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上门

趁着甩掉尾巴的机会,王林绕了几圈拎着少女图,从窗户翻回了客栈卧室。

将少女图在桌上摊开,就见原本画像上的少女和牡丹花,墨迹逐渐在变淡,仿佛要不了多久便会再次消失一样,不禁感叹道:“卢有崖当真是大才,如此早死实在可惜了。”

旋即将少女图卷起,小心收入早已准备好的画盒之中,放入衣柜里,留到以后慢慢欣赏。

由于连日的赶路,哪怕王林也感到疲惫不堪,在床上一躺,不小心的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惊醒了王林,门外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道:“咚咚……客官,有个面如黑炭,自称姓包的人,说是你的朋友,不知道你要不要见他。”

王林张头看眼屋外昏暗的天空,搓搓脸颊,朗声道:“你说什么?”

“客栈来了个姓包的书生,他说是你的朋友,不知道客官是否要见他?”孙二狗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于包拯能够找到自己,王林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速度这么快而已,毕竟这里不是包拯的地盘,轻轻唔了一声,道:“上桌子酒菜,请他们进来。”

“是。”房门外的孙二狗答应一声,转身下楼。

不一会儿,孙二狗端着木托,木托上放着酒菜,领着包拯和小蜻蜓一同进入了客房,将酒菜放在桌子上,微微欠身道:“三位爷你们聊,有事招呼小的一声。”

看见孙二狗出门,王林冲着包拯和小蜻蜓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两位坐吧!”

包拯大大方方的坐下,看着面前的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忍不住把心里的疑惑问出口,道:“你到底是谁?”

王林手指不情不重的敲着桌子,满脸笑容的道:“在下王林,曾用名李道,如今为翰林院七品编纂。”

包拯紧紧盯着王林的表情,缓缓摇头,道:“不对,你并非李道。”

“我请公孙策将李道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查过了一遍,云应县李家一族并不是什么将门世家,同样也并非什么江湖家族。

而且李道的经历公孙策查的一清二楚,他从小到大就在云应县附近生活,没有任何习武的经历。

按理说你这么高强的武功,要说隐瞒外人或许有一丝可能,可是根本无法瞒过和你一起长大的宗族兄弟。

因此在排除掉所有的可能性,哪怕真相离谱至极,我也只能选择相信,那就是你并不是李道。”

小蜻蜓一听傻眼了,打量着面前的王林,道:“包拯你傻了吗?要知道李道的身份,不仅是何府上下认同,就是李家宗族同样相信啊!不可能所有人都认错人了吧?”

包拯一副认真的样子,望着王林侃侃而谈道:“一开始我也怀疑是不是李道有什么双胞胎,或者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可是在云应县明察暗访多次,云应县从头到尾都只出现一个李道,我就换了一个思路,有没有可能李道让人替换了。

不久我又推翻了这种猜测,毕竟容貌或许一样,一个人长期养成的小习惯却是无法改变。

最后我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你不是李道,或者说你不是原来的李道,应该是某个人夺舍了李道。”

“尽管我不怎么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除了这个答案,我实在找不到别的原因。”

“啪啪……”王林不禁鼓起掌来,朗声道:“不愧是在历史上有名有姓的包拯,仅凭一些蛛丝马迹便能猜到我的真实来历。”

此刻小蜻蜓脸上只剩下迷糊,包拯和李道两人的话单个字她听得懂,连在一起就和无字天书一般,道:“你们在说什么夺舍啊?什么李道是你,你不是李道?”

