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英雄画像

田畴不知道为何竹筒电话可以联系阴间的父亲。

但打心里还是感激上苍给了自己这个机会。

自从有了这个电话,他感觉到父亲从未离开自己身边。

等了好一会儿,竹筒另一边才传来父亲的声音。

听着来来回回地劝酒声,田畴想象得到,父亲正在阴间应酬。

父亲在世时常说他没什么本事,就是会应酬。

早年间父亲云游四海,结识了不少朋友。

从州牧到升斗小民,父亲都愿意结交。

父亲的交友原则很奇怪,按他的话来说就是“潜力股”。

他常说他的朋友都是未来三国有些名气的人物。

将来若是天下大乱了,多个靠山。

多个朋友多条路。

不过田畴至今也不清楚他究竟结交了哪些朋友。

父亲听到了田畴的呼唤,拿起竹筒说道。

“儿子啊,你烧的东西我都收到了,不错!”

田秋章赞许了一声。

凭借着田畴给他烧来的贡品,他已经在阴间集结了数百人的游魂野鬼小队。

田秋章想在阴间种地、创业、做生意。

将来要是自己的儿子下来了,还能投奔自己。

最近地府也不太平,阳间死人多,阴间人口也是激增。

无数新来的游鬼都在争夺地盘。

地府衙门也不管事,游鬼们的争斗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打小闹。

“爹,那个曲辕犁烧过去了,您看看合不合适。”

说话间,田秋章身后两个奴仆已经抬着曲辕犁走近。

田秋章喝了不少酒,大声说道。

“儿子办事,我放心!”

田畴心间一暖,但又想到了匈奴之事,叹了口气。

“父亲有什么需要我尽心做到便是……”

听出了田畴话语间的惆怅,田秋章让田畴稍等一会儿。

隔了半刻钟,周围安静了下来,劝酒声也消失不见。

田秋章找到个安静的地方,询问田畴。

“是不是又有外族来了?”

知子莫若父。

父亲果然料事如神,猜到了。

“是匈奴,就在徐无山十里处。”

竹筒另一边,田秋章掰了掰手指。

“今年是195年了吧,没想到南匈奴沿途洗劫竟然都跑到了辽东地区。”

不过这些匈奴都是打一枪换个地方,出现在徐无山附近也并不是没有可能。

“儿子,你现在回到家中,把我床底下压着的坐标纸拿出来。”

田秋章指示田畴回到了家中。

虽然不知道田秋章想要做些什么,但田畴还是乖乖听话。

田畴在父亲的被子下发现了一叠压得严实的白纸。

这是田畴见过最洁白最光滑的纸张。

这是父亲亲手造的白纸。

如今虽然已经有造纸技术,但多用破布、烂网、树皮等材料制作。

不但质量不佳,而是十分粗糙。

也不知道父亲是如何做的这些白纸,将来有机会一定向他请教。

这些白纸可比竹简什么的好用多了。

白纸上还画着密密麻麻的格子,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坐标纸。

“找到了吗?坐标纸还在吗?”

田秋章穿越前做过设计师,穿越来后没事总爱画些东西,幸好还留了些。

“我说,你画。”

田秋章打开了他高价买来的蒙恬画像。

田秋章仔细观察过这副画像的画法。

可能画者为了使这位将军显得更为威猛,曲线不多,添加了很多棱角。

而画像并不复杂,地府间更在乎的是神似并非形似。

多是些点线圈的组合。

“三、七。”

“九、五。”

“两个点连起来。”

“拿我以前做的圆规,以四、六为心,画一个三分之一圆。”

……

田畴找到了父亲案台上的圆规,坐标纸他也认识,父亲在世时教过他。

整整半个时辰的伏案,田畴终于按照父亲的指示画完了这副奇怪的画。

依稀可以辨认出这是一个人像。

“如何?”

父亲问了一句,可两边都无事发生。

“看来某些地方画得有些偏差了,重来。”

田畴虽然不明白父亲为何要他画像,但还是耐着性子拿起了父亲做的铅笔。

第二次速度虽然快了一些,但依旧失败……

第三次……

……

终于,在第五次画完后,画像发生了惊变。

原本漆黑的线条上流溢着青色的光芒。

那画纸上的将军仿佛有了生命,要从纸上跳出来。

将军手拿长刀,正指苍天,散发着骇人的杀气。

田畴感觉到屋子里的温度都低了几分。

“这是……”

地府那边,田秋章手中的蒙恬画像也在这一瞬间失去生命,自燃了起来,消失不见。

看来这些英雄画像每一幅都是独特的,只此一份。

一旦转移,原本的画像就会失去力量。

“儿子,再遇到那群匈奴人,就把这画像贴在身上。”

田畴被画上的将军吓到了,父亲这是给自己传输了怎样的力量。

“父亲……这是地府的恶鬼吗?”

田秋章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一尊真正的杀神!”

“他会给你奇妙的力量。”

田畴郑重地把将军画像叠好,收到了怀中。

仿佛被画像的杀气影响,田畴也是面露狠色。

“如今汉廷衰落,这些外族真是杀不够。”

田秋章想起了刚刚穿越到三国时期的自己。

他是个咸鱼,没有想和群雄逐鹿的想法。

他不敢妄动,做每件事都谨小慎微。

害怕蝴蝶效应,害怕自己小小的一个举动都会改变历史的大潮。

如果历史改变,论带兵打仗,他不敢说自己这个初出茅庐、连鸡都没杀过的菜鸟,能和那些久经沙场的将军们相比。

这不是穿越神剧,他从未敢小瞧古人的智慧。

他怕死,只想活着,却最终没苟住。

如今他身亡,但他最爱的儿子尚在人间。

他不想儿子也像自己这般窝窝囊囊地活着。

他醒悟了,其实从穿越而来的那一刻起。

三国就不再是他知道的三国了,这是他自己的人生!

“外族当然要杀!这些可恶的匈奴人,就是欺软怕硬的主儿!”

“一定要杀,还要狠狠地杀!”

“让他们疼,才能让他们怕!”

田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父亲,也是下定了决心。

无论如何都要护我江山,护我百姓!

父子俩竟在阴阳两地同时顿悟了一些东西。

……

“哥哥,匈奴出现在了徐无山下!”

“已经烧毁了山下的田地!”

田二牛猛地推开了门,惊醒了田畴。

二牛急得是满头大汗,但父亲和田畴都教育过自己不可轻举妄动。

否则他肯定第一个就冲下山,杀了那些匈奴兵。

田畴站起身来,拿起了许久未握的佩刀,走出了屋子。

“二牛,随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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