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反间计

“韦君兄弟,一接到你信,我们就马不停蹄赶来了,没耽搁吧!”

一位络腮胡胡子一进门就笑着对韦君说道。

“真是神来之笔。”

韦君一看来者,喜得差点跳起来。

“胡大哥,你这一来我就放心了。开头我还担着一份心,你是武林高手,但双拳难低四手,兵慌马乱的我真怕你们出了什么意外。”

韦君说道。

“吃饭了吗?我请你们喝酒去,咱们今晚来个不醉不归。”

“韦君,你太小看我这位哥,虽不能杀千军万马,但脱身对我们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胡丛发笑笑,他朝后招手。

“来我介绍你认识一个人,看你是否还有印象。”

“见过韦大哥。”

一位肤若凝脂的男孩红着脸恭恭手。

“韦大哥,别来可好?”

韦君大脑高速运转,自己四海为家,认识的人可多了,可人家认识自己,自己不认识别人可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

“对不起,你看我眼拙,一着急就想不起这位兄弟了。”

韦君一脸歉意,他这人过目不忘,这也是他朋友众多原因。

“再想想,不然枉费了人家千里迢迢冒险帮你情义,那不得伤心流泪。”

胡丛发笑道,他这位兄弟心思缜密,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韦大哥,你可是贵人多忘事,亏我一直向哥打探你的消息,你是只见新人笑,那记我们这些旧人呀!”

那男孩调皮一笑,电闪雷鸣般,韦君就想起他是谁。

“原来是胡源女扮男装,以前是个小不点,几年不见也变成巾帼不让须眉高手。真是想不到,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要不是你哥介绍,走在面前我都不敢认你了。”

韦君拍掌叫道,当初他们分开时,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一晃眼却长成绝世佳人了。

“韦大哥,你这张嘴很少不让人犯迷糊,我本来想骂你几句,你这样一来我倒不好意思出口了。”

胡源也笑得花枝乱颤,她觉得今天是个开心日子。

“大哥,这几年你在干什么营生?”

在酒馆雅间,韦君关切询问胡从发。

“兄弟,我这营生上不了台面,你别再问了,咱们办正事要紧。”

胡从发拍拍韦君肩膀,他看出韦君还是原来那个人,没多大变化。

“兄弟你呢,是不是已经登堂入室了?”

“唉,说来话长,兄弟在中间蛰伏一段时间,只是到了门槛,离登堂入室还早着呢!”

韦君笑笑,他喜欢结交三教九流朋友,古语说得好鼠有鼠道,猫有猫路,耍杂唱戏也有自己绝技。

“这次招你们来是要事求你们帮忙,因为事关重大,你们要是觉得为难,我也绝不为难。咱们一码归一码,到时候该付的钱我也会付给大伙。”

韦君觉得先说后不乱,不然途中再起冲突,闹得不欢而散就没必要了。

“兄弟,你说这话就有些生分了,我胡从发走南闯北图的就是一个义字,为朋友为情义我愿意两肋插刀。你如果觉得拿钱能买我胡从发,那你就狗眼看人低。”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韦君也不是原来韦君,那咱们坐在这儿也没多大意思了,我们走。”

胡从发一拍桌子站起来,他觉得自己涉险来这里,纯粹是自取其辱。

“胡大哥,你误会我了,我不是你说那个意思,因为事情关系太过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你且坐下,听我给你细细讲来。”

韦君最怕胡从发这火爆脾气,一言不合就吹胡子瞪眼。这些江湖侠客讲究恩怨分明,不是朋友就是别的了,他不能丢掉这帮生力军。

“哥,你就不能少发点脾气吗?坐下听听又不妨碍什么。”

胡源翘着嘴唇骂道,偏偏胡从发一向最顺从自己妹妹,一听此言,他乖乖坐回原位。

“韦大哥,你要我们做什么?”

