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资质无双一步登天

“奇怪,这山道似乎与整个山体连成一体,像是以山为石硬生生刻出来一样,”诸葛凡仔细打量着浑然天成的山道,心里一阵沉吟。

眼前突然一阵恍惚,一个宏大的画面在脑海中缓缓展开,荒凉枯寂的群山中间,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从云间飘然而来,打量了这座山峰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道人哈哈一笑,微微一跺脚,突然间整个身躯立刻高耸入云,顶天立地,如此法相简直惊天动地,天地之间似乎有广大、大、广大的赞颂声传来。其轻轻一抬手,山峰就如顽石一般躺在手心,任由那道人刻画雕琢,神通无量,令人神往。

过了良久,只见那道人正认真雕琢一阶阶石阶,突然眼光一转向诸葛凡看来,诸葛凡本想努力看清道者的容貌,脑袋却一阵刺痛,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台阶之下。

“难道是幻觉?怪不得古籍上记载有大通者能移山拿岳,果然有其道理。如果这石阶真是大神通者所刻,一定有其用意,不应该仅仅用来考验门人弟子才对。”诸葛凡眉心胀痛,也没多想,等精神稍稍好转,立刻迈向第一个台阶。

脚还未落下,刚才还平平常常的山道,突然变得无限广大起来,好像永无止境般直入高天而后绵延而下,白玉般的阶梯犹如真正的天梯一般。一股高不可攀的气势朝诸葛凡碾压而下,脑海内顿时翻江倒海,身体也仿佛被压迫在深海中一般动弹不得,此时心中一直有个声音催促道,向前走,向前走才能得见大道。

“我道自在心间,何须去见。”诸葛凡顶着巨大的压力,骨子里的倔强一下涌起,异常反感地对那个声音道。压力越来越大,仿佛再不迈步,整个人都要被压力碾碎一样。诸葛凡浑身已经被汗水湿透。

这时诸葛凡脑海内,突然闪过道人雕琢台阶的画面,越想似乎画面离自己越近,越真实,就像那道人就在自己身前拿着刻刀慢慢地雕刻着,连刻刀上的石粉都清晰可见。道人的每一刀落下,不仅是山上的石粉嗖嗖飘落,诸葛凡的脑海仿佛也如顽石般,正被一刀刀精心雕琢着。

此刻仙雾缭绕的山顶,七谏、玉书生、元阐道姑、剑一道人,正神情凝重的向山道看来。

山道走过一半路程的,正是沉默寡言的天海,只见他神情轻松至极,手中正提着一把青锋宝剑,或削或劈,每次都是简单一记剑招,然后顺势往上跨前一步,轻松写意。

玉书生击掌大赞,“剑一老儿,你天家一直痴情于剑,但成者寥寥,如今却中兴有望了,好一个以剑为道,以剑为心。”

“宁可直中取,不向曲中求。”黑衣道人也不回话,看着天海沉吟一句便闭口不言,但心情已然激动已极,背上的长剑不时发出一声声剑鸣。

紧跟天海身后的,是一向以玩世不恭示人的元初,元初每迈出一步,周身就有一层玉光一闪,腰间的玉佩更是宝光莹莹美轮美奂。可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不徐不缓的向上而来。

“问心佩,问道先问心,元初贤侄心境已经到了不桎于物的境界,玉光遍照周身,想来不走这登天路神念也将大成,元上尊好手段。”玉书生向远方拱了拱手道,对那位上尊很是推崇。

“家祖是为这孩子费心了。”道姑平生最好脸面,此时一听,顿时红光满面,对孔家也变得亲近了些。

“孔胜侄儿出口成章,指点江山,颇有圣人之风骨。”目光转到刚走到中段的孔胜,道姑也由衷叹道。

“师姐过誉了,这孩子从小争强好胜,但求道艰辛,也不知他能走多远。”书生有点担忧的说道。

此时山道之上,孔胜正面红耳赤,引经据典,出口成章,仿佛正舌战群儒一般。时不时还摇头大笑,一幅洒脱豪迈之感。仿佛不是在登山,而是在庙堂之上指点江山。速度虽然不比前两位,但也稳步朝山顶迈进,未见吃力之色。

