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人生需要忍辱负重哪一个不是左手抓着蒺藜右手铁拳紧握

路凹凸是一名汉子,但是,路凹凸同样也是一个凡人。路凹凸并非一名铁打的汉子,他的内心深处毕竟也有柔软的地方。

由于很多事情的干扰,路凹凸多年来坚持下来的记录日志的习惯还是被迫中断了一段时间。

以往,心情烦躁、郁闷的时候,他总会习惯性地摸过那只拷蓝色的比较厚重的记录本把自己一天来的感受记录下来,从中他体会到的是一种充实和享受,他觉得,只有把一天来的思想、感悟、体味完整地记录在纸上,才是别有韵味的人生。

意外受到伤害住院的那段时光里,路凹凸甚至是非常怀念的。正是因为利用那段时间,他读了不少的书籍。他记得他读过的毕淑敏的那本《孝心无价》中有这样一段话令他记忆深刻:“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路凹凸曾经反复咀嚼过这几句话,直看得他泪眼婆娑。

路凹凸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的音容笑貌至今深深地镶嵌进他的心灵深处。如今,母亲去了,路凹凸却凄婉地感觉到,家也随着母亲远去了。虽然父亲还在,但是,在路凹凸看来,父亲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家,父亲在他的心目中是高高在上的天穹,母亲的存在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短短的几句话,仿佛是专为路凹凸写得,这令路凹凸倍感亲切、激动不已。文字的力量重新又激起了路凹凸生活的信心。因为,接下来的路,还要继续走下去,自己的责任还要继续担当下去。作为儿子,他必须要一如既往地照顾好耄耋之年的老父亲。作为父亲,他还没有完成自己的全部义务,自己也是个有儿女的人,很多的事情在等待着他去完成;作为丈夫,他也觉得自己完全应该为妻子柯梦岚分担点什么;作为女婿,岳父岳母同样需要自己的孝心、爱心。

路凹凸时刻有一种自己正在吃力地爬坡的感觉。那晚,他忙碌了一天之后,就寝前在日志本上认真写下了这样的一段文字:人生其实有很多的无奈,人生如同一场相遇和告别的旅程,每个人会在成长过程中历经悲欢离合、生离死别,既有相遇,也会有告别。但是,一个人不可能将自己置身于一座孤岛之上,所以,如果一个人历经半生归来,倘若有所感悟,必定会更加珍惜自己曾经忽略的东西。因为,每个人早晚会明白一个道理,五十岁以后,太阳已经偏离正午时光,如果一旦失去三样东西,余生还能有什么意义?一是不小心弄丢了健康;二是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三是迷失或者丢失了自己。

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路凹凸想起了自己坎坷的人生之路,有些怅然若失。他继续记录着自己的文字,无意间,泪水潸然,打湿了文字。

“活在这个人世间和这个社会上,每个人都会感觉到不同的温度,有温暖,有寒凉,有世俗,有鄙视,当然还会有许多的不如意和太多的无奈。但是,一个人之所以活着,即使再累再痛苦万分,也得要珍惜自己健康的身体。病来如山倒,一旦失去了健康,什么都将不复存在。其实,健康就是一道简单的数学题,健康如果是100或者1000或者10000的时候,其实,真正有意义的一个数字只是一个1字,如果没有了这个1字作保障,即使后边再多的0也是虚无的。所以,每一个人都要格外地爱惜自己,格外地重视自己的身体健康和呵护好家人的健康,人一旦失去了健康,人生也就失去了希望。”

路凹凸在思考人生的问题上充满了智慧与理性。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逾越了五十岁的年龄段,这个年龄段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他的内心深处非常地清醒。一个五十岁的男人,人生的追求是什么呢?很多时候,他都一直在问自己。

现实生活中,五十多岁的男人,大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心中最朴素的愿望,也不过是唯愿父母身体安康,伴侣健康、子女平安。人到了知天命之年,最担忧的并不是事业的波折,也不是生活的苦难,最担忧的却是自己不可预料、难以掌握的亲人的离世。生而为人,只有无私哺育自己长大成人的父母、用心陪伴自己共度余生的爱人、心怀梦想和追求的孩子,无一不在人们心中最为柔软的地方。

