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除夕之夜

不悔啊,今日还是老样子吗?”那老板头顶上的横幅上彩色字显示着《健康早餐》,老板见不悔前面有位从未见过的中年妇女,往日里,老板是不用问的,直接把早餐装好递给不悔。

“莫阿姨,我......您稍等哈”不悔微笑着,不知怎的,每次不悔来此吃早餐,总会有些温馨的感觉。

幸而,走在前面的吴俊言妈妈听着对话,顿了顿,走了进去,不悔一手往最里面的小隔间指向,还算客气:“阿姨,请里面吧。”

吴俊言妈妈看了一眼不悔,走近了掀开帘子,说是小隔间,倒也不是完全隔音,就是四周将各张小桌用恰及椅子中角的帘子围上,外面的人能识别有几双脚,却不知道是谁的脚,自然也辨不清谁的脸,倒也是半个优雅的早餐店。

“不知阿姨早餐的习惯是什么?”不悔想着能坐下来谈,理应客气。

“不用了,我不是来吃早餐的,你给我说清楚,我就走。”俊言妈妈仍有些强硬的语气。

“阿姨,要的要的,早餐怎么能不吃呢?你肯定不愿俊言担心,那得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我这就请老板给你热杯牛奶?”不悔仍是语气毫无半点无礼。

俊言妈妈张了张嘴,呼出一口大气,转而言:“来杯水吧!”

“好的,阿姨,请稍等。”不悔掀起帘子的手这才放开。

“莫阿姨,一份,老样子,一份,粥换成牛奶吧。”然后不悔结了账。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桌上的红豆面包和鲜牛奶,只三个手指头拎着着白开水抿了一口,仿若那面包招了苍蝇,那牛奶早已酸臭。

对这一切,不悔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将自己面前的面包和粥吃得一点不剩,看她一脸满足的吃样,吴俊言的妈妈更有些不满起来,道:“你准备以后就让俊言吃这些吗?”

不悔依旧老样子,不过搽了搽嘴角,将盘子叠了起来,以便老板收拾,继而抬眼看向中年女人,不温不火:“阿姨,我们开门见山吧,能与吴俊言成为朋友,自然是我们都有相似的地方,我们都不是在爸妈身边长大的孩子,那便不可能事事有妈妈来操心。至于我和俊言,阿姨究竟想要我如何做,才能确信我们之间只是简单的朋友关系,不是您理解的那样,以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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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是,以后,也不会。”

“真的吗?”中年女人倒是客气了些,“真如你所说,那便好,但作为朋友,你该知道,去b市才是对俊言好,你也该劝劝。”

“该去哪里,我说了不算,干涉俊言的人生选择,我更没有权利,朋友之间,首先便是尊重,与您的相处,属于俊言的隐私,我不会窥探,同样的,俊言从不干涉我的自由,今后,我不会再见吴俊言,不会让阿姨误会”不悔一点不含蓄,“阿姨,该说的,我已经说了,相信,您的时间很宝贵,想必也不愿意浪费在我身上吧?”

中年女人听出不悔这话的意思,“好,洛不悔,你倒是干脆,既然如此,希望你说到做到,也别让我再来找你。”说完,走了出去。

不悔跟着出了来,立时顿住了脚,“俊言......”不悔和中年女人出奇地异口同声,看着眼前人,一脸憔悴,满眼通红,胡子冒出了许多,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吴俊言声音沙哑着“果然,你,只当我是朋友,永远,对吗?以后,也不会?”

“我.......”不悔无法言语。

“我知道了。”吴俊言转身,离去。

中年女人深深看了一眼不悔,终是未再多言一句,不悔看着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突然,莫名的心酸涌上心头。

想来也是,这十多年,不管是亲情,还是友情,皆如那洁白无瑕的雪花,令人向往,伸出手,发现满是泥土,于是,担忧污了那一片白,或许,本就不该执著,任由那冬雪中一地的斑驳,彼此不再纷扰。

瞬间,孤独再次袭来,终究,自己仍是一个人,命运注定了,有些东西,终会失去,何不放开了手,一切,随风而去吧。不悔,苦笑,不知不觉竟走到了刚入g大时经过的那片黄泥地草坪旁,眼角飞出了一滴泪,只是一滴,不悔看了看地上,已经铺上了些沥青,想来,不再会沾得连小小行李箱的滚轮都拉不动了,不悔立了许久,一个人王宿舍慢慢走去。

于是,不给自己去想的机会,便是只有一个字:忙。

忙于学习软件,忙于练习打字,忙于解题,忙于分析数据,忙于画图,总之,一刻也不要停下来,直到累得,躺下就沉沉睡去。

整个假期,不悔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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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回家,反倒在学校旁边租了个小单间,成了一方天地,每日安静得出奇。

噼里啪啦一阵,不悔从睡梦中惊醒,窗外,烟花闪烁,震耳欲聋的声音里夹着些童稚的欢笑声,过年啦。

不悔还是头一次在城里过年,这里也不是市中心,烟花禁得不那么严格,年味不是特浓,但也是与平日里不同的气氛。

不悔起身,打开了窗,闭上眼,任由风吹,随声震耳,也只有这样,不悔才能感觉到,自己还是个活生生的人,自己还切切实实地在这烟火的人世间,不悔笑了,笑那树尖明明留念却急急赶趟儿去的风,笑那闪亮登场而转瞬即逝的烟花,笑那明明黑暗无比偏偏舍不下这点点荧光的夜,不,不是,不悔是笑自己,笑自己如风,似烟,又比夜还暗的心,渐渐的,这颗心,变得越来越硬,也就越来越冷。

不悔看了看手机,今夜,是除夕,该打电话回去的,是的,该,不是想,可是,不悔想着,就算自己不主动拨出去,那手机也应该会响起来的,不悔心里默默地一遍又一遍地念着,会的,会响的,然而,窗外,已慢慢静了下来,听着旁边的楼房里,关门声越来越少,许久都没听见一处了,手机,还是没有响起来......

不悔想着:他(她)们,肯定是生气了,才故意不打这个号码的,那么,我该认个错才是,我该早点打过去的,不该等到现在。他----吴俊言,本来就不该打;他,叶晓靖,我有什么资格去期望着手机会因他而响。

除夕,辞旧迎新,看吧,新的一年,开头是什么,这一整年都会是什么,这是妈妈曾说的,这不,开始就已经是一个人了。

不悔走回床边,重重坐下,躺着,灯,懒得关了,妈妈曾说过,除夕夜灯亮着,预示新年里,走哪条路都有光,不会迷路,不悔此刻多么希望是这样啊,这一年里,不再有迷茫的时候,依旧如那些年,常常数着秒针等下课,最后一节课的铃声想起,就可以回家了。

渐渐地,不悔索性闭上眼,试图回到多年前。

一盏黄灯哭又笑,百看暗屏灰伴黑。

故乡留待他乡忆,旧时还是少时钟。

白日此心空欢喜,睡梦亲身处处游。

除夕夜,醒也朦胧,睡也朦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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