事都要捅出来!”

埃利芙一头雾水。她只能先安抚米娜下来,这种发泄的话没头没尾,她根本猜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教授早上对斯莱特林的全体学生说了——你没下来吃早餐......卢平教授是狼人,他昨晚跑到了场地上,”米娜深吸了一口气,说:“据说差点伤害了几个学生,但好在没事,摄魂怪他们抓到了布莱克,结果还是让他逃了。”

哇哦。埃利芙觉得每个消息都很劲爆,但她明白米娜所激动的事情了。

“所以卢平教授要走了吗?”埃利芙轻声问:“他可是我到霍格沃茨以来最好的黑魔法防御术课最正常的老师了——也是最好的,整个学年都没见他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他要走呢?”

“因为身份啊,这就是根源所在,”米娜的神情上带了埃利芙从没见过的冷漠,尽管这并不是冲她表现的:“巫师和麻瓜的混血都会遭受到纯血的歧视,更何况是其他的呢?但这是错的,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眼睛是可以自己去分辨的——我没想到就连佩内洛都这样!”

埃利芙沉默了。也许这才是重点,她没有立即说话,因为米娜自己也很清楚。佩内洛的性格绝不是一天两天养成的,这种观念有时候很伤人。你在乎的人伤害另一个你在乎的人,你将会有超过三倍的难受。

“人都会犯错的,米娜,”埃利芙坐到她的身边,用手拉着她:“能够交到合适的朋友真的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尽管你们的观念有点不一样......在这件事上,我的看法和你相同,就像你也理解我一样。”

“我知道,”米娜扑闪着那双湿润的眼睛,她感激得看了埃利芙一眼:“也许我只是没法接受她这么刻薄,而且我总担心哪天我们会有大吵一架的一天......天知道我们从刚进校门就在一块了。”

“会好起来的,至少,佩内洛也是这么珍重你的,”埃利芙捏了捏她的手,这种安慰的话有些敷衍,可是除了期待就只能插手了,但插手显然不行:“她会发现比起固执自己的观念,朋友更重要得多。”

米娜只是擦干了眼泪,什么都没说了。

然而直到放假了,米娜和佩内洛好像还卡着这件事一样。埃利芙不得而知她们究竟是吵架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尽管她们还能说上话,可中间的气氛相当微妙,一点也没有当初的毫无芥蒂。埃利芙原本以为米娜会找她倾诉,可是她也没有。佩内洛则是彻底抹消这件事的存在一样,连对埃利芙提起的意愿都没有,她只好表态出一种正常的姿态,这有点辛苦,卢娜什么都没说。

学期的最后一天,考试成绩出来了。埃利芙绝大部分成绩都拿了E以上的分数,甚至连最初担心的飞行考核也拿了个E。卢娜就不是特别好了,埃利芙看到她有些课还是A,但她一点也没有非常在意的样子。米娜也考得不错,至少她咨询过的科目都拿到了O,佩内洛没有白费功夫,她的N.E.W.T.也拿到了高分。

格兰芬多学院主要靠了在魁地奇杯中的出色表现,第三年蝉联学院杯冠军,这意味着期末宴会是在红金两色的装饰中举行的,而且格兰芬多的桌子最热闹,人人都在庆祝。埃利芙在这种气氛下犹豫了很久,她偷偷看向长桌那边的哈利,他跟大家一起又吃又喝,说说笑笑。埃利芙就知道他又忘记了来问她拿那个所谓的地址。

她心里有股异样地抽搐,也许只是因为言而无信的关系,她想。挺好的,至少没有更失望的了。

埃利芙再也没有看格兰芬多的桌子了。她心里想着对这个暑假的安排,人生还有这么长呢,不要去强求一些过分付出的事情,她既然愿意尊重他人意愿,那么也该只优先自己的事情。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一旦察觉到人们以后会分离,他们就会产生自己的小小隔离体系。不是此刻就是下一秒,不体现在社交上,就会在心灵上疏远......要分离的人是没有共同利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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