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节 两交心少女释怀 定洛阳李睿谋计

李睿见李隽娘拒绝王贵,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其实他已猜到了妹妹的回答,毕竟两人朝夕相处,最了解李隽娘的莫过于李睿这个哥哥。

这几年李隽娘在家里事无巨细,都打理得仅仅有条,完全不用李睿这个大老爷们费一分心。

这些光景李睿都看在眼里,虽然欣慰,却也成为了他最为担心的事情。

为了解开李隽娘心底的枷锁,李睿循循善诱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王贵为人良善,家中富有,对妹妹更是从小欢喜,当是万里挑一的夫婿,妹妹为何不嫁,莫非是不喜王贵兄弟?”

李隽娘有些感伤道:“妹与王贵两小无猜,懵懂之时却也倾心于他。然沧海桑田,世事变迁,王贵已非昔日小胖哥,妹亦非当日之女娃。如今隽娘已不想婚嫁,只愿侍奉在哥哥左右,相伴一生……”

李睿闻言心头一酸,苦笑道:“妹妹好痴话,哥哥八尺男儿,数十万贼人不过我掌下蝼蚁,自力更生莫非还能成问题?哥哥无需他人照顾,若因此而耽误妹妹终身大事,哥哥的罪过岂非大矣?”

李隽娘眼眶微红,哽咽道:“清竹姐姐已故四年,哥哥从未考虑男女之事,甚至从未多看其他姑娘一眼。隽娘知哥哥乃是深情之人,对清竹姐姐念念不忘,今双亲已故,唯我兄妹二人相依为命,若妹妹出嫁离去,妹妹怕……”

说道这里李隽娘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潸然泪下道:“妹妹怕哥哥会终身孤独……”

比起男人,女孩子的心思总是更加细腻……

李睿闻言心头一颤,竟也已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任由泪水从眼角滑落,他摸着李隽娘的头,含泪挤出一个笑容道:“傻瓜,你我兄妹朝夕相处,妹妹对王贵的心意,哥哥岂会不知?”

“然当今朝廷昏庸,将官无道,天下不定何时,又会再起战乱,届时苍生危若累卵,哥哥恐我与清竹间的悲剧重演,故希望你珍惜当下,紧握幸福。”

李隽娘闻言,将头深深地埋进了哥哥的胸膛之中,尽情地痛哭了起来。自从双亲离世后,李睿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尽情释放自己的感情。

兄妹俩紧紧地拥抱了许久,李睿首先收拾好心情,对着李隽娘笑道:“妹妹无需烦恼,你与王贵结为连理,李睿便是王贵大舅,纵使哥哥终身不娶,想他王贵富甲一方,养我一个闲人,总不至于百般推诿。”

闻言李隽娘怒目圆睁道:“他敢!”

旋又发现自己失态,娇羞着捂住了自己嘴巴,

李隽娘将头埋进了哥哥的胸膛,好一阵后,才在李睿的怀中轻呢道:“长兄为父,隽娘婚姻大事,旦凭哥哥做主。”

兄妹两一番交心,李隽娘总算解开了心中的枷锁。

收拾心情后,李睿便打算回自己房间摆弄笔墨,脚刚迈进房门一步,身后的李隽娘柔声道:“这几年,哥哥不在家时,悦容姐姐常来家中帮妹妹打理家务,口中所言,句句不离哥哥,妹妹便知悦容姐二十未嫁,皆是因为哥哥。”

“妹妹知哥哥心有所属,但人死不能复生,悦容姐姐温柔贤惠,知书达礼,将来定会是位贤妻良母,不知哥哥心中,是何所想。”

李睿一脸苦笑,没想到白天遇到的尴尬,到了晚上又要面对,只得叹气道:“悦容姐倾城之貌,怎会有男人不为之倾心。”

“然哥哥素爱兵事,行军打仗是我所长,儿女柔情实我所短,许之恐会误悦容姐终生。妹妹如若有心,便帮哥哥开解她一番,莫要因李睿这颗顽石,而错过了芸芸众生。”

李隽娘闻言微嗔道:“哥哥此言不诚,莫非欺悦容姐年长?”

李睿摇头道:“妹妹莫要胡言,哥哥非是古董迂腐之人,实因与王贵姐弟相处多年,哥哥早已将二人同妹妹一般,视做家人,故儿女情长之事,哥哥从未想过。”

李隽娘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几下,沉默了一阵后道:“哥哥心意,隽娘已知,哥哥早些歇息,妹妹告退。”

言罢李隽娘未作任何纠缠,便回到了自己房间,但李睿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总感觉此事不会就这么轻易了结。

……

十日之后,李睿与王贵等约莫五十多口人,排着浩浩荡荡的长队,离开了同心村。

李睿和李恒两人坐骑在前,一众妇女则随同辎重走在中间,剩下的一群男人们护在他们左右。

由于今时不同往日,黄巾之后虽然各地仍有匪乱,但大汉整体的经济还是得到了一定的复苏,因此王贵和妇女们都坐上了马车,而男人们也个个骑着马。

看着这五十多人的阵仗,让李睿想起了四年前,他们组成义军去讨贼的时候,不过此刻众人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仇恨,取而代之的是安居乐业的笑容。

途中,李恒开口道:“此去洛阳,如何立足,怀清可有良策?”

李睿从容一笑,胸有成竹道:“永年哥可知,当今朝廷,何人话事?”

李恒闻言疑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话事之人定是皇帝,怀清何出此言?”

李睿笑道:“永年哥所言甚是,小弟说的却是权臣。”

李恒会意,想了想道:“我闻黄巾之后,大将军何进总镇京师,封慎侯,其妹何氏为当今皇后,大皇子生母。何进内借元舅之资,外据辅政之位,总揽朝廷大权,乃当今朝廷皇帝之下第一人!”

李睿点头道:“正是,永年哥可知何进之妹,当今太后何氏最喜何物?”

李恒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激动道:“莫非是怀清先前所栽之物?”

不过他转念一想发现不对,接着道:“此去洛阳,如能得何进为倚靠,自是事半功倍。然位及大将军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怀清虽有壮志,这何进又岂是我等平头百姓,说见就见?”

李睿明白李恒的顾虑,解释道:“皇甫嵩将军之名,永年哥可还记得?”

李恒道:“这是自然,三年前义军于皇甫将军戮力同心,共讨张角兄弟,此人乃朝廷难得之良将。此去洛阳,怀清想通过此人搭线何进?”

李睿点了点头道:“讨伐贼首,我等也算有恩于官军,且皇甫嵩曾有意招揽我等为朝廷效力,此去问他讨个人情,当非难事。”

李恒闻言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纵使见得何进,但怀清所栽之物,前几日早让我等一网打尽,即使有余,此去洛阳路途遥远,亦久存不得,可如何是好?”

李睿淡然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李恒,而是转移话题道:“永年哥可知,小弟如何探得当今皇后喜好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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