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东峰一偏僻密林处，方青山徐步前行。
几番折绕之后，方青山在一处空地处停下脚步。
“青山见过诸位门主。”
空地处等候多时之人，正是六大家族宁安城六位门主。
木正阳笑了笑，“青山小兄弟，辛苦你跑来一趟了。不过眼下天下学院人多眼杂，若是我们几人与你见面，被他人看到，对你而言，多少是个麻烦。”
“青山明白。只是不知，诸位门主找青山所为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晚些时候我们几个就要下山了，不过下山之前，有人想见见你。”
话音刚落，诸葛昊天徐步而出，来至方青山面前。
“听说你现在已经去了长老阁？”
方青山点了点头，“不过任命文书还未正式签发，估计还要等些时日。”
“如此也好，可以趁此熟悉一下长老阁的各项事宜。”
“柳长老也是这般用意。”
自诸葛昊天动身迈步，从六人之中走出之时，方青山已经猜到诸葛昊天用意何在。
只是，几句简单寒暄之后，这个谋定天下，真正站在劫灵界权力巅峰的男子却不再言语。
片刻沉默之后，诸葛昊天终于开口，“想必你也知道我想说什么，不过，为表诚意，我还是要再絮叨几句。
青山，以你的才能，到哪里都是人杰。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或许你现在还抱有怀疑，但以后你终究会明白，若想救世，必先入世。天下学院孑然世外，即便是你，也无法实现心中所愿。
不是你不够优秀，只是天下学院立场使然。”
诸葛昊天看向方青山，目光诚挚，“我还是那句话，诸葛家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此时，身后的上官飞宇憨笑几声，说道，“青山小兄弟，上官家也随时欢迎，别客气。”
诸葛昊天没有理会上官飞宇这言语，他知道他的用意，他也不去在意。右手伸出，一面灵镜出现方青山面前。
“有个东西想让你看看。”
方青山瞪大了双眼，震惊异常。
“这...！”
镜中画面，横尸遍地。唯有两人，伤痕累累，鲜血满身，瘫坐在尸海中央。
而这两人，正是昨日离开天下学院的日月楼楼主宗杰，以及天罗派门主裘雨石。
而在两人周围驻守的，正是六色华服，六大家族。
方青山看向诸葛昊天，震惊的眼神似是在大声质问，为什么。
看着方青山如此模样，诸葛昊天只是微微一笑，“就猜到你会这样。”
方青山双眼紧闭，深重的喘着粗气，“青山能问一句，为什么嘛。”
“或许，是我们几位门主看你才华卓著，想将你收入麾下。这两个人之前不是给你惹下麻烦吗？我们便帮你杀了。”
日月楼和天罗派在六大门派眼中根本不算什么，杀几个人更是寻常之事。可六大门派同时联手，那意义，就完全不一样了。
“青山有多少斤两，自己心里清楚。让六大家族为我出手，青山还远不够资格！”
诸葛昊天点了点头，轻声道，“你可以猜猜看。”
看到那般情景，方青山已没有了再去猜测的心情。
“青山不知！”
诸葛昊天笑着摇了摇头。
他相信，以方青山的才谋，定能猜出其中一二。
可眼下，方青山已然失去了身为一个谋士该有的冷静。
“还是太过稚嫩，需要磨炼。”
话音落地，林间空地无人再行言语。
沉默过后，方青山终于冷静下来。
“日月楼和天罗派确是有错在先，可两派之间终归没有动手，也不算违反天下学院的规矩。而且，天下学院已然昭告天下，对两派做出惩罚。
所以，还有此必要吗？”
木正阳抚了抚胡须，“当然有。”
与诸葛昊天一样，简单回话之后，木正阳便不再说话。
木正阳地位之高，从六大家族其余五位门主对其恭敬的态度，可见一斑。不仅如此，闵院长与柳长老更是不止一次的对木正阳大加赞美之词。
如此地位，除了木正阳高强的实力之外，其为人亦是无可挑剔。
片刻之后，方青山开口，“可青山还是不明白，天下学院已然昭告天下，对两派做出惩罚。
即便六大家族想杀鸡儆猴，维护天下学院秩序。可将其屠戮殆尽，会不会太过了？”
“太过？一点都不过。
青山，若不是为了给你看，那两个蠢货早已横尸当场。而让他们多活这一刻时间，是六大家族给你的薄面。”
诸葛昊天伸手拍了拍方青山肩头，开口说到，“接下来我说的话，希望你认真听。因为以你如今的地位，你本不应知晓这些。
而说于你听，也算是六大家族给你的又一薄面。”
诸葛昊天右手伸出，灵镜再起。
镜中画面，二人已人头落地。
“你说我们做的太过，其实不然。你会这样说，是因为你对这世界了解不多。
劫灵世界，纷争频多。杀戮、流血，是再平常不过之事。
以天下学院的立场而言，你之前对于日月楼与天罗派的处罚，张弛有度，罚惩得当。
可你以为，这样不痛不痒的惩罚对于那些刀口舔血之徒真的有用？
想让他们长记性，只有切切实实的打在他们身上，知道疼了，他们才会记住。”
收回灵镜，诸葛昊天负手而立，“当然，你不了解这些也在情理之中，毕竟你没有踏足过真正的劫灵界。
棒棍之下出孝子，重罚之下有秩序。
作为谋定之人，心慈手软是最大的禁忌。
若只是无关痛痒的惩戒，犯错之人便没了畏惧，没了畏惧，只会滋生和助长更大的罪恶。
只有重罚、严惩，才是建立秩序最为行之有效的手段。犯下一分过错，便要降下十分责罚。别问惩罚是否过重，你只需关心他是否犯错便是。”
见方青山听的认真，诸葛昊天微微一笑。
“小到一家一族，一州一府，大到劫灵世界，凡人世界，秩序规则都是存在的根本所在。
一套秩序，只要它是合理的，良性的，没有苛政滥刑，不会民生无望，一旦秩序形成，受惠的只会是安分守己的苍生百姓，而它所累及的，也只有知错仍犯错的罪恶之徒。
你要记住，能被你惩罚的，都是恶人。而恶人，就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严惩一个恶人，得益的是十人，百人，善良之人。而纵容一个恶人，便会滋生更多的罪恶，届时受害的可就是千人，万人。”
诸葛昊天看向方青山，“天下学院之中，规矩不仅繁多，很多亦是严苛。这些，想必你也都知道。
可你有没有想过，天下学院为何会有如今这繁荣安定的局面？学院之人，外界之人，只要在学院范围，为何都遵守学院秩序？”
“莫非学院之前，也曾用过如此手段？”
“也对，也不对。”
突然，方青山想到了什么，“难道六大家族...”
