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立马让修文回去安排，接着问楚画，“你怀疑是那两个妇人的身边人搞的鬼？”
楚画沉声道:“不排除这个可能。我在想，妇人刚生下孩子力竭晕过去也有可能，那她们生了男孩女孩不都是身边人告诉她的吗？
都是自己的亲人，和伺候多年的老人，这两个妇人也没有理由怀疑他们不是？”
“可偏偏那位荆夫人就怀疑上了。”上官云道，“她可能察觉到了什么。夫人刚才提醒得对，要防备那些个心大的人狗急跳墙。”
楚画再次叹气，“防患于未然吧。”
她的心还是不上不下的，从出城就没放下过。猜测总会让人不安，未确认过的事情也总是让人惦记。
楚画惦记着那些要她命的人，为何还不出现？会以什么样的姿态出现？
反观这个丢了儿子的案子倒是没觉得怎样，总归是那些人，那些事儿，理清了，案子应该就能破了。
“接生婆是附近村子里的老太太，说是祖传的接生手艺，附近村子里的小娃娃大多都是她接生的。”上官云又自顾自地说起了接生婆的情况。
“那么荆夫人和那个阮氏也是这个接生婆接生的？”楚画问，“她们二人同时生产，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谁先生的？”
上官云道:“听说是阮氏。荆夫人在她生下儿子后才开始发动，本来已经派人回帝都去找家里给准备好的接生婆了，时间没来得及，就直接把那个接生婆叫了过去。好在最后母子平安。”
为此楚画只说了句，“荆大人不行啊，明知妻子身怀六甲，随时都有可能生，也不备着个接生婆。
还有那些下人，主子都要生了，才回帝都请接生婆，来得及吗？”
上官云挑了挑眉，说了句很出乎楚画预料的话，“只能说荆大人不是个好丈夫。换作是我，定不会让自己的妻吃如此苦头。”
说完还故作心虚地瞄了眼楚画。
楚画抽抽嘴角转过头去，她也很尴尬的好吗？因为顶着这人妻子的名头的是她呀。
关于那个接生婆的情况，上官云就知道这些，前去捉人的云二回来也只知道接生婆出事了，人昏迷不醒。
托周边的村庄离官道儿很近的福，楚画的大马车跑在路上毫无阻碍。
事实上，大夏朝的路在这十几年里基本都拓宽了，因为大马车时代早已来临。
下了官道往村子走的时候楚画的心总算是放下了，因为遇上麻烦了。
出了官道后，通往村子的那条小道，被人为地挖了一丈宽的深坑。
挖出来的土就随意堆在一边，拨开土层上面的那层表皮儿，里面竟然还湿乎乎的，路边的杂草上也沾着新鲜的泥脚印，可见这个坑是刚挖开不久。
马车是过不去了，连马儿也得绕过去。
楚画和上官云下车后，围着这个坑看了又看，面色渐变凝重。
“来人，护着夫人！”上官云突然道，“他们这是想让夫人下车啊。”
楚画早有预料，不但不怕心里还跃跃欲试，“来得好，就怕他们不来！”
上官云却打起了退堂鼓，“要不，我们不去了，让他们把接生婆的尸体带到客栈吧。”
楚画摇头，“不是说那接生婆还没死吗？万一动一动就死了呢，怪谁？不就是个坑吗，人生路上谁还没遇到过坑？”
上官云不赞同，“明知山有虎就不要冒险了，不值得。”
“在我看来值得。”楚画伸手拉拉他的衣袖，“大人，我没那么弱，真的！走吧，走吧！”
说到最后，楚画用上了撒娇的语气，从拉着她的衣袖到拉着他的手来回摇晃。
这姿态，谁受得了呀。
反正上官云是受不了，从没有人这么求过他，甚是新鲜，也彻底心软了。
“行吧。但是，务必跟在我身边，不许乱跑，更不许自作主张。”上官云故意板着脸说。
内心却是无比享受，希望楚画再摇得慢一点，时间长一点。
“多谢大人！”然而楚画立马收手了，小脸上的笑也消失了，当即走在前面，“大人，快点跟上。天要黑了！”
确实，在客栈里耽搁了不少时间，路上也需要时间，这会儿再不走晚上就得在外面过夜了。
上官云被这前后的落差整得一愣一愣的，但他有什么办法呢？
自家夫人，还得自己宠。
一行人都是练家子，除了紫芙和楚画体力弱了点儿外，这些人都是能走上一夜不带喘气的。
眼看着就到了接生婆所在的村子，天也渐渐黑了起来。
楚画心心念念地幕后人也没出现，她都觉得刚才的坑可能真是意外了。
“大人，你说，我们这算不算是被人调虎离山了？”楚画郁闷道，“然后各个击破。”
上官云笑了，“或许是。但各个击破？不可能！”
“大人说得对。”楚画恭维了一句，“希望那些人别小瞧人。”
众人走了两刻钟才走到接生婆所在的农家小院儿。
这接生婆只有一个儿子，听村长说儿孙都很孝顺，也劝接生婆不要干这一行了。
但听说昨晚客栈里的妇人生孩子时很是凶险，又是官家娘子，接生婆不得已跟着接她的人去了。
今儿一早才回来，回来后就觉得身子不舒坦，没想到出门上茅厕时摔倒了。
这一摔就去了半条命，摔倒后不久上官云派的人便到了。
派的是云一和云二，他们骑马来的。看这家人乱成一团，云一便让云二回去送信儿，他带着村里人去附近镇上请大夫。
然而等云一带着大夫回来后，这接生婆早已断了气儿。
云一也算半个衙门中人，自然知道保护现场的重要性，他硬是押着村长把这户人家的儿孙赶了出去。
为此云一差点惹起了众怒，直到上官云和楚画的到来。
上官云是以大理寺卿的身份前来查案的，村长等人吓得不轻，再也不敢对云一说半句不满的话。
跟这些村里人周旋了小半刻钟，楚画才可以到接生婆的屋子里查看尸体的情况。
紫芙提着大工具箱进来，小声道:“大小姐，不让大人进来吗？我看他在外面好像很担心的样子。”
楚画挑亮了屋里的大蜡烛，摇头，“不能。虽说在衙门里验尸的时候大人可以全程观看，但这会儿不行。
这里是村子，咱们总得顾忌着村里人的看法。他们要不是看我们真的是女子，恐怕也无法接近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