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这个秋天

夜幕逐渐沉落。

末世里的天空与灾难前没什么不同,只是多出来几个闪闪发光的空间站。

漫天繁星一如既往,这可能是灾难前留下的最完整的一样东西了,其他的都已物是人非,就连气温也较以前冷了不少——何清清没上过学,对这种原因也说不出所以然,却切实感受到温度的降低。

小女孩裹了一件大衣,趴在河边睡觉,何清清半个身子沉在水里,在这荒野上帮她守护着。

好在这里没有狼,她们逆流而上,是朝着之前有个空间站坠落的方向而去,这是她有意选的。

那时候灰尘遮天蔽日,整天见不到阳光,初夏时节,气温低的和冬天一样,动物们大部分早早的迁走了,人也很难活下去。

一片荒芜,反而有利于小女孩活下去,如果自然环境太好,她们就要面对很多畸变的野兽,何清清自己倒是不怕,只是她在水里,很难护着小女孩。

现在是初秋时节,星星很明亮,挂在天上一眨一眨的,风从远处吹来,掠过草木葱茏的荒野,小女孩不由缩了缩身子,在睡梦中把大衣裹紧一点。

何清清就这样守护着她,趴在河岸,耳朵竖起,睡一会儿醒一会儿。

河水倒映着月光,波光粼粼,美人鱼的尾巴时不时摆动一下。

在黎明将起时,她忽然抬起头,眼睛望向下游方向,黑暗中,有个东西过来了。

何清清很庆幸,自己的鼻子非常灵,可以远远闻到那些怪物的臭味,这让她很好地提前察觉到危险,从而让小女孩先躲起来——虽然她们同样是末世里畸变的怪物,一只人鱼,一个比她正常点的小人。

“走!离远一点!”

她猛地摇醒小女孩,小女孩唰一下站起来,裹着大衣颠颠往远处跑,即时还没完全清醒,也本能地听她的话,在离河边有一段距离后才停下脚步,担忧地望向河边。

黑漆漆一片,以她的视力无法看清那边发生了什么,只能听到激烈的水声。

许久,水花声渐息,何清清的声音响起来:“回来吧,没事了。”

重新凑近河岸,何清清的胳膊上多了几道血痕,指甲缝隙里还残留着一些碎肉和鲜血,这是一路走来很常见的事,河里冒出什么怪物都不奇怪。

她是被何清清从一只巨大的鲵嘴里救出来的,那只鲵趴在地上,舌头一卷就能把她吞进嘴里。

小女孩回来重新铺好大衣,躺下把自己卷进去,仰着头在黑暗中看美人鱼的身影,黎明还没来,夜色有一丝丝的消退。

“睡吧,宝贝。”何清清简单清理了一下伤口,回头发现她还没睡。

小女孩闭上眼,过片刻又睁开,从地上爬起来,往前凑了凑朝她手臂吹气。

这样就不疼了。

何清清歪了歪头,她没想到自己身为一河之霸,竟然会有这么一天。

“不睡觉就把饭盒拿过来,吃个饭就天亮了,我们继续走,明天给你找件更厚的衣服穿着。”

这不是旅游,也没有终点,她必须前行,为了帮小女孩找到一个充满物资的安全之地,或许是个城市,或许是个小镇,或许是个村。

能找到几个可以信赖的人更好。

在这末世里,甚至不知道有没有那种地方,在没找到之前,谁也说不清。

天边现出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一人一鱼收拾好铁罐头盒做的饭盒,又踏上旅途,分别在河里和岸边朝北方走去。 m..coma

美人鱼的歌声若隐若现。

东边晨曦微露,太阳出来,在草地上洒落几缕金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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