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的警报声在门口响起，里面传来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王妍恶狠狠瞪一眼顾宛然，不甘心地咬咬牙，收起匕首转身就跑。
保安赶到时，她已经跑得没有踪影。
“发生什么事？”
“……已经没事了，刚才有人想要冲过来打人。”
保安向外头看一眼，并没有看到可疑的人，不过并未因此而怀疑顾宛然，见她没事便又散去。
外头空荡荡一片，王妍似乎是已经离开，不过顾宛然想到她刚才的疯狂不敢外出，站在门口徘徊，打算跟着下一个离开的人一同出去。
就在她左等右等许久之后，终于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熟悉的冰冷声音传来，让顾宛然心中升起复杂的情绪。
她转眸望过去，迟疑一瞬，还是将事情告诉江越辰。
“所以，你怕得不敢出去？”江越辰眸中带着一丝讥讽。
顾宛然低垂着脑袋，轻轻“嗯”一声。
“跟上。”江越辰推开门，垂眸扫一眼小心谨慎的女人，大步向外面迈去。
顾宛然怔愣一下，连忙跟上去，追在他的身后上车。
虽然江越辰冷酷无情，可在这个时候也格外让人有安全感。
顾宛然跟着江越辰回到家中，回到房间便搜索王妍相关的消息，不过网上的消息还停留在她和慕寒一同偷盗名媛集团机密文件上，后续的消息却没有提及。
群众并不需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现在究竟如何，媒体自然也不会去深挖。
顾宛然关掉页面，捧起一本书看起来，没有再理会这件事，不过接下来几天，顾宛然都表现得十分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松懈。
连着几日，王妍都没有出现在她的生活当中，像是放弃了要对付她。
顾宛然逐渐放下心，心底却仍留存着一丝警惕。
她捏着半成品香水瓶，在掌中不断摩挲。
这一次滴入香料后，味道果然发生了改变，她还需要做进一步的调整。
重新打开电脑中的配方，顾宛然经过一番检查，在里面替换出两种材料，准备重新开始调制。
手中这瓶虽然算是失败品，可味道十分清雅，日常生活里她也能用一用。
将香水瓶放在一旁，抬头看一看时间，她没有急着现在就开始制造香水，她还有需要确认的东西。
走出办公楼，已经是夜黑如墨，不过总裁办公室却还亮着灯，江越辰也还没有下班。
收回目光，顾宛然裹紧衣服，行走在夜色当中，向地铁口靠近。
就在她走到一个岔路口时，旁边忽然伸出一只手，将她给拉入黑暗中。
来不及尖叫，一个冰冷的东西贴上顾宛然的腰。
她顿时浑身一凛，将未出口的尖叫生生咽下去。
“顾宛然，我们又见面了。”
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声音，让顾宛然毛骨悚然。
借着月色，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正是王妍。
此刻她正狰狞而怨恨地笑着，眸子里满是瘆人的光彩。
顾宛然抿一抿唇嘴，尝试着和她谈判：“你打算做什么？”
“你说呢？”王妍用匕首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自从上一次绑架你之后，我身边就没发生过什么好事，你说我现在是来做什么？”
咎由自取。
这四个字在顾宛然唇畔流连，不过很快被她给吞咽下去。
她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刺激王妍，脑中迅速转动，缓慢道：“你真的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吗？王妍，你仔细想想，你找得那个地方那么隐蔽，江越辰究竟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时把你给找到的？”
“什么意思？”王妍眼眸里满是警惕和怀疑。
顾宛然见这句话有效，便继续道：“王妍，明明你都这样惨了，可是宋云柔呢？现在不还是好好的，你觉得以江越辰的性格，他会放过得罪自己的人吗？”
王妍眸光闪烁，脸上一时间出现挣扎之色。
她在开始怀疑宋云柔。
顾宛然察觉到这一点，继续道：“王妍，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当初就是宋云柔背叛了你，她为讨好江越辰，故意将地点透漏给江越辰，对于她来说，对付我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讨好江越辰，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这么好的机会摆在她的眼前，你觉得她会不心动吗？”
“不可能！”王妍忍不住大叫，可她越是失态，越说明她相信了这些话。