王林笑笑不语,看向包拯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想起夺舍的?要知道一般人根本不知道这个词汇。”

“早年我喜爱看杂书,无意间翻到过一遍春秋时代的古籍,上面一笔掠过写着夺舍的事迹。

前些天我特意让展昭跑了一趟书院,将那本书借来,看了一遍书上春秋战事之后发生的事情,还有左传·昭公七年上亦有记载。

最关键一点我曾听过,在布达拉宫有高僧亦有转世修行之法,有着这些事例让我不得不信。”包拯一副严肃的表情,说道。

“只是有一点你错了,我并非什么夺舍,李道本是我而已。”王林簇尔一笑,道。“夺舍这个答案有些离谱,我只是觉醒了宿慧。”

包拯闻言心中微微松口气,不管王林所说是真是假,只要他不承认有夺舍法就好,不然他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

眼下大宋皇族信奉道教居多,一旦有心人知晓王林的存在,说不懂会凯觎这门另类长生的办法,到时候大宋将会越发的混乱,因此和王林达成默契,彼此掠过此事不谈。

就见王林双目低垂,漠然的道:“看在你包拯的面子上,我可以放过马汉一命,只是他终身不得出定远县,不然休怪我下手无情。”

“可。”

尽管有些对不起马汉,可是包拯必须确保王林的事情不能泄漏,不然很可能引发朝廷的混乱。

包拯转头严肃的冲着懵懂无知的小蜻蜓,道:“小蜻蜓今天的对话不许和别人说,包括三廉王明白吗?”

小蜻蜓双眼一翻,没好气的道:“说个屁,你们两说了半天,我一句话都没有听懂,让我去和谁说?”

话音一转,看向神情冷漠的王林,右手一伸,道:“把我的少女图还给我!”

王林嘴角上扬,拍开小蜻蜓的手,道:“原本那幅图的确应该是你的,不过谁让它现在的主人是洪五。

不巧我是从洪五手上抢来的,所以你没资格和我要画,我明确的告诉你,这幅画我收藏定了,哪怕是官家也别想从我手上夺回去。”

顿了顿,瞥眼作势欲哭的小蜻蜓,心中一软,道:“算了,我告诉你一些卢有崖死亡的真相,当作是少女图的报酬。”

“卢有崖的死有四个真凶,第一个冯止水,先是诱骗卢有崖替做画,后来发展到囚禁,以四娘的性命加以威胁。”

“第二个是冯止水的夫人冯四娘,她本以为冯止水是个真正的文人雅士,结果发现真实的冯止水实则是个绣花枕头。

某一天,她发现了让冯止水锁在地下室的卢有崖,经过几次交流后,确定了卢有崖的才华。

一来二去两人日久生情,他们本想一起私奔,没想到让冯止水发现了两人的私情,之后冯止水以四娘的性命威胁卢有崖,将他用铁链囚禁在密室,继续为他做画。

后来你义父受不了屈辱,想要一死了之,托四娘带毒药,两人本想共赴黄泉,没想到毒药是假的,四娘让人所救,你义父却是身体无力,昏迷过去。”

“第三个凶手是冯永吉,在毒药的药力下,卢有崖头脑昏昏沉沉,手里握着幅画,冯永吉强抢不成,用铁锤打碎了卢有崖的肩骨。”

“第四个凶手是冯府家丁常安,他原本进入密室盗窃画卷,看到你义父趴在地上,向他求救,常安担心事情暴露,狠心用砚台砸死了你义父卢有崖。”

说到此处,小蜻蜓已然泪流满面,她万万想不到自己义父收了这么多苦楚,她现在恨不得调兵杀入冯府,为卢有崖复仇。

而包拯打心底感到愤怒,在他看来冯府简直是一座魔巢,沉声道:“你可有证据?”

王林竖起两根手指,自信满满的道:“两个人证,一个是装疯卖傻的四娘,另一个是冯府丫鬟哑女。

那哑女由于发现常安行凶,让当时凶性大发的常安扔进井里,收到了不小的惊吓,导致失忆,也无法说话。

只需要你们在常安脸上撒些血,说不定能刺激哑女,让她回忆起案发经过。”

包拯闻言沉默不语,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道:“多谢提醒。”

小蜻蜓眼眸中划过一丝仇恨,擦去泪水,道:“包拯帮我,我一定要让冯家血债血偿。”

包拯余光瞥眼小蜻蜓,注意到她脸上的仇恨,有些心疼,点点头道:“我一定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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