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因为树林密训之事，啸天自己的修炼落下一些。如今众人训练步入正轨，已然无需担心，啸天着手开始自己的修炼。
毕竟，同样师承左叔的姜东辉前几天搬去北来峰。姜东辉天赋本就不俗，那日更是得到左叔功法传承，如今更是有崔勇长老的悉心指导。
啸天虽不会跟自己的兄弟比个高下，但也不得不开始自己的修炼，毕竟自己还有林家庄要去守护。
隔天，啸天只身前往方长老住处。
出发之前，啸天还担心此行落空。可若是方长老真的去了景山，啸天也只得隔天再来拜访。
不是啸天不想去景山，天成师兄的剑道天赋啸天不是不曾领略。只是天成师兄喜清净，啸天不便叨扰。
不过好在，啸天此行并未落空。
“门生林啸天拜见方长老。”
方长老了然一笑，似乎对啸天的突然造访并无意外。不是方长老知道今日啸天要来，而是他知道，啸天肯定会来。
青无峰众人的训练，动静很大，身为青无峰长老，方长老如何不知。
方长老观看众人训练不止一两次，虽然他不清楚啸天的真实实力，但他坚信，这位从未在自己面前展露过真实实力的门生，绝不是青无峰众人那样的训练可以匹配的实力。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啸天刚欲开口，便被方长老出声打断，“你无需多言，我不仅知道你此行是为求剑而来，而且我还知道，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恐怕你每天都要来此。”
方长老所说没错，啸天确是会求剑而来，如果方长老愿意，啸天之后可能会天天来此求剑。
只是啸天好奇，自己还未开口，方长老如何知道？
求剑一事，啸天只与王瑶谈起过。不过，啸天还没蠢到会以为是王瑶特意前来告知方长老。
“可否再将黑剑于我一看。”
此刻，黑剑正在啸天手中。啸天既为求剑而来，便不会无礼到将黑剑藏于星灵戒中。何况那日景山之中，方长老已然知晓黑剑之谜，啸天更无藏匿的必要。
“方老请。”
拿起黑剑看了又看，方长老依然点头称奇，“黑剑六合，若不是知晓它的秘密，还当真以为是那寻常凡铁。”
风起，一片树叶缓缓落下。
前一刻方长老还在端详黑剑，下一瞬已然是挥剑出手。身体未动，却已将落下的树叶斩于身后，分毫不差。
啸天甚至看不清方长老何时出剑，如何出剑。再见之时，落叶一分为二，飘摇而下。
方长老将黑剑还于啸天，“剑道一路，一看天赋，二看努力。如今劫灵界以天赋为尊，这也无妨。毕竟六系道法传承久远，即便千年之后，无灵之道趋于成熟，但仍是无法撼动天赋为尊的六系道法的地位。
剑道虽无派系之分，无论六系道法抑或无灵之道，皆可修习。可六系剑道与无灵剑道，孰优孰劣，却并不等同于道法之争。以我一生修习剑道的经验来看，剑道与无灵之道更为契合。因此，在我看来，剑道一途并不能唯天赋论。”
方长老目光缥缈，曾经的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天下学院的出现，可谓是劫灵界最大的福祉。天下学院出现之前，劫灵界强者五出六大家族，三出其他大家族大门派。六大家族也好，那些大门派家族也罢，虽然也都设有学院，可门生都是以家族本宗、分支族人为主，那些寒门劫灵士难有一席之地。”
方长老看向啸天，“或许在你们只看到了天下学院作为大陆第一学院的风光，可天下学院真正伟大的，是它给了那些小家族小门派以及更多的毫无背景的寒门劫灵士成为强者的可能。”
啸天谦逊而立，恭敬聆听。
听了方长老所说，啸天脑中浮现出那个年方十五，却将天下劫灵士圆梦强者视为己任的方青山。
这些话，在啸天入院之时，便听方青山说过。如今再听，啸天多一分理解，便多一分敬重。
“你可知道，像我这样，没能进入天下学院的劫灵士，一路修炼是何等的艰辛。当年，无灵之道立道不久，一些小家族小门派设立的学院，仍是以六系道法为主，许多对无灵之道嗤之以鼻。即便能提供一些指导，帮助也是微乎其微。
一些简单的剑招，于如今的你们而言，或许三天便能掌握。可在当时，别说三天，即便是一个月，我们都不一定能准确行剑一遍。很多时候，甚至需要我们自己摸索。”
方长老苦涩一笑，“什么冬练三九，夏练三伏，这些于我而言，根本是寻常小事。你可知道，一式行剑，枯练一个月是何感受？
