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见阮氏

上官云在回来的路上跟楚画商量过,一来客栈就虚张声势,尽力做出让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掌握了可靠证据,给那些说谎之人制造压力。

然后且审且看!

荆大人赶紧应下,“下官这就安排,大人请先喝杯茶歇息一二。”

上官云沉着脸挥手,“去吧。”

楚画这时冲着上官云点了点头,便带着自己的人去了房间换装。

换好女装,楚画带着紫芙和锦瑟,脚步不停地去了阮氏的房间。

阮氏的丈夫和婆母都被叫了出去,屋里只剩下阮氏和刚出生的婴儿。

现在又是大夏天,这个时候坐月子的人都捂着,窗户是不会开的,再加上婴儿的拉撒以及产妇身上的汗臭,不大的屋子里满是怪味儿,相当难闻。

阮氏抱着孩子正在发愣,连孩子哭了都没注意到,直到房门被敲响,这才唤回了她魂儿来。

“谁,谁啊?”阮氏怯怯地说:“当家的出去了,不方便开门,你等我当家的回来后再来吧。”

楚画道:“就是找你的。放心,我们都是女子。”

“那,那就进来吧。”阮氏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让人进来了。

楚画进来后被屋里的味道熏了个倒仰,皱眉道:“我说你也太不讲究了吧,这屋里又闷又热,你是想把小娃娃热出个好歹来吗?”

阮氏下意识地抱紧怀里的儿子,“不,不会的。我拼命生下的儿子,我肯定会疼,娃好着呢。谁家坐月子不是这样呀,谁让娃儿不争气,生在这个月份呢?”

楚画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小婴儿脖子上的红点子,“锦瑟,把窗户打开透透气。”

“不能,不能开窗呀,月子里不能见风。”阮氏怕怕地说,想起身阻止,这一动身上就又开始大出汗了,虚弱得不行。

楚画上前按住她,接过她怀里的孩子,将孩子身上包着的布拿掉,发现这孩子身上都是红点子,也就是热出来痱子。

“简直是胡闹。”楚画冷声道:“只要不是对着风口吹,就不会有事。你看看孩子身上的红点子,你想热死他吗?我是大夫,告诉你,热出来的病比冻出来的更要命!”

楚画三两下就把孩子身上的布给扯了下来,小小的孩儿没多会儿就感觉到了凉意,哼哼两声便睡了。

阮氏没听过这样的道理,但孩子不哭了这是真的,便问:“是,是这样吗?”

“当是这样。”楚画接着说:“你也一样不能热,更不能捂,会死人的。一旦月子里捂出病来,很容易死人,治不好。”

“可,可月子里见风会头疼,老了得受大罪!”

楚画哼道:“女人老了受大罪,那男人呢?老了同样会头疼,难道男人也是月子里得的病?不要把老年人的病算在月子上,月子很冤的。”

阮氏没有多少见识,讷讷地说:“真,真是这样?”

任谁一个月在大热天捂着都难受,她也想凉快呀。

“是的。”楚画道:“只要不吃冰的,不直接吹冷风就行。”

“那,那你能不能跟我婆母说说?”阮氏恳求道,“她说女人坐月子见不得风,对娃娃也不好。”

楚画爽快地应下了,“可以,不过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

阮氏连连点头,“你问吧。客栈里的那些传言我也知道,外面的人都说我儿子是那个官夫人的,可这是我拼命生下来的儿子呀,怎么是官夫人的?”

楚画道:“如果是官夫人,你儿子跟她儿子就是双生子,长相上面应该差不多。”

阮氏脸色一变,赶紧从楚画怀里接过孩子,用力地抱着,“不,不会是她的,这是我儿子。我丈夫和婆婆都说是我生下来的儿子。”

楚画扯了扯嘴角,“也就是说,孩子生下来时你并没有亲眼看到是男是女?”

阮氏低头,很是不安地说:“我,我晕过去了,婆婆不会骗我,接生婆也不会骗我。我醒来时我儿子就睡在我身边,怎么就不是我儿子了?他肯定是我儿子,是我儿子。”

“哇!”孩子被阮氏这一抱,又哭了。

楚画再次将孩子夺了过来,冷声道:“你想闷死孩子吗?”

阮氏被镇住了,“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只是……”

楚画将孩子交给紫芙,“你在这里看着孩子,孩子饿了就让她喂奶,直到此案完结。”

“是,大小姐!”

阮氏也很自责,眼巴巴地看着孩子,“我,我再也不这样了,我就是初次做娘,我还不会。我来抱着吧,让我抱着孩子吧?”

紫芙看了眼楚画,觉得阮氏挺可怜的。

楚画也不想为难新手母亲,没经验情有可原,看她那么紧张的份上,又把孩子给了她,“刚出生的孩子弱得很,可得当心点儿,给孩子换上尿布,再穿个小肚兜就行了。

大人身体也热得很,只要凉快了,这些红点子没几天就没了。”

“多谢,多谢。”阮氏接过孩子来很感激,“大,大小姐是吧?您有啥话尽管问吧,我知道的都说给你听。”

楚画笑了,这人目前来看还算可以,便问道:“听说你儿时跟荆夫人是邻居?”

说到这个,阮氏叹了口气,“多年前的事儿,要不是在这客栈里突然碰到,我都忘了。”

“说说吧。”

阮氏长话短说,“荆夫人的爹是个有学问的人,那个时候我和娘逃荒到了南边儿,四处找活干时碰到了王老爷。

听我娘说,当年我们在帝都也是有家的,是王老爷为我们家伸了冤,可也因为这得罪了人,我爹死后,我娘就带着我逃了。

王老爷看我们可怜,便主动出银钱租下了隔壁给我们娘俩住。我娘也在王家做点杂活儿,我们娘俩这才活了下来。

后来我出嫁了,我娘就住到了王家。后来王家姑娘也嫁人了,我娘因为伺候王家姑娘时间长了,就跟着她去了婆家。我们娘俩见面的时间越发少了。”

楚画再问:“你和荆夫人当时的关系可还好?”

阮氏摇头,苦笑道:“怎么算好?我们就是主仆关系,算不得好。我娘现在还是人家的老妈子呢。”

“你们一家因何去帝都?”楚画沉下眸子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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