韦源问道。

“乘着成德节度留后李惟岳外出征战未回,咱们里应外合杀进大狱,抢出一个对我至关重要的人。你们敢不敢干?”

韦君说完看着一桌子的人,成败在此一举,如果不行,他只有另想它招了。

“什么人对你这么重要?是不是是个女的?”

胡源问道,她知道韦君是个风流公子,为了红颜知己什么事都做不出来。

“如果是为了自己小情人,让自己兄弟去拼命,那叫什么事?本姑娘第一个掉头就走。”

“源妹,你想到那里去了,我是把那人救出来下盘大棋,那人叫什么名字我知道,但我他长什么样确实一无所知。”

韦君哭笑不得,这胡源也确把自己想得太那个了吧!

“干,为了我兄弟韦君咱们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干。”

胡从发拍桌子站起来。

“帮人相当帮自己,说不定那天咱们也会需要韦兄弟出手相助。”

胡从发这话是说给他带来的兄弟,刀口舔血卖买,不能让人家死得不明不白。

“放心,大恩不言谢,到那时兄弟绝不会袖手旁观。”

韦君站起来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个时候不能拖泥带水。

“各位兄弟,事态紧急,我先敬大家三碗酒,然后吃饭,咱们养精蓄锐准备晚上行动。”

“喝个酒还磨磨蹭蹭的。”

席中有人小声嘀咕。

“三碗酒怎么能够,你少说两句,他们知道做事分寸。”

胡源扯着韦君衣袖低声说道。

“兄弟,这里交给我,半夜三更我去找你,月黑风高正适合办事。”

胡从发拍着韦君肩膀,隔行如隔山,说穿了他们之间是两路人,他当然不眀白这些脑袋拴在裤带上的人们行事风格。

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及时行乐,死了就当睡着,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成德节度使府邸的临时大狱,是为了专门关押一人而设置的。

此时里面的人正在诅咒自己太过愚蠢,不识时务闯进来自投罗网。

“张孝忠,你他妈的不得好死,为了个人前程投靠朝庭,连带把我也害了。”

林州刺史张新清楚记得自己办好差使,一脸轻松往外走去。

“想不到一向吝啬的成德节度使府这次如此慷慨大方,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半年军费要到手。找到度支取出银两,这半年日子就有着落了。”

张新哼着小曲,眼看就到那扇大门了。

“张刺史,你等等。”

背后有个凉幽幽声音滚了过来,张新回头一看是脸色发青李惟岳。

“大帅,还有何事?”

张新隐隐有股担心,会不会又变卦,将钱收回去。

“姓张的没一个好东西,你那个姓张本姓背叛了我,我只好请你在府中做客了。”

李惟岳一挥手,手下一帮虎狼兵就绑着他来到这里,一句辩解的话都不听。

“李惟岳,你他妈的蠢不可及,如果要步张孝忠后尘,老子会来你府上吗?”

张新在心中暗暗骂了不下百遍,他真的无法接受自己从堂堂刺史变为阶下囚。

“听说成德这边打了败仗,眼下这边可就麻烦了。”

两位守卫叹着气,前途缈茫,心情自然就差了。

“一旦那边胜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不得赶尽杀绝。”

另一位军士摇着头叹道,成王败寇,何况人家本来就是天下的主人,对背叛的人不会手下留情。

“你们是不是嫌吃伙费事,这么快就不想要了。”外面廵逻小头目骂道。

“李惟岳会不会杀自己立威泄愤?”

这一想把张新从头到脚吓得直冒冷汗,他以为不会胆怯,临死了还是害怕绝望。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张新大声喊道。

这边,老夫人彭氏和李惟诚将新任管家王理由叫去问话。

“听说前方战事不顺?”