一个人纵使天赋再高，在劫灵伊始，也需要指导与点拨，只有将其带上正路，他的天赋才能得以展现。这，正是天下学院的伟大之处，它给了天下劫灵士圆梦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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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天下学院成立之前，寒门劫灵士依旧可以在大家族的夹击下，博得二分强者的机会。这，便是自身努力的结果。”
说罢，方长老微微一笑，“年纪大了，就爱唠叨，莫要见怪。”
“方老所言，啸天铭记在心。”
方长老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你九岁劫灵，入院之时，却有那般实力。想来三年期间所受之苦，定是艰难异常。在天下学院，你能得到最好的指导，不过，自身努力万不可懈怠。
要知道，你以后的对手可是六系劫灵士。六系道法传承久远，可无灵之道立道不过五百年，他们的优势比你大上许多。”
啸天拱手行礼，“啸天自当努力，不负方长老期望。”
“你剑道起步较晚，就从基础剑招开始。”
啸天手握黑剑，一遍又一遍的练剑。
只是，直到日暮西垂，方长老未曾再发一言，只是独自品茶。
直至日落西山，方长老才再次开口，“以后若你想来，皆可来此练剑。”
之后，除了学院课程以及去观看众人训练之外，其余所有时间，啸天都去方长老院中练剑。为此，啸天只得晚上前往藏书阁观阅功法。
练剑是方长老允许的，可又似乎与方长老无关一般。
半个月下来，啸天在院中独自练剑，而方长老，则是在一旁安静品茶。莫说指点一二，有时方长老前往景山，院中更是只有啸天一人。
方长老所说之话，只有日落之时那一句，“今天就到这吧。”
啸天所发之言，也只有拱手行礼时一声，“谢方长老指点。”
............
日落西山，夜色将至。啸天行色匆匆，总算在夜幕降临之前，赶回听风崖。
王瑶正在整理餐桌，听闻身后脚步声，开口说到，“今天怎么回来的晚了一些？”
只是等到王瑶转身之时，一束紫色花束近在眼前。
一时间，王瑶惊慌心动，脸色微红。
“今日去练剑路上，见旁边山上，花开极美。于是，我便想着采摘一些回来。”
看着啸天脸上未落的汗水，王瑶接过花束，浅浅一笑，“的确很美。”
“如今正是桔梗花开正盛，再过些时日，花期一过，要想再见到，只能等到来年盛夏。”
啸天说话之际，身后传来两声咳嗽声音。
“咳”“咳”
啸天急忙转身，像极了做错事被发现的孩子。
“穆老，你也在啊？”
穆老撇了一眼啸天，“怎么，我自己的家就不能回来吃个饭？”
“不是不是，啸天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赶紧去洗漱吃饭。”
三人的饭桌，虽然不多，不过却很温暖。
“瑶儿，你这厨艺进步不少啊！”
“谢穆老夸奖，瑶儿会继续努力，多做一些穆老喜欢吃的饭菜。”
穆老笑着点点头，对于如此美好善良的姑娘，穆老也是极为疼爱。
“穆老，您要是喜欢，啸天为您做上一桌，保准您喜欢。”
霎时间，穆老方才微笑的模样变得严肃异常，“臭小子，实力不见涨，可讨女孩子欢心的本事倒是长进不少。”
一时间，啸天僵在原地，王瑶也是羞怯的低下头。
见状，穆老转移话题，“藏书阁的功法，看的如何？”
“风系功法已然观阅完成，再有半个月时间，火系功法也差不多结束了。”
穆老点了点头，“进度还行。”
天下学院作为大陆第一学院，藏书阁内所藏功法甚多。六系功法所藏之书，皆有数百本之多。
可啸天毕竟是无道之体，观阅功法只求知其功法招及道法特点。而功法之中最关键的，如何行气，如何修炼，啸天未曾涉及。因此，啸天所看内容，不过功法中的十分之一，而且是最简单的十分之一。
正是如此，啸天才得以在半年之中看尽风火两系功法。
论及厨艺，王瑶比之啸天要差上许多，可半个月下来，王瑶的厨艺进步已尤为明显。
晚餐结束，收拾餐桌之际，门外响起项乐人的声音。
“老大。”
“胖子，你怎么来了？”
项乐人没有及时回话，向着穆老拱手行礼，“见过穆老。”
“在外面等了这么久，想来是有事找啸天吧。”
听到穆老这么说，啸天问到，“胖子，你早就来了？”
“刚来没多久，见你们在吃饭，就在院外稍微等了一下。”
项乐人的性格，啸天还是知晓的。莫说穆老在场，即便闵院长和柳长老也在，项乐人行礼之后坐下就吃的场面啸天也是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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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项乐人肯在院外一直等到他们吃过饭方才进门，那项乐人此番前来定是有事。
