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八章赶车人(九殿番外篇)

柯云海说这个问题在很早前,也就是出在了马家沟那媳妇的身上,这个事刚开始我回来时候那司机说过,我也知道一点。

那家当初有一个媳妇,娶亲当天因为喜欢折腾,抬轿子过路的时候给山坡上滚落的石头给砸死了。

但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柯云海就是帮那媳妇出了问题,按照柯云海的意思,那会儿他是八仙最年轻的,年轻气盛不怕事儿,马家沟那村里也有八仙,可是那媳妇是结婚当天死的,而且死的很邪乎。

你想啊,结婚大喜日子,本来就是男女洗礼高兴的一天,合家欢乐,过路给石头落下来刚巧砸死了,那死后还不得冤,那个马家村里的八个抬棺匠不敢揽这活儿。

当时抬棺材专门抬棺材的人也不多,专门的八仙没人接活,普通的人想做不懂规矩,而且那主人家和娘家也知道事情邪乎,不敢随便找人办这个事儿。

后面也就是找上了柯云海,刚开始找上门还推辞,后面对方给的价格太高,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都想发横财,加上柯云海那时候有点私心,认为古小芸爷爷是不敢,这里头应该没啥说头。

但却不知道,抬棺匠可不是光有一股子力气就行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抬棺人和结活儿的,这其中更是有着一些规矩与禁忌。抬棺人突然猝死的事件更是不在少数。

柯云海把钱财收了,后面才给古小芸爷爷说,来了个先斩后奏,气的古小芸爷爷没当场扇他耳光,但是钱已经收了,这老祖宗传下来的口讯,大家也没看到过,不知道是不是确有其事。

不过当初封棺打钉的时候古小芸爷爷千叮万嘱,叫柯云海打封棺钉一定只能打三下。

封棺钉,一下惊神,二下惊人,三下惊鬼,绝对不能打四下。有些口训都是传下来的,谁也不知道有啥来头。

但那天出殡封棺的时候,真的就出问题了,不知道为什么,钉子打不进去,哪怕是柯云海使劲敲,钉子竟然打不下去,封不了棺材。

那个时候就没封棺,直接抬出去了,半路的时候绑着的龙绳断了,棺材落地,当场就把柯云海的腿打断了。

虽然后面骨头接上了,但到现在柯云海还是一个瘸子,而这件事,柯云海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后来他也当不了抬棺匠了,他的媳妇是白岩子村本家的,于是就搬到这里。

但这也是整个故事的开端而已。

作为这个故事的主角,古小芸。

这里不得不说,她的遭遇让人心碎,出生的时候柯云海说不太平,但并没有细说,而在她小时候,亲眼目睹过鬼新娘。

接下来鬼火村发生了一系列想不到的事情,古小芸的爷爷为了保住她的命,把八仙的铜镜罗盘给她了,三天后古小芸的爷爷死了,而且鬼火村所有八仙,除了已经搬出来的柯云海,其余的七个全部都死了。

尤其是村里人抬棺匠死了不久,鬼火村周家老宅院,一家五口全部横死在宅院里,除了最小的娃子周洋当初因为在舅舅家躲过一劫,周家的闺女,也就是周洋的姐姐周慧,才19岁,死在了鬼火村北边的古井边,吊死在了那棵槐树上。

穿着大红衣服,绣花鞋,染血盖头还挂在老槐树上的枯枝上晃动。而且更加诡异,挂在树上的周玲玲没有了左眼。

连抬棺匠都说大凶,没人敢上前把尸体取下来,也取不下来。

是的,取不下来。

那时候老一辈会看事的人多,有人就说,七月四穿不得大红衣,忌红。尤其是吊死的人,怨气在肚子里出不来,全给封住了,今天谁敢上前把这尸体取下来,明个谁就会在上面挂着。

一时之间,没人敢动。

后来还是请的鬼火村阎老太,阎老太那时候才四十多岁,一生无儿无女,取古井的无根水,用黑狗血祭灵,就围着土井包超度,把周慧的尸体最后埋在了土井包那口老古井边上,在死的时候,右眼怎么合都合不上,并且在下葬的时候,有血泪流出。

