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南港陷落(一)

秦燕南部海港。

秦燕人称为南港,建造于先帝泰安7年,目的则是训练对抗南部鄾国的水军。

鄾国当时拥有一支强大的水军部队,而秦燕边境与鄾国边境相隔一条巨大的河流,秦燕人成为虞江。

其名称来历则是次江由虞国发源,故而得名。

此河由秦燕西部国家虞国虞皇峰发源,一路由西北向东南穿过虞国。

而到了虞国与鄾国交接处,原本应该继续向东南流的河流却改变了方向,变成了由西向东入海。

而这段河流也成了秦燕和鄾国之前的界河,两边隔河而治,本不相扰。

却因为鄾国将军魏仲霄突然发难,发生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大战。

鄾国水军与秦燕水军便与秦燕在这条河上作战,两方投入兵力达到五十万至多,损失战船无数。

最终以魏仲霄火攻之计打破秦燕水军,也将秦燕水军征伐殆尽,秦燕再也无力阻止起有规模的水军了。

而最后,秦燕被迫割地赔款,将虞江全部让了出去,割让数座城池。

而两国的界河,也由虞江变成了天河。

虞江到天河之间的所有土地纳入鄾国版图。

再说天河,天河发源于北方高山峻岭,其源头尚不可知。

秦燕人多传此河来自于上天,胡名天河。

此河由北狄境界流入秦燕。

其主要部分也在秦燕国内,分为三段,第一段由东北发源地往西南流。

而第二段则是大体由北向南,但是河流弯弯绕绕,途径武城时,更是将城一分为二,有一种九曲十八弯之感。

第三段,则是和虞江一样,突然变换方向,由西向东入海,原本是横切了秦燕版图,在大战以后,却变成了界河。

而战争失败以后,因为无力在建有规模的水军,南部海港也就被废弃了。

直到泰安9年海寇来袭,才重新作为防御之用。

这时候的海港,已经没有当年数百艘军舰停泊之壮丽景象,也没有以后渔船络绎不绝的匆忙。

此时的海港,没有一艘船支停靠。

而原本的海港,也被按上了拒马和栅栏。

在海港后,一座坚固无比的城池坐落在哪里,正对海港。

若是海寇登陆,那么立刻就要面对城墙之上秦燕将士们的弓箭射击。

数丈城墙之上,每位将士都在严阵以待,弓箭,滚石准备充足,防备可谓无懈可击。

夜晚,秦燕将士更是点起火把,将海港照亮,让海寇无处遁形。

但是,坚固的城堡总是从内部崩溃的,南部海港便是如此。

“你说,你们那个将军,同意了我的条件?”

此时说话的人,是一名将军,准确是说,是危风手下南部的一名将军,这个将军主管军需供给。

但是这个将军,却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根本没有提刀打过仗。

他的存在本身在军队之中,就是尴尬的,军队那么多文职他不要,非要一个武职,说是将军威风。

而且后方不好好呆,非要到前线去。而且,所有的事情还能如他所愿,只因为他有一个让危风将军拒绝不了的背景。

而且,这个职位也不是危风交给他的,而是他自己选的。

不过来个两三年的他,之前还算本本分分,危风将军也就不管他官职来的渠道了,能够帮助打仗就可以,但是这次他做的真的过分了。

他之前管辖军需的时候,都是粮草,兵器,他没有在乎,对这些东西他也没有正眼看过。

可是这次来的是军响,他的本来面目暴露了,看到这些真金白银走不动路了,所以特别想贪污一下。

可是,高段位的贪官,他们知道什么能贪,什么不能贪。

这样上边的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你求财,也不耽误正事,而且我也没功夫关注你,那就放你去。

等我有功夫了,你如果还贪,那就对不起了。不过那时候人家也就收手了。

可是这个大哥,军响啊,还是战时,那罪过就大了。

所以,他这次,就直接被危风撤了职位,而且,差点被以正军法。

就是因为危风碍于他家族的权势,冷静了下来,放了他一马。

毕竟危风起于微末,自己靠军功坐上这个位置的,要对付一个根深蒂固的家族无疑是蜉蝣撼大树。

所以斩首改为军棍。

那也让这大哥半死不活了,娇弱的身躯挨上军棍,皮开肉绽,惨不忍睹。

可是,危风将军的仁慈没有换回感恩,而是让这大哥记恨起危风将军来。

为了让危风将军兵败,报复危风,他不惜通敌。

然后再借助他家族的权势,危风一定会被皇帝治罪,到时候,他再让一个亲自家的将军来收拾残局。

那么危风可除,家族的权势又会上一个档次,只要做的隐蔽,他就可以重新官复原职,甚至可以更进一步。

真是一个好的如意算盘。

所以他连夜联系海寇,最终联系到了海寇的将军,并且用南部布防图换取信任。

约定动手实际,来个神不知鬼不觉的里应外合,危风必败。

而合作条件就是,获得南部海港以后,可以抢掠一翻,但是之后必须撤退,并且留下一支军队,给他刷战功。

简单来说,海寇那边,用人口换经济,而这边用经济换地位。

“是的大人,我们将军大人同意了您的条件。大人,您说,几时动手?”

