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瞪了一眼李捕头，冷冷地说:“你是傻子吗？”
“你，你怎么说话呢？”李捕头怒了，“小子，别以为你升了官就能对我大呼小叫。李某人跟着大人探案时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所以……”楚画神情淡淡地问。
李捕头一顿，“所以，所以什么？”
“不让我用刑，那么你来让她说实话呀。”楚画反问，然后不耐烦地说:“我这个人最怕麻烦了，能动手的绝不动嘴。昨日，刘竟对我图谋不轨，我一拳把他胳膊给打折了，今天梁姨娘骂我屈打成招，你说该将她怎样？”
被吓得瑟瑟发抖的梁姨娘，“我儿怎么了？你把我儿怎么了！”
楚画懒得回答，看向李捕头，“你来！”
李捕头很是为难地说:“梁姨娘，你是刘尚书的妾没错，可刘尚书已经不在了，就别摆他女人的谱了。若是不想吃苦头，赶紧说实话吧。我们家大人就是这么个脾气，不会怜香惜玉，你再哭也没用。”
“来人，拖出来，大刑伺候！”
“不不，不！”梁姨娘尖叫着后退，再也顾不上体面和干净，“不要上刑，我说，我说。但是，大人您要告诉我，我儿怎么样了？”
楚画哼了一声，“你看我长得像是很好说话的人？这是大理寺的大牢，不是你的后花园！来人，拖出来！”
“不不，我说，我都说。”梁姨娘吓坏了，“我，我在那天是偷偷去了前院，没想到正好遇到老爷发病了，我就趁乱上前照顾老爷。
我不趁乱不行啊，夫人是不会让我在人前晃荡的。老爷虽说对我们娘俩好得不行，可他说什么也不会在人前下夫人的脸面。
说是下了夫人的脸面就是不给他面子。我气不过，我跟着老爷那么多年了，竟然比不过一个黄脸婆。我就，我就……”
“你就怎样？”楚画冷声道。
梁姨娘低下头，“我就跟大夫说了老爷有时会犯病，醒来就能没事了。求在场的人不要外传，让大夫给他喂点安神汤就好。
我就是想让老爷宿在我那里，想大家知道我的存在，让别人看看老爷对我有多好，还想让夫人，让她自请下台。”
楚画笑了，“想得够美！我看你不是偷偷过去看，你是故意前去看刘尚书有没有发病吧？刘尚书那天中了可以致幻的毒，这毒可是你下的？”
“不是，不是我。”梁姨娘连连摇头，“老爷中了毒不应该查吃食吗？生辰宴上的吃食都是大厨房做的，那里是大夫人的地盘，不该问她吗？”
楚画沉下眼眸，“你说的对，确实该查吃的。刘尚书生辰宴那天，你可给他做过吃的？不要隐瞒，你知道这些很好查。”
“有，一大早时我给他亲手煮了碗长寿面。老爷夸我做的好，前所未有的鲜美！”
“在哪里做的？”
梁姨娘抬头，“这，这个也要回答吗？当然是小厨房，我的院儿里有自己的小厨房。”
楚画觉得她是真疏忽了，确认了刘尚书中毒后，自然是得找这毒的来源。
最先想到的就是食物。
但是生辰宴上的食物一定不会有毒，因为那么多客人，谁知道会不会吃错谁的酒？
毒错了人那就不好了！
所以，在生辰宴前吃了什么，以及在喝了安神汤后又吃了什么，这很重要。
她不信致幻药能维持那么长的时候，在这期间肯定还吃过什么。
“在刘尚书宿在你房里后，还吃过什么？”楚画再问。
梁姨娘的手下意识地搅着衣角，显示出她的紧张来，“吃了安神药后，没，没吃什么。不，不是，是我没给老爷做什么，我们那事过后他就清醒了，小厨房里的人又端来了一碗面。”
“面？”楚画挑了挑眉，面不改色道:“不是说干晕了吗？怎么还清醒了？”
“我，我是醒来后听丫鬟说的。”梁姨娘眼神闪烁道。
楚画觉得这人不打不行，有的人宁死不屈，而有的人就属于贱皮子，不给点颜色真当他们大理寺的刑罚是摆设。
“来人，拖出来！”
楚画是认真的，冷冷地扫了下李捕头。
李捕头赶紧走向牢门前，“我说大妹子，赶紧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我家大人别看年纪小，心狠着呢。知道他原先是干什么的不？
仵作，还是个厉害的仵作，听说可以把人的鼻子割下来，再给装个假的。”
“不，不是我，不是！”梁姨娘怕了，抱着腿缩成一团，嘴里不住地说:“不是我，不要打我，真不是我。”
“李捕头，动手！”楚画吼了一声。
李捕头为难地开门，开的那叫一个慢啊。
梁姨娘突然紧握牢房的门，尖叫道:“不要进来，求你不要进来。我说，我全说，我真的说，别打我，别打！”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将夹手指的刑具哗啦一下扔在地上，发出好大的声音。
“寺正大人，刑具拿来了，这就上刑吗？”这个衙役楚画认识，是跟在李捕头身边的副捕头。长得瘦瘦高高的，一脸阴阴的表情，看上去很唬人。
李捕头赶紧说:“还不赶紧说！等受皮肉之苦再说吗？何苦呢。”
楚画默默地勾了勾唇，这个李捕头还怪有意思的，难道他和上官云审案时也是这样？
一个扮红脸儿，一个扮黑脸儿。
“我说，我说，我真的说。”梁姨娘这回是真的哭了，“我和儿子在刘府里的日子其实没外人看上去的那么好，府里的银钱都握在夫人手里，连老爷想要花点钱儿买个大件儿都得向夫人伸手。
我们娘俩看不过去，都是老爷的孩子，老爷的女人，凭什么她就能握着府里的银两不放，我就不行了？我心里不顺，就让人去安氏药堂买药吃，一来二去认识了那里的掌柜。
慢慢地我知道了他们家有不一样的药卖，我就买了来给老爷用，老爷从那就更离不开我了，我和儿子手里的银钱这才多了起来。
大人呀，我承认是我趁着老爷昏睡之时喂了催情药，可我没下毒呀。难道给老爷煮个寿面也有错吗？我只是个妾，只能扒着老爷不放，他出事了，我和儿子第一个倒霉。就是这些了，求您开恩，别为难我儿子，他，他还好吗？”
楚画道:“胳膊断了你说好不好？老实待着，你所言本官会派人查证。”
但是楚画觉得最重要的还是去梁姨娘的小厨房看看，刘尚书是怎么中的毒，这一点非常关键。
至于毒的来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