那口原本不管怎么干旱都不会枯竭的老水井,在下葬的七月末,竟然诡异的干枯了。

做法将她冤魂封在老古井下,用大石头盖住了古井,并且不让村民靠近,说谁要是靠近,到时候吊死在那棵老槐树上,不要怪她没提醒。

那件事很快就在鬼火村传开了,都说是鬼新娘出来祸害人来了,尤其是紧接着村里多多少少会出现一些奇怪说不清的怪事儿,当时能搬走的都搬出村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柯云海突然停顿了,我正想听下去,却看到他面容憔悴,好半天才说:“小芸的奶奶后来也死了,后面小芸就接到了这里。”

“她跟寒儿一起念书,一起长大,我看的出,我家寒儿很喜欢她。”这次柯云海停顿,干脆不说了。

“那现在他们呢,在外面打工?”我好奇的疑惑问道。

“小芸那丫头知道鬼火村的事儿,为了弄清楚,我记得清明节我去上香的时候,她偷偷的跑回去了,寒儿不放心,也跟着去了。结果”

柯云海有些说不下去,好半天才沮丧说:“结果,他们俩再也没回来。”

我没有问下去,追问下去也只会让柯云海徒增伤感罢了,柯云海想了半天,才对我说:“这个事儿的答案,恐怕得去找一个人,死在黑水门那个姑娘。我保不准这个事跟传闻的鬼新娘有没有关系,但我肯定,你们家的事儿,都跟死在黑水门那女大学生有关系。”

又是那个穿红裙子的女人

柯云海显然是知道一些事儿,我问的时候,他反而慈祥的一笑,但摇了摇头:“这个事,说不好。要问就问你那个爷爷去。他知道的比我多。”

问我爷爷,要是问的出来,他早说了。

“你爷爷可不止是盗墓那么简单,当初给你搭阴桥,镇鬼宅,也不知道用什么镇压的,要命不硬的话,他薛振华的命,十几年前就到头了。”柯云海提到我爷爷语气很不待见,也不知道以前有过节,还是因为我爷爷挖死人坟缺德的事儿,让他气愤填膺。

柯云海毕竟做过八仙,风水也算了解,他跟我简单的说了一下,爷爷家的房屋东西两院,房屋高大,而且都在房前面。正房又矮又靠后,形成两大夹一小,就像两个大人抬一个小人。

这种在风水里叫二鬼抬骄,格局是囚字,这是把人关在无门内,虽然阻挡了外面的煞气,但这种囚字格局是大凶大煞,里面的煞不疏通,一般敢住在里面的人,十有八九都会被内煞冲撞死。

当初爷爷为了我,挖死人坟,改风水格局,替我挡住了外面的煞气冲撞,可柯云海跟我说,这格局就是地龙黑心,龙抬头家丁衰竭,龙低头断子绝孙。

连柯云海都有点佩服,说我爷爷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把煞气给镇住了。

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原来出生后给家里人带来这也是多麻烦,难怪我爸会恨我。

“婷婷,你和那丫头很像。”柯云海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我愣了下,随后就知道柯云海说的是古小芸,

“但我劝你打消去鬼火村的念头,当初小芸那丫头,和寒儿失踪后,我去过,那里面,至今给我的只有两个字。”

“恐怖。”柯云海幽幽一叹:“你们家的事儿,我虽然不完全清楚,但也了解个七七八八,那都是上一辈做的孽,还有你那个外公,他是个人物,但那些事你是插不上手的。听我一句劝,无论是你家的事儿,还是鬼新娘,你都解决不了。这里面的水,深不见底。屠村的事情,就当做没发生过。”

“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我也知道不管是鬼新娘,还是我们家的事情,跟那个穿红裙子的女生,还有这一系列的事到底是什么关系,甚至差点勾走我们村所有人的魂,我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可是,我妈不见了。这件事我做不到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站起身走向门口,说:“柯大爷,谢谢你跟我说的这些事,我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了。”

