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哪儿。”刘竟摸不着头脑，站在那边不敢动了。
楚画笑了，“自然是去你嫡母刘夫人那里，怎么？府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儿，你不该去问候一声你的嫡母吗？”
刘竟低头，“是，是该去看看母亲。”
楚画依然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上官云身后，突然对这位大夫人好奇起来，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子，竟然如此有前瞻性。
若是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的话，她估计会把渣渣们一个个弄死。
唉，她就是这么个大小姐，不想吃苦，也不想吃亏。
刘夫人住的院子叫和风院，是个中正规矩的院子，院里的花草和各处的建筑都是四平八稳的风格，让人觉得很舒服。不像梁姨娘那个小院，到处都是花团锦簇的样子。
来到正堂，刘夫人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见过上官大人，诸位请！”
这位夫人身形瘦弱，却站得笔挺，哪怕脸上满是憔悴，也能看出年轻时颇有姿色，属于那种明艳大方的女子。
楚画看完刘夫人就一直观察刘竟，他竟然没跟刘夫人问好，怎么说这也是他的嫡母呀。
可人家刘夫人也像没看到一样，直接忽略了刘竟。可见他们的关系极坏，坏到谁也不想看到谁，连表面功夫都不想做了。
让楚画说啊，这就是刘竟的不对了，刘夫人毕竟是正室，刘尚书死了，府里的一切就是刘夫人说得算。
就算是她现在把梁姨娘和刘竟赶出府去，外人也说不了什么。自己有亲生儿女，指望一个跟她做对了十几年的小妾的儿子来孝敬她？
做梦都比这现实。
刘夫人落座后像是才发现刘竟的样子，脸面一下子沉了下来，“你怎么来了？赶紧回你姨娘那里去，这里你不是玩的地方。”
刘竟抬头，愤愤不平道:“我想知道大人为何要让人看着我姨娘不放，父亲刚去世，夫人这就想赶我们出府吗？”
刘夫人抬眼冷冷地看去，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大人在此，你这是什么态度？你的教养呢？出去！”
刘竟咬牙不从。
“管家！”
刘府管家难做呀，颤颤悠悠地进来。
上官云道:“倒也不必让刘竟出去，此事毕竟与他姨娘有关，听听也无妨。”
刘竟仰起头来，像只斗胜了的公鸡一样。
“如此，一切就由上官大人做主吧。”刘夫人清瘦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什么事儿都不能让她动容。
言归正传，上官云问起了为何要在梁姨娘身边安插自己的人，是不是早就知道刘尚书会出事儿。
刘夫人冷笑两声，“说句不好听的话，我家老爷哪怕不是这么个死法，他早晚都会死在那几个小妾的肚皮上。”
“此话怎讲？”上官云问。
刘竟也不满地看刘夫人，“夫人怎能说这样的话，父亲不过是纳了几房小妾罢了，夫人如此善妒可不行。”
刘夫人依旧云淡风轻，“说得好，本夫人就是这么善妒！等老爷入土后，你和你姨娘就搬到外面住吧，我不需要你这个庶子尽孝，以后也莫要来往了。”
“你，你会后悔的！”刘竟双目通红，握着拳头激动地说:“父亲说过，这个家是我的，以后都是我的。你不能违背父亲的意思！”
“呵！刘正元死了，死在你姨娘的肚皮上，没把她打死给老爷陪葬我这做正妻的已是仁慈！”刘夫人厉声道，转身对着上官云赔罪，“家务事，让大人看笑话了。”
上官云没阻止他们的对话，也乐得摸着下巴看笑话，“无妨，夫人接着说。至于刘竟，你不想听可以出去，或者我让人堵起你的嘴来。”
李捕头也说道:“刘夫人是你的嫡母，说句不好听的，你这是对嫡母不敬。报上书院，你这秀才功名就别想要了，科考啥的也不要想了。”
刘竟不敢多言，低下头终于哑了口。
刘夫人这才接着往下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根据的，你当她梁姨娘是个什么人？她先前是梨园里的戏子，也不知怎么就勾搭上了老爷，将她养在外面成了外室。
后来生了儿子想着上位，可那时我父亲还在世，大哥也还在京中任职。等到我父亲去世后刘正元就丧心病狂地把梁姨娘和她的孩子接进府里。
起初还顾着我大哥，对我还算尊敬。后来我大哥出了孝期去了外地任职，这一去就是多年，刘正元就越发宠梁姨娘了，甚至在前年还把我儿子调出帝都，这一去就是三年啊，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给梁姨娘的儿子铺路？我当初嫁过来时他刘家除了几个老仆外就没个成用的下人，连月例都发不出来。现在好了，卸磨杀驴呀。
大人，不瞒您说，我确实恨梁姨娘，也恨刘正元。但那又如何，我总不能跟他合离吧？我有儿有女，得为他们着想，也不想把我这正室的位子让给一个姨娘。
幸好我还有管家权，刘府上的田庄铺子都在我名下，他就是想夺权也不可能，那是我的嫁妆。我用嫁妆铺子赚的银子开了几家铺子，买了几个田庄，府里的花用都是从这里出来的。”
说到这里刘夫人脸上这才有了怒意，“大人，你说，刘正元他为了一个姨娘对我这些年不管不问，动不动就骂我容不得人，还把我儿调到外地，我能不气吗？”
上官云点了点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呀。”
同朝为官，刘尚书的一事情他也听说过。
刘夫人叹了口气，“气也无用，谁让我当年眼瞎选了这么一个白眼狼呢。我只能用我的法子为我儿争一争他的那一份子罢了。就是这样，我才在梁姨娘身边安插人。
梁姨娘看上去是个厉害的，实际上只会使些下三烂的法子抓住男人的心，对于其他方面一无是处。我的人很快就知道她是怎么笼络的刘正元的，她竟然给刘正元吃那些虎狼之药。
我曾经跟他说过这样迟早会出事儿，可刘正元不听，还说什么男人的事我懂什么，哪个上了年纪的男人不这么做？我也只能盯着那些妾了。
其他小妾还好，知道刘正元出了事她们也不好过。可这个梁姨娘不听劝，也正因为这样她才被刘正元宠了这么多年。其实刘正元也不是没出过事儿。
去年就因房事过度被大夫说了，我都让人把梁姨娘喂他虎狼药的证据拿给他看了，可他却当耳旁风。”
上官云听到这里才问:“这么说刘尚书的死与梁姨娘给的虎狼药有着莫大联系了？那么，癔症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