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画眉峰一挑，反而不急了，“大人怎知我有了新线索？”
反正这几桩案子凑一块儿都乱成麻了，急也没用，债多了不愁，反正她家上官大人又不是没被皇上骂过。
上官云呵呵两声，“若无新线索，你敢问我要逮捕公文？老船头不是平安请到了吗，说吧，你有何打算？”
楚画笑了笑，“哎呀，和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大人，今晚同我回别院住一晚如何？”
上官云默默地盯着楚画，想从她脸上看看这可是句玩笑话，但楚画的笑容是那么真挚，他也就痛快地应下，“好。”
虽然今晚还有奏折等事务要写，落尘别院也没有他换洗的干净衣裳，但这都不是问题，让修文跑一趟就是了。
然后楚画问:“天儿不早了，衙门里可还有其他事情要忙？写奏折什么的，不如回别院再忙吧，我院里的小书房可以借给你用。
另外，二掌柜已经离开大理寺，还在验尸房忙活的就只有我师父和大老胡。大老胡在衙门里有住的地方，不用管他们，柳砚的验尸报告我也拿到了。”
上官云接着她的话往下说:“所以，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我跟你回别院了？”
楚画点点头，“大人就是厉害，一点就通。”
“等我片刻，我出去吩咐一下。”上官云想也没想地说。
楚画看着他离开，凤眸中露出欣赏的神色，这人一定知道她想说什么，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跟着她走。
“还真是一点就通呢！”楚画嘟着嘴哼了一声。
今天大理寺内关的人不少，连楚月这样的娇小姐也没能出去，实在是今天衙门里的人太忙了，发生的事儿也太多了，简直是一出接着一出。
出了这样的事情，衙门里的正经官儿们，总得留下两个主持大局，两位捕头也得留下。反正手底下的人也多，留下几个轮着看守。
介于出现了灭口惨案，大理寺内关着的人也得看好了，万万不能被人灭了口。
上官云吩咐完后，大理寺内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他对手底下的人直言，衙门里可能出了叛徒。不然，菜刀铺子里的人不会那么快就被人灭口，让他们多加小心，说不定这叛徒就是你我身边儿的人。
一席话说的那些衙役后背发凉，谁也不想背后被人捅刀子，一时间看那平日里相处不好的人都像看敌人一样，草木皆兵了。
上官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一切安排妥当后直接带着楚画去了验尸房。
楚画要跟杜师傅和大老胡说说此案的严重性，防止有人要对他们下手。
杜师傅面色沉重地说:“小琴啊，你在外也要多加当心。我和大胡不必担心，我们就是俩小仵作，能得罪什么人？这些年我还真没听说过，谁会杀仵作的。”
仵作，早些年被人称为不祥之人，晦气得很，普通人都不愿跟他们同行，甚至看都不屑于看。
这些年，仵作的身份虽然在官面上被提升了，可有这些想法的人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改过来的。
因为好人家的儿女，是没人愿意做仵作的，这就是现实。
楚画依然担心，但还是安慰道:“不过也没什么，若是有人威胁你们，你们只管说实话就行。什么都没有命重要，哪怕夸大其词，也要先保住命。”
这也是杜师傅教过他们的话，杜师傅和大老胡连连点头，“放心吧！”
楚画这才放心地跟着上官云出了大理寺。
刚上马车，上官云就问道:“夫人，有什么话现在就可以说了。”
楚画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笑脸一收，板起小脸来说:“大人，老船头在柳砚遇害那一晚，救了个人。猜猜她是谁？”
“是谁？”上官云还真猜不到，他还没跟赵捕头详谈，只知道老船头他们差一点就被灭口了。
楚画道:“大人，此案我觉得或许跟刘尚书一案也有牵扯。”
言下之意就是咱们得重视起来。
上官云星眸含笑，从上车就不错眼地看着她，赞道:“夫人当真厉害，赶紧说说，我都等不及了。”
楚画撇了撇嘴，嫌弃道:“你那是何表情，忒假！我跟你说，老船头救的人是莺儿，没想到吧？”
上官云一愣，眯了眯眼，“原来莺儿没死，怪不得夫人如此急着绑了画舫上的人。”
然后他又不动声色地拍了一记马屁，“夫人确实厉害。”
楚画不想听他这没滋没味儿的夸奖，赶紧把老船头说过话，以及从莺儿那里得知的一切都说了个遍。
说完她口干舌燥，上官云很有眼力地递上温温地茶水，“夫人辛苦了！”
到此时，他终于能理解楚瀚为何会如此宠着他的妹妹了，他家夫人在探案一事上，有着常人不及的敏锐。
楚画说了太多，现在是真不想说话了，接过茶杯来说:“你来总结。”
上官云略作沉思，“所以幕后之人极有可能是老船头口中所说的夜阎王，这个称呼当真是大胆。
阎王，可不是就是阴间的皇帝吗？没想到帝都有一位真正的帝王，还有一个夜间的王。”
楚画看他的样子，突然好奇道:“大人，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上官云摇头，“我在想，谁敢这么大胆地用这么一个名儿做称呼？像洪长山，也不过是被人称为一声大哥，还有君五爷，别看他现在很傲气，地盘儿也越抢越多，但还是限于一个‘爷’字上面。对于官府，他们一向是敬而远之。”
楚画沉眸，“如此说来这个夜阎王的阴谋不小，还有那些小姑娘们，几年过去也不知道会被教成什么人，又被安排到了哪里。
我从莺儿说的泡药浴一事上面想到了宫中美人儿，她就是从小泡着药浴长大的，像她那么特别的女子不但泡药浴，还要天天吃药才练成那么一副，让男人看一眼就欲罢不能的身子。”
上官云闭上眼睛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昆县属于姑苏，而姑苏却也属于江南。江怀安就是应天府任知府，那个美人是他送进宫的。”
这一番简单的说明，让楚画顺利地将这里面的关系理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