路凹凸对人生的思考是深邃的。关于人生,他有着自己的见解。他写道,既然生命的长度无法延伸,但是,生命的宽度却由自己掌控。既然人生是一场不可逆转的修行,人生的全部意义其本质上也是在探寻自我、实现自我、超越自我的过程,只有找到自己内心的追求,才能不负人世间走上一回。我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浑浑噩噩,尽管我也不可能在往后余生中干出一番多么惊天动地的事业,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如果丧失独立思考的能力、拼搏向上的锐气和勇气,自甘堕落沉湎于安逸的生活之中,人生也就真正地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惟愿每个人都能正视自己的人生,珍惜当下的幸福生活,用心地去创造生活的幸福,而不是主动去放弃生活的目标和追求。向前看,才有收获。

柯梦岚是在无意之间翻看到了路凹凸的日志。在家中书房写字台的抽屉里,路凹凸写过的日记本足足有十大本,整齐地码放在里面。抽屉没有上锁,每次柯梦岚收拾书房卫生的时候,总会停下来,随便地抽出一本读上几页。路凹凸所记录的内容,柯梦岚也都有同感。生活嘛,本来就是一团乱麻,日子过得就是柴米油盐。她知道,路凹凸是以这种方式排解自己的压力。每次看过路凹凸记录的日志,柯梦岚都会重新码好。

每个人都会是有压力的,每个人减压的方式也都会完全不一样。有时,人一旦委屈到极点,大都会找个没人的地方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或者以其它的方式发泄出来。柯梦岚减压的方式有些特别,压力大时,她会把学生的作业带回家中,她是以批改作业的方式进行减压的,每当那时,她的心里会忘却一切。

路凹凸以前的时候是吸烟的,对于他的吸烟问题,柯梦岚没少嘟囔过,也可以说是坚决反对他吸烟的。柯梦岚曾经用很多鲜活的案例给路凹凸示警,历数吸烟的诸多危害。后来,路凹凸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最终在柯梦岚的监督下还是戒了烟,这一戒烟一晃就近十年。柯梦岚跟他算过一笔账,十年来戒烟省下的钱至少有两万多元,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最重要的是保持了身体的康健。

眼下,岳父又住进了医院,路凹凸觉得,即使自己的时间再紧张,工作再忙碌,也要竭心尽力地将老人照顾好。虽然这样以来自己会更加辛苦一些,但也是别无选择的事情,作为子女,完全有义务尽到这个责任和孝心。

母亲一直在床上不能下床,基本上得占一个完整的人,这就无形中制约了柯梦岚。

一天晚上,路凹凸下班回来,柯梦岚将路凹凸叫到一边,他对路凹凸说,我已经考虑好久了,我想把小舅家的妗子接到咱们家伺候一下妈。

促使柯梦岚最终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的首要因素还是与学校和学生家长有关。

就在昨天上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校长找到柯梦岚跟她进行了一番谈话。校长跟她谈话的时候,口气是温婉的,可是还是让柯梦岚感受到了些许的压力。校长说,学生家长已经有不少对她表示不太满意,近期由于她家庭的事情太多,加之照顾老人,已经缺课、调课很多节了,学生家长纷纷找到学校反映问题,要求更换老师。

路凹凸听到这里,明白了柯梦岚想要表达的意思,他表示赞成她提出的这一意见。就这个问题,路凹凸曾经不止一次跟柯梦岚提过,都被她拒绝了,杜绝的理由无非是她能行,她还能撑着。路凹凸知道,请任何人过来伺候老人都得要有成本的付出,柯梦岚心疼的还是钱。

学生家长的投诉,引起了柯梦岚的高度重视,尽管她自己也认为自己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的学生,但冷静下来一想,家务事及老人的缠身,烦心事那么多,或多或少地也的确牵扯了她不少的精力。既然校长已经找她谈话了,家长们又都有反映,柯梦岚不得不改变了主意,同路凹凸商议后,得到了路凹凸的支持,柯梦岚心里就舒了口气,她当天便同小舅妈取得了联系,第二天一早,小舅妈就被表弟送了过来。小舅妈一个劲地表示,在这里看着你妈,伺候她是不要钱的,完全是义务性的,柯梦岚怎么会答应呢,她说,您能来帮我们的忙就够万分感谢的了,不要钱哪里成呢?

