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打探

恒丰酒楼以前可是建安城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三教九流甚至达官显贵都多有前来照顾生意,那时的恒丰酒楼算得上是行业中数一数二的了。如今却因为得罪了京兆尹而日落西山,变成如今这般不得不典兑酒楼的下场。可见,商人之地位,的确是多有不如。民不与官斗,还是有几分道理。

此刻在恒丰酒楼的大堂内,夏故渊站在大堂上正思索着,章怀安是病急乱投医,而自己却是两眼一抹黑,是否对错全无了解。怕就怕帮错了人,助纣为虐。

跪在夏故渊身前的章怀安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连忙拱手说道:“王爷放心,小儿绝没有强占民女,反而是恰恰相反!事情的起因,是小儿与王家闺女自小相识。两人情投意合,却不想京兆尹的公子杜霖悔也看上了王家闺女王玥瑶!王爷也知道,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如何能够与官府相争。杜霖诲身为京兆尹之子,京兆府自然帮亲不帮理,他们上下勾连,诬告我儿子强占民女。并将我儿子下狱,就连王家闺女王玥瑶也被京兆府带走,说是要保护人证。”

店小二周代也跟着东家跪下来,祈求道:“王爷,那杜霖诲仗着他父亲是京兆尹,横行霸道。坊间多有传言,您不信可以去打听打听。我家公子实在可怜,求您救救公子吧。”

听了章怀安和小二周代的一席话,夏故渊皱着眉头,沉思起来。章怀安也没有催促,跪在地上默默等着夏故渊。

一旁的叶轻翎没有说话,虽然在心里,他是赞同救章怀安的儿子,可对方毕竟是京兆府,实力不可谓不小。这关系着自家王爷的安危,他只是夏故渊的侍卫,不能替主子做主。

思虑了许久,夏故渊才将章怀安扶起来,语气淡淡的说道:“事情究竟如何,我还要打探清楚再说。酒楼就不要出兑了,这几日你暂时不要离开酒楼,方便我找你。另外,你把王员外家的地址给我。其他的,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该活动的,去活动你的。不要让人知晓我来过就是了。”

“好好好,多谢王爷。小人晓得,小人这就将王员外的地址写给您。”虽然夏故渊并未明言会出面帮助自己,但他却说会去打听,那就代表着这件事他会管一管。只要夏故渊肯出面,比他自己盲目的四处乱撞效果好得多。他在小二周代的搀扶下,站起来,抬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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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王员外的地址,夏故渊放入袖口,直接离开了恒丰酒楼。

……

坐在马车里,夏故渊闭着眼睛没有说话,叶轻翎也没开口询问什么。

“嘿,轻翎。从酒楼出来,你也没说一句话。你就不问问我?”夏故渊沉默良久,终于睁开了眼睛,见叶轻翎双手放在膝盖上,端坐着。一声不响。便好奇问道。

“殿下既然答应章怀安帮着打听,就说明王爷并不打算置之不理。王爷匡扶正义,轻翎值得死心塌地效忠追随。”叶轻翎说道。

夏故渊轻笑了笑,拍了叶轻翎一下,叶轻翎也是畅怀一笑。不过夏故渊随即说道:“你学了二十几年的武艺,可会飞檐走壁?”

叶轻翎摇摇头,夏故渊不禁翻了个白眼。

“不过夜潜入府,刺探情报这些东西不在话下。殿下放心,轻翎今夜便深入京兆府,绝对不让任何人察觉。”叶轻翎抱拳说道。

二人相视,心有灵犀的会心一笑。

……

是夜,夜凉如水。初春的夜晚还透着丝丝凉意,但静谧的夜晚非常宁静,街上已经没有什么人走动。再过不久,城里就要宵禁了。

京兆府衙内院,却热闹非凡。叶轻翎轻轻翻墙跃入,悄悄的摸着墙四下探寻。

然而,叶轻翎想不到的是,就在他离开不久,就在他翻墙的地方,又有一个人翻墙而来。

而这会儿在城里厮混刚刚回来的杜霖诲,却被他父亲京兆府尹杜元鹤叫到了后堂。

杜霖诲虽然在外面横行无忌,可是在家里他却非常害怕他父亲。他父亲是从三品京兆尹,在朝中举足轻重,积威日久。在他的印象中,在他成长的二十几年里,几乎很少看到父亲的笑容。

刻板,教条,严厉甚至带着几分狠辣。京城里对他父亲为官的评价,便是酷吏而已。

到了后堂,丫鬟端着茶水灰头土脸的走出来,杜霖诲心到不好,想要开溜。可丫鬟见到自家公子,连忙行礼,称呼公子。

杜霖诲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只听见他父亲在屋里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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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臭小子,还不给我滚进来!”

杜霖诲狠狠地瞪了丫鬟一眼,做了个要打的姿势,丫鬟眼见如此,心里更是害怕,端着茶水连忙下去了。

小心翼翼的走到门口,亦步亦趋的来到杜元鹤身前,赔着小心,等候父亲发落。

其实他心里清楚,他和章明忠的事情那么沸沸扬扬,京兆府里人尽皆知。虽然事情是他和少尹吴作槿瞒着父亲干的,可若是没有自己父亲的默许,府衙捕快是不可能私自捉拿章明忠入狱后一直不放的。

就在这会儿,好巧不巧,叶轻翎一番摸索,正好来到内院,碰到杜霖诲进了内堂。他轻身一跃,脚尖点在梁柱之上,翻越到屋顶上,小心翼翼的来到屋顶中央,掀开了一片瓦偷窥起来。

“瞧你干的好事!如今京城已经谣言四起,事情沸沸扬扬的传遍大街小巷!为了个女人,你就罔顾国法,欺上瞒下,擅动私刑,将那章明忠捉拿下狱!你是不是诚心想要气死我才安心!朝中形势险峻异常,稍有不慎就会被政敌击垮!为父尚且如履薄冰,你倒好,不知为父分忧,反倒是给我惹来一堆麻烦,老子给你擦屁股的事儿干得还少了吗?”杜元鹤指着杜霖诲骂道。

闻言,杜霖诲扑通跪倒,连忙跪行到杜元鹤身前,说道:“爹,是那章明忠太过可恨!他仗着自己父亲有财,不把爹爹放在眼里。明知我喜欢玥瑶久已,却仍旧对玥瑶死缠烂打。还扬言他爹认识京城达官显贵甚多,小小京兆府根本不放在眼里。这不是在打父亲的脸吗?我实在气不过,才给他一点教训。”

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杜元鹤心知肚明。不学无术,在京城仗着自己的势力横行霸道。那章明忠什么人,虽然只是举人,却颇有才学,已经入选今年特旨开科的“春围”科举。此人在京城也算颇具才名,为人谦和有礼,怎可能说出如此狂妄之言。必然是杜霖诲添油加醋,为自己的行为张目!

需要说的是,本来南楚只有秋围科考,但靖元元年,皇帝初初登基,根本未稳,没有来得及举办三年一次的科举考试,所以今年特旨开科,选在初春举办!

不管如何,此事已经沸沸扬扬,章明忠已然下狱,事情犹如箭在弦上,此时改弦更张,已经不可能。唯有狠下心肠,将错就错……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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