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大人救我!”
刘夫人屈膝下跪,被上官云拦下了。
“刘夫人言重了,这是本官份内之事。”上官云道,“只是有此一事,夫人怕是不能随意出府了,更不能离城,要保证随传随到。”
“是,一切听大人安排!”刘夫人起身,又担忧道:“不知我儿那边怎样,会不会也有人害他。”
上官云问:“令公子在何处为官?”
刘夫人叹了口气,“两广那边的一个府做通判,这还是我使了劲的结果。依着刘正元,恐怕还得让他走得更远。”
“路上有得走呢。”上官云道,“应该不会有事。待他们回府,此案早就结了。”
安抚了两句,上官云终于带着所有衙役准备离开了。
楚画落后一步,上前小声道:“夫人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你身边得多留几个人贴身保护,看好刘竟,以免他狗急跳墙伤了人。”
在刘夫人疑惑的眼神下,楚画也潇洒地走了。
出了刘府,上官云派李捕头去把刘夫人的管事先带到大理寺。而他和楚画又上了马车。
楚画问:“大人,天色不早了,我们去哪儿吃饭?”
上官云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差点把她的发髻给弄乱,气得楚画想给她一拳。
“莫要动手动脚!”楚画握起小拳头来说,“我力气很大的,拳头也很硬!”
“是!”上官云知道她力气不小,伸手握住小拳头,关切道:“让我看看有没有碰坏。刘竟那狗东西,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楚画用力把小拳头抽出来,揉了揉,“先不说那狗东西,我饿了,去哪儿吃饭?”
上官云道:“怕是来不及,我让修文去你们家酒楼定饭菜了,咱们就在车上对付一顿算了。”
“行吧。”楚画对此没有意见,“不知大人接下来要去哪儿?”
“江家!”
“江家?”楚画惊讶道,“不会是我想的那个江家吧?”
上官云板着一张脸点头,“就是那个江家。你可知那位美人儿是谁献进宫的?”
楚画知道上官云不会无缘无故地问她,“难道是江家?”
“不是,也差不多。”上官云道,“是江老太爷的得意门生,据说深得江老太爷喜爱。这位门生在外也都是以江家人自居,原是江老太爷资助的一位寒门学子,父母双亡,又无亲人,等于江老太爷半个儿子。”
“这就有意思了。”楚画把玩着手指,笑了笑,“还真不好说江家到底是忠还是奸。”
上官云道:“据我所知江老太爷是个极有原则的人,为人清高,非常自律。从不插手皇家事务,按理来说,这等送美人儿进宫的伎俩是他最为厌恶的。”
楚画又道:“确实很有意思。江老太爷今年高寿?”
“六十有五。”
“还行,不算大。”
楚画没忘记有句话叫,人到六十古来稀。
这年头不是六十岁的人难找,而是六十岁的老人在那吃不饱穿不暖的平民百姓中不常见。
可那些世家大族中人,处处养尊处优,六十岁,人生其实还能有第二春。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不少。
“或许此事和江老太爷无关。”上官云又道,“在我心里,这位老爷子就是个跟学问打交道的人,还不喜铜臭气。幸得有个好夫人,不然江家还真能被这老爷子清高没了。”
一听这话,楚画对江老太爷就没有好感,“既然嫌弃铜臭,那就不要吃喝呀?吃喝不要银子?饿死算了。”
上官云笑了,“我祖父也曾说过这样的话。”
楚画顺口问道:“你祖父今年多大了?”
“比江老太爷还大两岁!”
“年纪还真不小了。”楚画瞥了眼上官云,再问:“你多大了?”
上官云挑眉,“你不知?”
楚画嘟了嘟嘴,“多大了?”
“二十有二!”
楚画突然嫌弃道:“那么老了!”
上官云的脸面瞬间变黑,“你这丫头是故意的吧?我这叫老?”
“哦,不老,那叫壮实!”
上官云:“……”
幸而修文带来了喷香的饭菜,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冷笑话。
楚画家的酒楼,口味自然是很合楚画的胃口。她今天忙上忙下着实累着了,也不管上官云怎么看她,大口吃菜,大口喝汤,怎么舒服怎么来。
当然,虽说吃的快,那动作还是比较优雅的。
不过还是比不了自幼接受贵族礼仪的上官云,现在吃饭的楚画就像大老粗在雅致的贵公子面前,吃那没见过的山珍海味一样,跟她的身份着实不相配。
但是上官云却不觉得哪里不好,他其实很羡慕楚画这个样子,说话做事也很少顾忌那些条条框框。
想来是受他出身江湖的岳父的影响吧。江湖人,听说都是这么洒脱的。
吃饱喝足,楚画觉得自己脑子转不动了,索性打了个哈欠,靠在抱枕上,懒懒地说:“到江家了叫我,我先眯一会儿。”
上官云应下,收拾了下桌子,将食盒递给外面的修文后,拿出纸笔来写写画画。
都是关于这件案子,他写的都是关键词。这也是他办案多年来的习惯,有些事情光靠脑子记是不行的,写下来最为直观。
其中就有两个脚印儿,一个是刘尚书,另一个是谁?
脚印儿的主人是刘夫人请来弄死刘尚书的吗?
脚印儿的主人是刘竟请来加害刘夫人的吗?
或者说,刘竟想弄死他亲爹,然后得到刘府的一切?
这一观点刚一写出来,上官云就否定了。
刘尚书若死了,假设刘夫人和儿子也被刘竟赶出府去,那么刘竟能得到什么?
别看刘竟是个被宠坏了的少爷,却也不是个傻的,人家至少还是个秀才,智商还是可以的。
焉能不知,他们刘家若是没了刘尚书那什么都不是,况且府里的财权却是都握在刘夫人手上。
既然如此,那刘竟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上官云知道,没有利益的事情一个正常人谁愿意做坏事?当然不正常的人除外,就像那接触不多的癔症。
“堂堂户部尚书在家里竟然不管财权,着实有点儿怪。”上官云轻声嘟囔道,“既然手里没有财权,那么又怎敢对手握财权的夫人甩脸色?还把他们的长子弄到那么远的两广为官。正常人不会这么做。”
楚画感觉就眯了那么一会儿的工夫,听到上官云在嘟囔,然后她脑子瞬间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