小舅妈来到之后,柯梦岚自此就完全放心地将妈交给了她。打那之后,柯梦岚几乎再也没有在上班时间随便地请过一次假,她每天都是认真地备课、讲课,学生家长们对她的评价几乎又一致地好起来。

日子平淡如水,路凹凸每天上班下班,奔波在父亲那里、医院里岳父的床前和自己的家中。他将时间进行了有效分割,尽管辛苦的是他自己。岳父出院那天,柯梦岚的妹妹梦晴想把老爹接到她家,却被姐姐柯梦岚给阻止了。柯梦岚对妹妹说,娘在我那里住着,养一个也是养,老爹去了正好跟老娘做个伴,他们也好说说话、唠唠嗑、解解闷,彼此之间不再挂念。

柯梦晴想想姐姐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就只好依了她。

老爹住院的日子里,梦晴一直跑前跑后陪伴在老父亲身边,生意上的事情也只好放下。夜晚,姐夫路凹凸陪护在医院里,梦晴就利用晚上自己在家的时间加班加点地进行赶工,有时候一熬就是一个通宵,每天眼圈都是青黑色,眼睛也总是红红的,布满了血丝。

岳父康复出院了,这对于大家来说都是一个好事。路凹凸有些如释重负。

近期,工作上的事情比较多一些,也比较棘手,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董事长谷蕙茹安排他跟兰蔻蔻出一趟差,机票都定好了,时间是后天上午九点。

这次出差的目的很明确,任务很清楚,就是到南方的一家兄弟企业学习他们先进的管理经验,然后带回他们的经验,嫁接到自己的企业中来。学习考察小组的成员一共十个人,来自于企管、财务、营销、后勤服务等多个部门,这些人员中部分是部门的主管或者业务骨干。路凹凸作为牵头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具体负责这次外出学习考察。

因在南方至少要呆上四五天的时间,路凹凸起初以为在自己出发前岳父还不可能出院,未免心里有些焦急。那时,他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如果自己届时实在不能成行,那么请示董事长谷蕙茹同意后,可以建议由副主任兰蔻蔻带队,兰蔻蔻当中层干部多年,又是管干部的干部,无论在工作经验还是协调能力方面都是很强的,他相信她完全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由于最终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成行,路凹凸只是把自己的一些想法简单地跟兰蔻蔻透漏了一些。兰蔻蔻当时并没有点头同意,也没有摇头表示明显的反对。路凹凸的建议,她只能表示接受。路凹凸家庭中面临的这种情况,兰蔻蔻是知道的,更是同情的,家中摊上这么个老人住院,没人照料是不行的,她理解路凹凸的苦处和难处。末了,兰蔻蔻还是补充了一句,只要你信得过,只要董事长能够同意,这些都不是问题。

柯梦岚知道路凹凸要外出学习的事情后,还是主动地去问了老爹的主治医生,主治医生明确地告诉她,老爷子的病情基本上已经稳定了,可以随时出院。

小舅妈的到来,的确帮了路凹凸和柯梦岚的大忙。岳父出院后,照顾两位老人的重担几乎全落在了小舅妈身上,小舅妈刚好六十岁,身板还算硬朗,最重要的是,小舅妈的性格十分开朗,尽管一日三餐忙忙碌碌,加之忙前忙后地跟老头老太太拾拾掇掇,也总是不厌其烦,小舅妈边干活边哼着小曲,一点也看不出劳累的样子。小舅妈的乐观情绪还是感染了柯梦岚和路凹凸,他们脸上浮现出的愁云也顷刻间烟消云散。