顾宛然继续道：“王妍，我们两个不该说是敌人，说到底，我们的敌人其实都是她宋云柔，你现在要做的不是拿匕首对着我，而是和我一起想想办法怎么对付她。”
王妍怀疑地看着顾宛然，可手中举着的匕首始终没有刺下来。
确实，她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江越辰找人之迅速，也曾怀疑过宋云柔，可又觉得宋云柔实在不需要这样做，这才放下戒心。
可现在听顾宛然这样一说，她忍不住有些怀疑这件事，那股被她早早按下去的怀疑的种子，再次生根发芽。
顾宛然余光望着她颤抖的手，就在她想要将那匕首给夺过来时，王妍忽然瞪过来：“就算是这样，我对你的恨意不会减少半分，等我处理了你再去收拾宋云柔也完全来得及，你说呢？”
“我可以帮你对付她。”
“不需要，你不在背后捅我刀子就不错了。”
王妍的匕首紧紧贴在顾宛然的脖颈上：“如果今晚你能大难不死，我会考虑和你合作的，不过现在，你还是去死吧。”
咬牙阴狠一笑，王妍掐住顾宛然的脖子，扬起匕首狠狠刺下来。
冷光划过的一瞬，顾宛然已经闭上双眼，浑身僵硬地等待着死亡，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紧接着响起的是王妍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明明……”
“明明确认过江总在办公室，是吗？”沈侍帮王妍将话给补充完整，语气说不出的讥讽。
顾宛然感觉到刀光远去，缓缓睁开眼，就看到江越辰那张冷冰冰的严峻面庞，他鹰隼般的眸此刻也牢牢盯着顾宛然，眼眸里明晃晃写着“愚蠢”二字。
“江总……”心底有一瞬间升腾起暖意和安心感，明明是一如既往地冰冷神情，可在她此刻看来，却像是救命稻草一般。
吸一吸鼻子，顾宛然忍住冲到眼底的酸涩，垂眸望着王妍。
此刻她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浑身都在发颤：“江……江总，我不是故意的，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再也不敢了。”
“都拿着刀了，还说不是故意的？”沈侍轻轻晃动着手里的匕首，“人赃并获，王妍，和我们走一趟吧。”
“去……去哪里？”
“当然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沈侍伸手去抓住王妍的后脖颈，毫不怜惜地拖拽着她向外面走去。
“不！等等，放开我！放开我！”
王妍放声尖叫，怨恨的眼眸直视着顾宛然，她死死咬住嘴唇，对顾宛然疯狂大吼：“顾宛然，有本事我们在香水大赛上一决胜负，你让他们放了我！”
顾宛然不为所动，冷淡地看着她被拖远。
“顾宛然，你是不是怕了我？”
“也对，当初你们顾家之所以倒闭破产，就是因为你用了不入流的手段，最后什么都没得到不说，还害得自己父亲住院，你活该！”
顾宛然猛然抬眸看向她，心底生出一股怒火。
她抿一抿嘴唇，缓缓开口：“江总，我可以请求你放了她吗？”
江越辰冷淡地看着她：“你打算拿什么换？”
“你开个条件吧。”
“你觉得我会稀罕你的条件吗？”
顾宛然眸光晦暗，露出几分失落的神情。
下巴一痛，她被迫撞进江越辰冰冷无情的眼眸中：“为了那种人，你确定要求我？顾宛然，你什么时候这么容易被刺激？”
顾宛然一怔，顿时被他这句话给惊醒。
她摇摇头：“不……我不想。”
“那就闭上嘴巴。”
江越辰将她下颌松开，迈开步子向前面走去。
临去，他留下一句不容置疑的命令：“刚才口才不错，明天去谈一桩项目。”
直到他离开，顾宛然才明白他话里面的意思。
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在了？
想到他在那里一直看戏却始终没有出手，在暗中欣赏着她害怕的神情，顾宛然心底就有些不是滋味。
她果然不该对江越辰产生什么期待。
当天晚上，她就收到沈侍给她传来的资料，是有关香水的项目，或许从一开始，江越辰就打算让她去谈，不过这么晚才发来资料……
这是考验？还是为难？
无论是什么，现在赶鸭子上架，她只能熬夜做好准备，在次日中午前去与合伙人见面。
“陈总，我是明远集团调香师部门的主管，今天过来和您谈这桩生意。”
“怎么是你？”陈总颇为不满，“江越辰呢？再不济也应该是沈侍吧？”
顾宛然不卑不吭地自信道：“论对香水的熟悉，还是我更专业，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不让我失望？”陈总忽然想到什么，给顾宛然倒上酒，不怀好意道，“听说你和江越辰有不正当的亲密关系？”
“那都是外界谣传，我和江总关系清白。”顾宛然眸光淡淡闪过那杯酒，没有去喝。
陈总却笑着端起酒杯：“好，不管你们什么关系，今天陪我将酒喝尽兴，我就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