彭氏婉转问道,她宁愿相信是自己听到是错的。

“老夫人,没有的事,前方一切顺利。”

王理由笑着说道。

“狗奴才,说真话,否则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巴。”

李惟诚拍着桌子,李惟岳也不知受了什么盅惑,宁愿相信外人,也不愿意信任自己最亲近的家人。

“这我真的不知道。军事机密,大帅怎么可能相信我一个下人。”

王理由装无辜,他明白自己真主人还在前方,说不定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不好,府中起火了。”

从外面跌跌撞撞闯进来,显得惊慌失措。

“什么地方?是不是柴房?”

李惟诚站起来问道。

“不是,到处都是火光,得有好几处失火。”

来人气喘吁吁,显然是跑得太累了。

“不应该啊!贼人肯定另外所图。”

李惟诚沉呤道,难道是为了府中那个特殊囚徒张新吗?

“张新在什么地方?王总管马上领我去那里。”

李惟诚站起来说道,迈步往外走去。

“李公子,我得去救火,否则大帅回来我可吃罪不起。”

王理由边说边抽身往外走了,身边随从也一溜烟跟着消失了。

“狗奴才,竟敢仗势欺人。”

李惟诚愤恨骂道。

“公子,不好了,有刺客杀进来了。”

一位下人急匆匆奔来。

“有备而来,好得很,打开大门,正好来者不拒。”

李惟诚笑道,他正好见识是那路神仙来倒乱。

“公子,小心无大错,刺客一个个都是高手,府中高手大帅带走了,兄弟们眼看顶不住了。”

下人一脸惊恐,府中任何一个主人出了半点差错,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诚儿,小心无大错。”

彭氏也有些慌了,刺客刀剑可没长眼睛。

“是母亲大人。”

李惟诚弯腰鞠躬答道。

“收缩兵力,关上大门,备好水,小心敌人火攻。”

李惟诚明白这时不能顾此失彼了,母亲出了点什么,那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狱里,韦君他们几乎没遇见什么像样抵抗,看得出他们声东击西计划奏效了。

“这些侍卫留不留性命?”

胡从发说得风轻云淡,仿佛那几个手持刀剑步步后退侍卫算不是什么货色。

“留,当然要留。”

蒙着脸的韦君笑道,事情进行如此顺利,他自然心情大好。

“明人不做暗事,告诉你们也无妨,我们是受林州判官张升平安排,前来营救我家主人林州刺史张新的。”

韦君畅开行头叫道。

“你可别胡说,我府中没有你这号人。”

已获自由张新辫解道,他还不想与李惟岳为敌。

“我是林州刺史府录事参军王丛林,刺史大人,李惟岳也被褚滔张孝忠联军打得大败,损兵折将,元气大伤,强弩之末。”

“他不仁我们不义,何必跟他客气。”

韦君客客气气施礼。

“张大人,咱们起程吧!”

“张大人,饶过我们吧!我们上有老下有小,刚才那些我们咬死不会说。”

几位侍卫吓得丢了兵器跪地求饶。

“走吧!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张新气得摆摆手,现在说什么谁还相信自己。

“张大人,我是大唐皇帝派来的密使韦君,此次救你也是出于一番好心,否则李惟岳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你。”

来到分岔口,韦君骑在马上朝张新恭恭手。

“我知道。”

张新点点头,他不得不承认事实,可怜他府中养了这么多的人,还不如眼前这个外人能干。

“怎么,你要走?不跟我去林州。”

他闷声闷气问道。

“我还有要事要办,这几个人会把你平安送到林州,只是不知道你下一步何去何从?”

韦君问道。

“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张新叹着气,自己决定大事,他怎肯透露给一个亳不相干的外人。

“我觉得现在改投朝庭是你和林州的上上之选,朝庭大军正向成德进发,时机稍纵即逝,多保重。”

韦君笑笑,掉转马头要走。

“韦兄弟,多谢救命之恩,我会将这事椐实上奏圣上。”

张新叫住韦君后说道,他想表明自己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嗯!”

韦君拍马走了,一旁的胡源低头贴近胡从发。

“哥,我去保护他。”

“好,他如果死了,我们这笔账不就是死帐烂帐吗?”

胡从发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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