知道路凹凸要外出学习的消息后,小舅妈一本正经地对路凹凸说,该干什么就放心地去干好什么吧,家里的事情都不用你们俩操心,照顾老人的活计她最在行。

柯梦岚和路凹凸听了这番话心里就暖暖的,要知道,小舅妈同样也是他们值得尊敬的老人,如果不是实在没有办法,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舅妈来自己家遭受这份罪。路凹凸私下里对柯梦岚说,咱们一定得对得起小舅妈,在经济上多补偿她一些,毕竟,她也是六十多岁的人了。

现在来看,现实的问题还是彻底地改变了柯梦岚对一些问题的看法。她曾经在一篇文章中读到过这样一句话:世界上能用金钱解决的问题几乎都不是什么大问题。这句话柯梦岚曾经反复把玩、琢磨,越想越觉得道理十分深奥。

在给父母找保姆问题上,柯梦岚曾到过劳务市场,不是嫌不托底就是嫌保姆出价太高,万般无奈之下,柯梦岚几乎想破了脑袋,才排查完了几乎自己连同路凹凸家的所有远房近房的亲戚,最终才想到了小舅妈。

柯梦岚一开始还是羞于启齿跟小舅妈谈钱的。为了尽快找到需要的人,柯梦岚决定不计成本,无论对方提出多高的价钱,只要她认为合适,那就成交。他的压力来自于方方面面,再这样下去,她感觉自己就要崩溃了。所以,再跟小舅妈聊起保姆费的问题时,柯梦岚决定还是由小舅妈随便开口提,只要她肯说个数,即使搭上自己每个月的工资,柯梦岚也会答应下来。出乎意料的是,小舅妈真的不是冲着她的钱才来的,她是看在亲情、亲戚的份上,才答应柯梦岚来照顾她的父母的。

路凹凸临出发的前一个晚上,陪伴着父亲吃了一顿饭,并告诉父亲自己要出发几天,让他自己要格外地保重自己。父亲的反映很平静,只是反复重复着一句话:奥,你要出发呀?你要去哪里呀?

父亲越来越有些健忘和痴呆了,路凹凸叮嘱保姆一定要按时给他吃药。

走出客厅的时候,路凹凸听到卧室里父亲含糊不清的声音,“你不是去南方吗?你可别忘了打听一下自己的爹娘。”

父亲的一句话触在了路凹凸最痛最痛的伤疤处。显然,刚才自己跟父亲说话的时候,父亲听到了他要去男方出差的话,但是自己并没有告诉父亲去往南方哪座城市。父亲以为的南方,好像就是路凹凸自己的家。

路凹凸自打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曾一度他并不怎么相信,在他看来,自己绝对不会是母亲生前所言的那样,他是被别人装在襁褓中遗弃的,又是被父母碰巧捡回来的。可他又不能不相信,母亲冥冥之中才交给他的那只蓝碎花包袱说明什么?那些小衣服和信件又能说明什么?这些都由不得他不信。母亲是不会说谎的,他不明白的是,母亲为什么会选择在她弥留之际告诉他这些?如果母亲能够将这个秘密保持一辈子该有多好,那样,至少他不会万分痛苦甚至倍受熬煎和折磨。在他的潜意识中,他也绝不会认可自己会有什么所谓的亲生父母,如果那样的话,当年,他们又是如何抛弃的他?这些都像谜一样折磨着路凹凸痛苦的神经,令他终日不得安生。

老人们的相继生病住院,加之忙碌的工作,暂时冲淡了他对自己身世的猜想,既然自己是一个谜,那么,有朝一日,路凹凸势必会亲自去解开这个谜底,无论结果会怎么样,他所面临的现实却是残酷的,这样的事情搁在谁的身上都不会那么从容、好受。

当所有的压力完全地集于一身时,路凹凸也感觉自己面临崩溃的边缘,只不过他靠着自己强大的意志力使自己撑了过来。有些苦,其实没有必要让更多的人知道,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个人都是面对生活的诸多压力,无一不是在哭成苦熬。所以,当他实在是撑不住的时候,他曾数次跑到山顶大哭过几次,空旷的山谷除了他悲戚的回音之外,再就是他对不可预知的未来的担忧。

