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喊叫声,楚画打了个哆嗦,“我不会这么倒霉吧?”
难道这就是母亲讲的故事里说的倒霉体质?
走哪儿,哪儿就出事儿!
“停车!”
上官云叫停了车队,安抚道:“莫怕,没那么巧。就算是有事儿,也不可能这么快。”
楚画抽抽嘴角,“你可闭嘴吧,不知道有个词叫乌鸦嘴?”
上官云立马闭嘴,“知道。祖父说过这个词儿。”
他其实最好奇的不是楚画一家人的传奇故事,而是为何楚画会动不动就说一些只有他和祖父才知道的新词儿。
有些词儿只有他和楚画才明白其内的意思,所以有些事情也只有他才听得懂楚画说的是什么。
马车既然已经停下了,他们也就下了车。
楚画让紫芙拿着药箱,她是个技艺不错的仵作,自然也会医术,仵作和大夫在某些地方是相通的。
他们下车后,作为正式的护卫荆勇也跟了上来,“上官大人,你们这是……”
上官云冲着不远处抬了抬下巴,“为官者不可见死不救,去看看。”
“是!”荆勇带着人跟在他们两侧往不远处的田地走去。
近期天气一直晴好,城内百姓不觉得怎样,可那以种田为生的农人就不行了。
靠天吃饭啊,若再不下雨,地里的秧苗就死了,没了收成,就没饭吃了。
而这个季节正是麦苗抽穗之时,缺不得水,若是没水,就白辛苦这一季了。
一对夫妻带着两个不大的孩子在此挑水浇地,倒下的是这户人家的男主人。
“孩他爹呀,你醒醒,别吓我们。”女主人趴在男人身上大哭,两个孩子也在一边跟着哭。
水桶滚在地上,水撒了一地,地上泥泞一片,一家人不管不顾地晃着男子,大声哭泣。
“把他们拉开,大热天儿,人没死也给热死了!”楚画一看这个情景,立即吩咐道。
手底下人把娘仨拉开后,慌了,“你,你们是谁?孩他爹,别动我孩子他爹。”
“爹,放开我爹!”男娃儿大叫着,又是咬又是踢的。
大一点儿的女娃娃也大哭,同样挣扎着。
楚画斥道:“都闭嘴,不想让他死就给我安静点儿!”
影子已经把昏迷的男子拖到干净地方了,楚画这才和三个紫丫头走上前。
楚画给这人把完脉后又带上了干净的手套查看口中之物,没错,这人现在还在抽搐当中,嘴里有呕吐物。
用手清理完嘴里的呕吐物后,又将这人的头歪在一边,再次吩咐,“都给我站远点儿,此人中毒了,可别又中暑了!”
楚画用针灸之术让这人呕吐得更快一些,待吐不出任何东西来后,她又取出粒药丸化在水中给此人灌了下去。
不出半刻钟,楚画看这人的呼吸平顺了,面上也无那种痛苦表情后再次把了下脉。
“差不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几日就无事了。”楚画起身道,“把他抬到路边阴凉处,很快就会醒来。”
“是,夫人!”
抬人的事儿,就由云一和云二做了。
此时那个农妇和一双儿女才知道,是这好看如仙女般的女子救了他们家的顶梁柱。
他们用最朴实的动作感谢楚画,三人跪下叩头,“多谢夫人救命,多谢夫人。我们娘仨当牛作马也愿意,谢谢夫人。”
楚画抬手让他们起来,“谢就不必了,举手之劳罢了。不过,以后这种食物不要吃了。”
她蹲下身来,不顾污秽,用树枝扒拉着呕吐物里面未消化的食物。
终于让她发现了罪魁祸首,将几个还能看出形的食物残渣扒拉出来。
“这是蘑菇?”楚画靠近再次仔细确认了一番,“没错,就是蘑菇。说起来,这种茹很像松树林中可食用的蘑菇,但这种确实有毒。还好不是剧毒茹,还有得救。若是那种剧毒菇,比砒霜都厉害,就现在的医术来说,神仙也救不了。”
让楚画好奇的是,一家人,为何只有男主人吃了有毒蘑菇,而其他人却没事儿?
难道这个男人是个吃独食儿的?
楚画看这一家的眼神儿人就带上了怜悯。
上官云跟楚画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很了解她露出这种眼神来是个什么意思。
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说:“好奇咱就问问。”
“嗯,是得问问。”
楚画让人把这些呕吐物深埋后,带着这娘仨去了中毒之人的地方。
中毒的男人还没彻底清醒,但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楚画道:“你们这附近可有大夫?回去找大夫开几副调养的药吃吃。”
“有有,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农妇再次道谢。
上官云冷着一张脸,突然问:“你们一家人,为何只有他中了毒?”
农妇抬头,看到上官云那张冷脸,吓得赶紧低头,“今儿一早,孩子他爹就去村长家吃喜酒了,村长家小儿子成亲,本家的人都去吃了。回来我们就担水浇地,才挑了两担水,他爹就突然倒下了。要不是夫人,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喜酒?”楚画皱眉,“可别喜事变丧事。毒茹中毒也是因人而异,有的人对这种毒抵抗力好,症状就会轻微,有的人却很敏感,少不得脱层皮,或者毒发身亡也不一定。大人?”
“云一云二,去附近请大夫,越多越好。就说是误食毒茹中毒。”上官云赶紧吩咐道,既然知道了此事,他就不能置身事外。
“你们是哪个村的人?”
农妇低头道:“我们是半月坡的人。”
上官云又道:“带我们去你们村子。云三云四,找辆车,把人拉走。”
楚画解释道:“你家男人很可能是在喜宴上吃了毒蘑菇,若是这样的话,吃宴席的人也有可能中毒。若是中了毒,得及时救治才行,不然会出人命。可愿意带路?”
“愿意,愿意。”农妇拉着儿女上了前面的敞篷马车。
荆勇后知后觉道:“难道大人和夫人要去那什么半月坡救人?”
楚画蹙眉,“有何不可吗?”
上官云也沉下脸来,“荆校尉的意思是见死不救?”
“不,不是。”荆勇怎能说见死不救?何况他也没见死不救。
“那就有劳荆校尉为本官和夫人保驾护航了。”
“是,好。”荆勇就这么晕晕乎乎地带着人跟上了云三和云四驾的那辆马车,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