“哼,越快越好,明日如何。”

“明日我们的无法组织起有效进攻啊,大人。”

“你们海寇就是无能,殊不知兵贵神速吗!”

“这样,三日后,午夜袭城,你们正面佯攻,而我开城门接应,居住,举火为号。”

“善,我这便回去禀报我们将军大人。”

“快去吧,记住,兵贵神速!”

“大人教诲,我等谨记。”

那位大哥见海寇如此低姿态,心中大悦。连海寇都如此敬重自己,那危风居然敢处罚自己,实在可恶。

而此计一成,自己在家族的地位就可以提高了。

可是,在表面恭敬的海寇使者的内心中,却对眼前这个傻子没有一点敬佩之处。

有的只是嘲讽,秦燕有如此智缺之人,我神在大帝国如何不能功成,他日登陆南港有了立足之地,还能拱手让人?

此人心智短缺,脑子有坑,若是秦燕人都如此,那么不日便可攻破秦燕国都,唐都城,覆灭秦燕,进入大陆,与其他国家一较高下。

可是,还有一个危风,此人让我们神在大帝国的神圣功业步履维艰,是最大阻力。

此人一计,南港一失,危风一死,大业可成。

到时候此人便无用了。

两个人表面都在笑,实际上心思各异,都在向往自己未来的美好生活,嘲讽对方智缺短谋。

而这个时候,危风将军看到了由北部统军将军,也就是自己派出去最信任的副将郝霈遣人送来的书信。

“这不是让军队去送死嘛!这是在赌,在赌,赌徒啊,赌徒!”

危风大怒,一把将书信扔在了地上。吓得周身的参军,一动不动。

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好,又捡了起来。

“唉,我又何尝不是在赌。可是自从几次大败以后,我手中的兵越来越少,越发不敢了。”

危风自嘲地笑了笑,“当年初到此地的志气,已经被消磨殆尽了。”

一旁的参军请示了一下,表明自己也想观看一下这封书信。

危风点点头,递了过去。

而参军大体看了下,便将书信合上了。

“诱敌之计嘛,将军此计可行。可成功与否,要看天意。”

“说明白点。”

“书信中说,要以军备粮仓吸引海寇,达到将境内海寇全部吸引到一起的目的。”

首先第一,海寇为何全部不约而同的过来,先是要有足够的诱饵,这样的诱饵,我们能拿出来,但只能拿出来一次。”

“第二,要达到海寇到达的一致,海寇怎么能够在同一时间到达,我们不能保证。”

“若是一前一后,先到者发现了这是圈套而告诉后来者,那么此计功亏一篑。”

“此计有这两点不足,是第三点,最关键的是,此时兵力不足,是否能够打败所到来之海寇。这三点,必须全部解决,不然无法成计。”

参军转眼间便分析出此计不足之处,而危风将军默默听着,也在头脑中权衡利弊。

参军又开口了,这次确实换了一个角度。

“将军,此计是一名百夫长所谋?”

“按照郝霈的说法,确实如此。”

“郝霈将军当记一功。”参军这么一说,危风将军却是不解了。

“你为什么这么说啊,郝霈干什么了?”

“将军,你抛开计谋本身如何,而是看这件事情总体。”

“如何看?”

“将军且看,此计为一百夫长所谋,虽漏洞百出,但是却为我等打开一种新思路,这便是一种成功。”

“而我认为,军队能人辈出,说句冒犯将军的话,将军不也起于微末之中,如今也是万人之上?”

“所以,将军借此机会,广开言论,寻求破敌之道,这件事本质当如此啊。”

危风听参军一言,突然醒悟,这确实可以借此机会来征召计策,一人之力总归有限,何不众人合力?

而且,又不是言听计从,只要为自己破敌增加思路即可。

还有最有利一点,此法可提升军队士气,增加军队凝聚力,让每个人切身参与到抗击海寇中来,对抗击海寇也是一大幸事。

“传我将令,全军不管何人有了破敌之策,都可以向上呈报。士卒呈给十夫长,十夫长给百夫长,百夫长给千夫长,千夫长给校尉,以此类推。”

“是,将军。”参军拜了一拜,又对危风说,“将军,此计先留下来,待我稍加改进一翻,我很感兴趣。”

“好,参军,这封书信就在那里放着吧。我要去城墙上看一下,南港地位非凡,不能从我手中丢了。”危风起身,往城墙走去。

而参军留在这里研究计谋,只道了一句,将军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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