我知道怎么做了,我要去鬼火村那个鬼新娘传闻之地,我要弄清楚奶奶的死,我想看看,奶奶死的头一天晚上,在害怕什么,在给谁磕头。

“不只是性格跟那丫头像,连脾气也一模一样。”柯云海无奈的苦笑。

我出门后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王小帅家里,前两天他状态不太好,如今一个人难免让人担心。

天色还有些早,到王小帅家里的时候看到他,他的面色很难看,木窗外的油纸簌簌轻响。昏暗的屋内,十分阴冷,王小帅裹着老棉袄,坐在火炉边,不停打颤。

他的脸色苍白的吓人,嘴唇也干巴巴的,双眼深陷,我过去看他身上的伤口,这才发现有些地方竟然浮肿了,而且有紫黑色。

“没,没啥事的。”刚说完,王小帅就是一阵咳嗽。

“都这样了还没事呢?”我白他一眼,前两天来还不严重没想到现在成这个样子了。

“不行,走,我带你去卫生所看看。”我站起身把王小帅拉起来。

“我没事,真的。”王小帅脸由白变黑了。

“走啦。”

不顾王小帅的抱怨,直接把他拉了出门。

原本村里有个卫生所,可是小村里没啥人,一般人的小痛小病村里用土法子就好了,大病卫生所又看不了,我们村的卫生所两口子出门打工去了。

于是不得不翻个半坡跑到隔壁土篱笆村,我带着王小帅走到半路,他的脚步始终比我慢半拍,我最开始以为是病情加重的缘故,可走了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王小帅涨红脸,支支吾吾好半天。

他对我说:“那个,薛婷,你你身上带钱了吧?”

我当时一听差点没摔倒,我终于知道他为啥不治病了,当时我点了点头,说身上带了钱。

“你帮我垫上,算借的,等过段时间我一定还你。”

“没事。”说实话,我这点钱身上还是有的,而且真的没想过让王小帅还,估计他也还不回来。

“真的,我从不拿女人的钱,你先记着。”王小帅信誓旦旦。

我心里暗想,你以前没少问你妈要钱吧。

山村的树林小路不太好走,花了半个多小时才翻过半坡,在土篱笆村,卫生所里面是一个老头子,但给王小帅打盐水的是一个和我们年纪差不多的姑娘,老头年纪不小了,看样子那姑娘是他孙女。

是在教孙女打针呢,看情况是趁着退休把这个卫生所传下去了。不过看到吊着盐水后,那妹砸还拿着针,王小帅眼睛都直了。

“用不着打针吧?”看样子他和我一样,对打针有阴影,顺便嘀咕一句:“我从十岁后,这是第一次打针。”

“看来我们俩都差不多。”那妹砸一脸兴奋的拿着针兑药,从药瓶里面吸到针管里。

“什么意思?”王小帅眯缝眼睛,一脸不解。

那妹纸转过头,说道:“你十岁后第一次打针,我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给别人打针,所以我们俩还是有很大的相同点。”

“啊!”王小帅差点从椅子蹦了起来,大声的说道:“你是第一次给别人打针?”

王小帅估计想把针头拔了跑路,心里想这妹不会还没有打过针吧,她这是把自己当猪了。

“也不是啦。我在城里实习的时候练过,但不是对人,我给小老鼠打过五次,但是老是搞不清药的分量,额打过五次,死了四只。”说完妹纸单纯的还低头脸色微红,一副清纯小女生娇滴滴的模样。

我在一旁差点笑喷。

“我去。”

王小帅感觉身上连疼痛感都顿时全无了,他很清楚,这妹纸要是在城里上班,也是那种刚入手还没有过实习阶段,这是把自己拿来当小白鼠玩呢?

“额。”妹纸沉默了一会儿,又解释道:“这次打的药主要是精心和补血的,少量的镇痛剂,而且你身体看上去那么强壮应该不会有事的。”她的样子单纯而让人疼爱,就像是要你去死你也找不到一点反驳的理由。

这话没让王小帅晕过去,我都快倒地了。

这坑爹了吧,你一个还没有过经验,还处于实习在城里的话才刚刚是小护士就敢给人家打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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