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后面的赵捕头似乎知道这小丫头的心思，咧嘴冷冷地一笑。
他跟在大人身边多年，又是老李带出来的，能力功夫皆不差，一眼就看出这小丫头有问题。
今儿在帝都这块地界上，可没有大集！还有那鸡蛋，有几个一晃就能感觉到蛋液在来回动，可见这蛋早就坏了，放了时间不止半个月。
大理寺正是因为有他和赵捕头，上官云办起案子来才那么顺利。
上官云是大理寺最高的主官儿没错，但主官下命令也得手下人配合，特别是捕头和衙役，没了他们的配合，就跟自断一臂没什么区别。
李捕头和赵捕头都是上官云提拔起来的，平时办案还有补贴，虽是上官云自掏腰包。所以说，衙门里的主官儿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赵捕头很感激上官大人，让他们一家人不用为吃穿发愁。现在他们大人的夫人又时不时地为他们加餐，那可是帝都饭菜最好的酒楼。
有这样的待遇，他能不好好办事儿？
“小丫头，快到巷子尽头了。”赵捕头冷不丁地说道。
小四抬头，吓得小脸毫无血色，“我，我，我怕，所以我……。”
赵捕头笑了笑，努力让自己的笑容变得和蔼起来，“小丫头莫怕，我不进门还不行吗？放心吧，我不和你母亲多说，就送你到门口。快走吧，我们还有差事呢！”
说着就把鸡蛋篮子又还给了小丫头。
小四信了，在她的认知里，官府里的衙役都很蠢，也就没多想。实在是她太小了，顶多十一二岁的样子，。
小四也跟着扯出了个笑容出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多谢差爷体谅。不是不领您的情，是我娘她太那个啥了，她肯定不会当着您的面打我，可您走了，她非打死我不可，唉！”
赵捕头也笑道:“小丫头说的是，是我考虑不周了。走吧，看着你进门儿。这两天就在家里别出来了，想去买啥就跟家里人，让我们衙差领着去。”
小四连连点头，“是，差爷您说的是。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咱这大柳树巷住了不少人呢，恐怕一会儿还有人进进出出的。”
赵捕头眯着眼睛说:“没办法呀，大人发话我们这些做衙役的只能执行。到家了？快回吧。”
小四停在一处宅院前不走了，她笑着点点头，“多谢差爷，我回去了。”
赵捕头果然看着她进了院子才离开。
但是他来到大柳树下，立马让一个衙役去大理寺跟上官云或者楚画报信儿，并且言明一定要当面禀报。
不是他多想，实在是大理寺的官儿不少，就怕耽搁了。
再说小四进了院门后，她一刻不停地往后院儿跑，再从后院里的一处暗门，去了隔壁。
这叫小四的丫头心眼儿其实真的不少，但她还是遭到了兰儿的惩罚。
“蠢货！”兰儿狠狠地抽了小四两巴掌，“打听到了就回来，何必多言？多此一举！”
小四跪下，连连说道:“是，奴该死，还请小姐饶命。”
兰儿挥手让她们退下，“这两天都给我安静点儿，滚！”
四个小丫头离开后，兰儿一个人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她越来越心慌。
不能这样等下去，她得走，得去跟大人送个信儿，千万不要来找她！
当赵捕头派人回到大理寺，上官云和楚画刚好审完那个乞丐。
这还真是一个乞丐，他之所以出现在那处宅院，是受人之托给院子里的人送信。
这是一封不记名的信，打开以后，上面只写了一句话:“改在牡丹园见！”
这上面的字迹楚画看着有些眼熟，“大人，看看字迹。”
上官云看过之后摇头，“没有印象。”
楚画也就没再计较这些字迹，“就不知道他们何时见面。”
上官云道:“就算知道何时也难寻，不知见面之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哪怕如此，我也不想放弃。”楚画焦急地说，“咱们得派人去牡丹园守着。”
“好，我这就安排。”
安排过后，他们便听到了赵捕头的传话。
二人略作商量，打算先去大柳树巷，他们想看看那里住着的是什么人。
快马加鞭地来到大柳树巷，正好碰上赵捕头和其他衙役拦下一对夫妻。
看他们的争执越来越大，楚画决定上前看看。
她去了，上官云自然会跟着。
眼前是一个中年妇人和黝黑的壮汉，壮汉怀里抱着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
这丫头闭着眼睛，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也看不到有呼吸的动作。
楚画凤眸一眯，冷声问:“孩子怎么了？”
中年妇人看了眼楚画，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哆嗦着说:“孩，孩子病了。不知道吃了啥，上吐下泻，没多时就晕了。几位大人行行好，让我们带孩子去医馆吧。”
楚画在妇人说话之际，给小丫头把了个脉，眉头深蹙，“病得着实不轻。”
“是啊，这可咋办好？”中年妇人哇哇大哭起来，简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再配上她那其貌不扬的容貌，还有那干瘦的身材，当真不好看。
楚画后退一步，有些不忍，小丫头的情况比她想象得要复杂得多，但，总归是一条命。
哪怕他们真的有问题，也不能让这小丫头死在大理寺的衙役阻拦之下。
不然，光老百姓的唾沫星子就能把人淹死。
楚画纠结了那么一会儿，这才拿出一粒药丸儿，假借摸孩子额头的时候，直接塞到小丫头的嘴里了。
有了这粒保命的药丸儿，只要不是当场刺中要害，想死都难。
上官云和赵捕头都看到了楚画的小动作，但那哭泣的中年妇人和那黝黑的汉子竟然没看到，只一个劲儿地卖惨。
楚画的眸子闪了闪，这两人绝对有问题，孩子都病成这样了，还不盯着孩子？
上官云开口道:“这样吧，赵捕头，让他们夫妻二人中的一人带着孩子去医馆，用我们大理寺的马车！看好病后再送回来！”
“是，大人！”赵捕头转身问，“你们谁跟着？”
黝黑的汉子苦着一张脸将孩子交给中年妇人，“孩他娘，你去吧，我在家等你们！”
中年妇人抱不动孩子，只好背着，“孩他爹，你放心吧，有官差大人跟着，咱家丫头肯定没事儿！”
“赶紧的！”赵捕头带着两个人催她们赶紧上车。
楚画目送马车离开视线，看向汉子，问:“家住哪个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