争胜之心,如能一直勇往无前,事事占得先机,先天不败,自然也是通天大道,但胜负本无常,何谈不败,大道维艰说的就是这个道理。四人都是法眼无双,三个小辈还未登顶便高下立判。

天家虽无上尊镇压,但有家传仙剑鼎定气运,代代能人辈出。又多行那杀伐之事,联邦政府军界高层多为天家门人子弟。

元家千年底蕴深不可测,这代又有上尊护持,家世犹如烈火烹油,鼎盛已及。

孔家本是圣人世家,门人子弟遍布联邦政界,手眼通天,只是修道底蕴有所不及。

“咦,这好像是田家的小丫头,赤子之心真如璞玉一般。”道姑犹如发现稀世珍宝般越说越是激动,道袍都因无意散发的气机波动起来。众人顿时来了兴趣,齐齐向山道后方看来。

登天梯,其实是问心路,古时大派都作为新进弟子鼎定道心之用,好为日后修道之路奠定道基。所以每人所遇所见都为本身执念,只有打破执念才能登顶作为门人培养,修道之路才算登堂入室,所以才叫登天。

此时,田小倩全然不是这个画风,竟然坐在石阶边沿,正向云中翩翩飞舞的两只仙鹤招手,小脸蛋红扑扑的开心极了。仙鹤也不怕生,时不时的飞过去逗弄小女孩一下,又引得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那是天生道体,无念无求,出生至今竟然无半点红尘沾染,当传我衣钵。”道姑越看越是欢喜。

“恭喜师姐!”

“大善!”

“小姑娘倒是好福缘!”

其他三人连忙恭贺,道姑一一回礼。

再往后,只见董明坐在台阶上,正在张狂大笑,一脸满足,似对登山再无兴趣。不远处卫子滕则一脸悲伤,捧着四分五裂的小机甲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几个小家族出生的则更是不堪,有人竟在台阶上对天叩拜起来,嘴中还念念有词。有些则目光呆滞,浑身瑟瑟发抖。

“唉,不听吾辈劝告,凭空耗尽底蕴,到头来却做的无用功罢了。”原来为了使后辈子弟抓住这次仙缘,小家族把百年来得到的宝物都带了出来,全部耗在了傀儡大阵中,可后辈不成器,连山路的前半程都走不完。

“怎会如此!”七谏突然目光一凝,紧紧盯着山道入口竟失声惊呼起来。

其余三人也是一惊,见七谏如此失态,也纷纷朝最下方看去,“奇也怪哉,一阶乃问道之阶,有向道之心就能轻易跨过,端木家的小友为何迟迟未能踏出那一步?”

众人看见一穿着青色道袍的少年,一只脚做势欲跨却迟迟为曾落下,双目紧闭,仿佛承受巨大痛苦般,脸上豆大的汗珠正往下滴落。

“万事万物都存向道之心,只是道有不同而已,人乃万灵之长,向道之心更是浓烈,秉承本心而行就能轻松跨过,此子竟然如此刚烈,不愿随本心跨出这一步,真是前所未闻。”剑一道人唏嘘道,颇有怜才之意。

诸葛凡虽然表情痛苦,但慢慢感到身上的压力已经越来越轻。凡人紫府本来混沌不堪,浑浑噩噩,此时紫府中混沌翻涌,诸葛凡以神念为刀,缓缓雕琢之下,混沌竟也慢慢平息下来,一阶阶白玉台阶显现出来,层层叠叠永无止境,一点点往不知名的虚空中衍生而去。一刀,两刀,诸葛凡下刀特别认真,把混沌当成顽石,此时自身仿若已经跟画面中的老道融合为一,头顶虚空,缓缓用手中的刀雕琢着。

开紫府,筑神念。此乃修道第一道天关,养念不足,则紫府难辟!一旦开辟紫府,叩开天关,在如今就算是神仙中人了!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是千百年,又仿佛是一瞬,诸葛凡紫府中轰然一响,一个登天之梯接连天地虚空,只觉四周压力突然一轻,终于一步踏下。整个山道都是一震,诸葛凡身影一闪,竟瞬间出现在山顶之上。

正所谓厚积薄发,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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