寻亲梦在路凹凸的脑海中早已萌芽。蓝花布包袱里的那封信,路凹凸随时都掖在自己的贴身的口袋中,他将这封信看得比自己的命都更加重要,很多歌夜晚,他不止一次掏出来看了一遍又一遍,内心可谓是五味杂陈。

他曾尝试着在内心深处原谅他们,他也曾无数次地苦思冥想是不是他们那时遇到了什么难处?既然把他降临到这个世界,为什么不将他带在身边、拉扯成人?他想不明白,越是想不明白,还偏偏越是去想。

这次出差的地方是广州,信中所说的自己的出生地应该是江西,广州离着江西还有上千公里的路程。纵使自己有心想去寻亲,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路凹凸甚至渴望,如果这次出差是去江西该有多好?如果是去江西出差的话,最好去上饶该有多好?他相信有一天他一定会去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如果真的有缘的话,路凹凸相信自己一定还会遇见自己的家人。他希望曾经给予了他生命的那两个人还都健在,无论怎样,是他们给予了自己生命,虽然他们将自己抛弃了,但是一定要找到他们,当面向他们磕一个头,算是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

路凹凸仔细地计算过他们的年纪,如果他们还都活着,或者他们中的一个还健在的话,年龄上差不多同父母的年纪一般大,大概也都有八十几岁了。

这是路凹凸进入天马集团公司以来第一次出差,也是他第一次乘坐最便捷的交通工具飞机出远门。

万米云朵之上,路凹凸坐在靠窗的位置上,他忍不住好奇地通过飞机的舷窗往下看,心中满是激动。平生第一次,路凹凸走进机场,平生第一次乘坐飞机飞到万米高空之中。

兰蔻蔻知道路凹凸是第一次坐飞机,就关切地问他有没有头晕目炫的感觉?路凹凸想了想说,飞机刚一起飞的时候感觉自己仿佛在云里雾里,胃里的东西总想着在翻腾似的,飞机到达一定的高度进入平稳飞行后,渐渐地适应了。大伙儿就笑了,大伙儿的笑是善意的,一同出行的除了他路凹凸之外的其他人,都不止一次坐过飞机了。兰蔻蔻说,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经验了,今后出差的机会多得是。

济南遥墙国际机场飞往广州白云机场的航班历经三个小时的空中飞行后很快就要降落了。

飞机在慢慢地下降并接近着陆的机场,路凹凸在飞机下降的过程中有一种下坠般的晕眩。紧邻他而坐的兰蔻蔻示意他不要紧张,乘坐飞机还是十分安全的。

飞机终于稳稳地着陆了。几分钟后,舱门打开,兰蔻蔻走在前面,路凹凸一行走出了舷梯。

白云机场上空此刻正淅沥着小雨,来的时候,兰蔻蔻提醒路凹凸带着把雨伞,并告诉他广州的天空说变就变,刚才还阳光灿烂,说不赢一会儿就会下起雨来。路凹凸记得兰蔻蔻的确是提醒过他,后来由于事情较多还是忘了。

兰蔻蔻从包中拿出两柄雨伞,一把递给了路凹凸,一把自己撑了开来。

机场的摆渡车开过来的时候,兰蔻蔻指了指摆渡车,示意路凹凸上车。十分钟之后,摆渡车开到了一个硕大、豪华的大厅门口,刚走进大厅门口,同机的乘客们各自走到旋转的行李转盘前等候着取出自己的行李。

路凹凸一行取了各自的行李后,对方接机的联络人员此刻已经拨通了路凹凸的手机。

大厅出口处,接机人员摆好了三辆车商务车在等着他们的到来。简单的寒暄过后,路凹凸等人驶向了目的地。

南方特有的风情还是令路凹凸有些陶醉。隔着车窗,一棵棵、一排排高大的椰子树还有他叫不上来名字的树木随风一掠而过,路凹凸内心萌生出万千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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