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当真厉害，就是个刚出生的婴孩儿。”二掌柜竖起大拇指夸赞道，但是那表情却是一点儿也没惊讶。
楚画秀眉渐渐地蹙起，“哪里不对吗？若是这样，二掌柜你不会是这个表情。”
“哈哈。”二掌柜直接笑了，“大小姐慧眼如炬。确实如此，若是如那位夫人所说的丢了一个儿子，我们给她捡回来了，那我们也就不会在这里等大小姐你们来了。”
楚画急了，瞪起凤眸，“赶紧说吧，二掌柜，你怎地也跟那些人一样爱卖关子了？那孩子，可还活着？”
二掌柜道:“有点问题，但有我在，问题不大，那孩子还活得好好的。大小姐，事情就出在这个孩子身上，那是个女婴。”
“女孩儿？”楚画沉眸，想了一会儿才道:“难道这女婴不是那位生了双胎的夫人的孩子？”
二掌柜点头，“我曾带着那孩子去看过那位夫人，那位夫人说不是。她说，她生下孩子时很清醒，是两个儿子。”
楚画依然沉思，这事情就奇怪了。
上官云接着问:“二掌柜是如何去的那位夫人的房间？”
那位爱妻的丈夫定不会让外人接近自己的妻，何况还是个男子，他夫人又在坐月子期间，身边必定有多人伺候。
这话一问出口，楚画和二掌柜齐齐地看向他，那眼神儿仿佛在说，多此一问。
上官云摸摸鼻子，他就事论事就得这么问呀，这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吗？
二掌柜捋着小胡子，呵呵笑了两声，没作答。
楚画没好气道:“你当真是多此一问。我家二掌柜医术高超，毒术比医术还要好，随手撒点儿什么，那位夫人身边的人还不乖乖睡觉？如此一来，二掌柜想去哪儿不成？”
上官云嘴角微抽，他忘记这一茬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手段，难怪二掌柜不愿意说。
然而上官云的脸皮功夫练得还行，除了那一瞬间的抽嘴角外，表情不变，相当沉稳地点头，“不错，确实是好本事。夫人可还有疑问？”
楚画抿了抿唇，懒得拆穿上官云，母亲说过，男人嘛，在外人面前给足了面子，回到家里，他就会给你当牛做马。
一想到高高大大的上官云为自己当牛做马，百依百顺的样子，就觉得很有趣儿。
楚画莫名其妙地开了一个小差，看上官云的眼神就带出了别样的意味儿。
看得上官云有点儿不安，“夫人，你，没事儿吧？”
“啊，没事儿。我能有什么事儿？”楚画蓦然回过神儿来，赶紧回到正题，“当然有疑问，首先，这个女婴是哪里来的？依二掌柜的医术自然看得出来，这女婴是刚出生的婴孩儿。
不然也不会抱到那位嚷着丢了孩子的夫人身边问她，这是不是她的孩子。
可问题是，这是个女婴，那位夫人坚持说自己生的是个男孩儿。那么，这个女婴是谁生的？”
上官云也是这么想的，连连点头，“二掌柜，可曾看出那位丢了孩子的夫人神情如何？”
二掌柜道:“很正常，言谈条理清晰，是个聪明人，不存在精神上面的问题。”
“也就是说，这位夫人的话还是可信的。”上官云再道，“听说还有一个女子在当日生下了孩子，可曾看过那个孩子？”
二掌柜接着说:“昨晚后半夜，我问过那位夫人后就又去了另一个女子的房间。那个女子看上去只是一般百姓，吃穿用度虽比不上那位夫人，却也能看出家中小有资财。
那女子抱着自己的孩子很是警惕，一个劲儿地说她生的是儿子，接生婆可作证，她的丈夫以及婆婆亦可作证。”
上官云道:“这就怪了。我观此处驿站的地势，一般成年男子都很难从来峡谷那边爬上来，何况一个身怀六甲的孕妇。
难道，那女婴是在谷底生的？孕妇的丈夫或是婆家人重男轻女，看生下来是个有问题的女婴便不想要了，就这么扔在了灌木当中？”
楚画也想到了这种情况，抬头看二掌柜，她知道二掌柜可以判断是不是这种情况。
二掌柜摇头，再次捋了捋小胡子，“这是不可能的。大虎发现孩子的小包被是头朝下脚朝上，倒立在灌木丛之上的。
包被上面还有婴孩子身上出生时的血迹，可见是一生下来就扔了。
虽说我没有大小姐的推理能力却也知道，这扔孩子肯定不会拿着头部往外扔，何况这孩子是浮在灌木丛的上面，离谷底还有相当长的高度。”
“有道理。”上官云点头，若是他来扔孩子的话一定会拎着腿扔，婴儿头重，如此才能扔得远。
楚画道:“既然此路不通，那就只能是客栈里面的人做的了。
也就是说，不管那位夫人的话是不是真的，在这个客栈内昨晚确实生了三个孩子。而且其中一个女婴被人扔了。
所以，我想知道，接生婆是谁？昨晚有几个接生婆，不管有几个，她们当中定有人说谎。”
说到这里，楚画看向上官云，“我觉得这个小案子并不难，只要将几方人马都请到场，当面对质一番即可。大人，这事儿还得你出马，不知那位有身份的丈夫是哪位？”
二掌柜道:“这个好打听，听说是从南边儿过来的某个县令来帝都述职。这人原本就是帝都中人，外放为官之时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此人姓荆。”
“荆？”楚画一愣，“难道跟荆勇有亲戚？”
上官云想了想，“应该是荆家的旁支，荆勇那一支是荆家的嫡支，荆家在帝都算是不大不小的家族。外放为官的族人，能控制住一个小驿站很容易。”
“那么世子爷，就麻烦你去跟这位荆大人谈谈了。”楚画道，“给两个孕妇接生的婆子绝对有问题。而我，倒是可以去瞧瞧那两个坐月子的妇人。”
上官云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照做。
“就依夫人之言行事，夫人出门要多带点儿人。”上官云不放心道，“那叫蓝枝的就不必跟着了。”
上官云走了后，二掌柜捏了捏小胡子，一脸不赞同地说:“大小姐出来不应该带着蓝枝，怎不早点儿处理掉？”
楚画叮嘱道:“二掌柜你千万别出手，我还想留着她钓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