“胖子，是谁受伤了？还是训练中出了什么意外？”
项乐人摇了摇头，“训练进行的很顺利，虽然累些，但并无人受伤。”
虽然不知道项乐人此番前来所为何事，但听到训练进行的很顺利，无人受伤，啸天的心稍微平复一些。
“不过，我这次来找老大，确实有件事想和老大说一下。”
项乐人深呼一口气，“老大，之后我们的训练你还是尽量少来观看吧。”
话音刚落，在场之人无不震惊。
“老大，你别误会，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我们的训练一直是老大安排的，无论是训练本身，还是训练之后的指点，都对我们帮助很大。都说长兄如父，我们之间虽然只相差一岁，可这半年下来，我们在心里已经把老大你当做长辈看待。
只是，这段时间，老大一直在方长老那里练剑，本来去藏书阁观阅功法的时间，为了观看指点我们训练，也只好放在了晚上进行。老大对我们的好，感激之余，我们也能幸福的接受，谁让你是我们的老大。”
话说至此，项乐人嘴角带笑。
“可若是老大为了我们好而牺牲自己，那种幸福便成了愧疚。
辉子天赋公开以来，学院都在传说辉子是如今青一院天赋第一人。可我们大家都知道，老大你的天赋比之辉子只高不低。
辉子先有传承久远的六系道法做衬，后又左叔赠与的毕生所学可直通轮回，如今更是前往北来峰，由崔长老亲自指点。
可老大你呐？”
啸天与项乐人四目对视，未曾答话。
“你有着不弱于辉子的天赋，可要走的路却比辉子难上太多太多。可如今，你每天还要花费时间用来观看指导我们训练。我想问你，我们的那些训练，恐怕你在入院之前便以做过无数遍了吧？”
“胖子...”
啸天刚欲说话，便被项乐人挥手打断。
“老大，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是我们的老大，一辈子都是。你对我们好，我们也都记在心里。可来日方长，之后的路，难道老大要拖着我们一直走下去？
能进入天下学院，我们的天赋也不差。入院之时，或许大家都有一个成为强者的梦。可这半年下来，大家心中的强者梦都淡薄了。我们之所以这么努力训练，不再是希望变的多么强大，而只是希望能不拖老大的后腿。”
项乐人转身望向门外，望向青无峰众人居住的邙峰。
“其实这几天，大家都在讨论这件事。看到老大如此奔波，还每天坚持指导我们训练，大家心里都过意不去。之前欢声笑语的场面一去不再，每次晚饭之后，大家都各自坐在那里，静静发呆。
大家都知道，以老大的天赋，恐怕这辈子我们都追不上老大脚步。我们不是为此难过，能有你这样的老大是我们的福气。我们希望的只是在未来的路上尽其所能的帮助老大，而不是老大为了我们委曲求全。”
除了风声，一室宁静。
片刻之后，项乐人开口说到，“该说的我都说了，之后的训练，起码这次树林密训，希望老大莫要再出现。老大你专注自己的修炼，便是对我们最大的慰藉。”
看着项乐人离去的背影，啸天说到，“或许是我谨小慎微了，对待他们就像对待蹒跚学步的孩童，唯恐出现丝毫差池。
可是能进天下学院，他们个个都是当世之才，个个都坚强果敢。劫灵之路要自己走，我一直这么说，可却没这么做。”
王瑶上前，安慰道，“他们并无责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为自己着想。”
啸天摇了摇头，“那些训练，我都经历过，我知道坚持下来是如何的艰难。可我安排的每项训练，徐亮总是身先士卒。每次我安排的训练，但凡有过激之处，都是徐亮吃过苦头之后再行改正。
胖子看似大大咧咧，其实心思最为细腻。训练中，生活中，但凡出现一些矛盾，哪怕再小，胖子都能敏锐发现，巧妙化解。正是有了胖子在中间做和事佬，大家才能和睦如一家。
即便是年纪最小的心语，大家闺秀出身，也是极为坚强。之前由于训练过苦，大家纷纷停训，唯独四个人坚持训练，其中便有心语。她那样做，为的也是不希望我与大家因为训练之事产生隔阂。”
啸天自嘲一笑，“要说我为他们做的多，可他们自己做的何曾少过？”
穆老放下茶杯，“胖子既然今天到这来，就说明这些话到了不得不说的地步。既如此，你也是时候放下过多的忧虑。专心自己的修炼，对他们而言便是最好之事。”
看着项乐人离去的方向，啸天轻声说到，“是时候放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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