诸葛昊天点了点头，“正是。”
当年的劫灵界，可比现在复杂太多。要在如此纷乱的世界之中，建立一个公正无争的势力，个中规矩自是繁多。
虽然学院成立之初，六大家族便联合出面为其站场。可在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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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境下，想要他们遵守这些秩序，简直是痴心妄想。
为此，六大家族手不留情，杀伐果断。短短一年时间，屠杀灭口者，便以千数。
正因如此，天下学院才能在满是纷争杀戮的劫灵界中站稳脚跟，才有了如今这繁荣之象。
“虽然你入职长老阁，但以你如今的地位，自是无权查阅有关卷轴记载。
不过，以你的能力，行至高位只是时间问题。日后，你自会知晓这些。
但是，接下来这些话，我们不说，只怕你永远无从知晓。”
说着，诸葛昊天回到六人行列。
六人在列，六大家族。
如此气势，庄重至极。
而在六人之中威望最高的木正阳，一声叹气。
“天下学院孑然世外，而六大家族深居乱世，站在劫灵界的顶点，两股势力互不相干。
既然如此，六大家族缘何费如此大心力帮助天下学院？”
木正阳双眼微闭，“青山，你说说看。”
“我？”
六位门主在前，气氛之肃穆，宛如面对六大家族一般。
犹豫再三，方青山拱手说到，“青山不知，亦不敢妄测。”
木正阳依旧双目微闭，而诸葛昊天却是开口，“青山，让你说自然有让你说的道理。
你无需顾虑太多，如实说出心中所想便是。
说吧。”
此刻，方青山心脏跳动极快。
不过，在诸葛昊天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后，他深吸一口气，尝试着平复情绪。
六位门主，六大家族。且不论话语内容，单单为其赘言至此，方青山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方青山脑中飞速运转，整理着方才话语内容，回忆着在长老阁翻阅的卷宗记载。
想的越多，想的越深。
方青山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再起波澜，直至最后，大汗淋漓，面目狰狞。
许久之后，方青山宛如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呼吸沉重，气力用尽。
“莫不是，天下学院与六大家族暗中有所交易？”
方青山看向木正阳，看向诸葛昊天，看向在场六位家主。
“亦或是，天下学院也不过是六大家族暗中扶持的傀儡？”
方青山不愿相信这些，可他思虑再三，实在想不出其他可能的原因。
天下学院成立之初，学院运行所需钱财极多。
为了让家境贫苦的孩子得以进入学院修习，学院不会对门生收取任何费用。啸天，便是如此。
即便家境丰厚的家族子弟被学院录取，出于感激，抑或出于敬意，愿意为学院提供钱财，学院也不会拒绝。而这些，仅仅不过一成之数。
随着学院名气渐大，各家族门派为了博得观战天下大选，为自身势力争取一个天才，亦是会给天下学院进贡钱财。
这些钱财不仅数目巨大，关键胜在稳定，每年如此。
有些门派家族成功将学院门生收入麾下，那些家族门派便会视门生天赋、门生数量，给予学院一些钱财感谢。
最多之时，各家族门派贡金谢礼占去三成，可一般都在两成左右。
当然，学院并非将门生当做买卖。门生入不入你麾下，学院不会干涉。入你麾下，你感不感谢，作何感谢，学院也都不会在意。
可要维持如此庞大体量的学院正常运转，所需钱财自然难以计数。因此，对于那些贡金谢礼，学院也都不会拒之门外。
再者，天下学院孑然世外，不像劫灵界中各家族门派。有争斗，便有掠夺。为扩张势力，各种见不得光的地下交易，更是他们收入的主要来源。
这些，与天下学院皆尽无关。
天下学院投资经商，不过一百多年时间。经营的，也多是饭庄客栈。真正能赚大钱的钱庄、黑市，天下学院一律不予参与。
虽然只是挂名，学院并不参与店铺经营。可有天下学院的名气在，生意也算兴隆。
百年经营，营收也不过两成之数。
而除此之外的剩余五成资金，皆是来自六大家族。
这五成之数，是在学院名气渐大，有了各家族门派的贡金谢礼，有了自身挂名的营生之后，依旧占去五成。
而在学院成立早期的近百年时间里，六大家族几乎包揽了学院运行的全部资金。
而那百年，正是天下学院成立天、地、玄、青四门四十八院，最需钱财的百年时间。
这些，对于六大家族而言，或许不算什么。可三百年来，皆如此。
那，便是一笔极其可观的财富。
而除钱财之外，更有六大家族为正学院秩序，屠戮劫灵士以千数。
近百年来，六大家族仅有的两次联合出手，也都是为了天下学院。而这次剿杀日月楼与天罗派，便是第三次。
区区日月楼与天罗派，六大家族随便一个家族，谈笑间便可将其颠覆。
如此悬殊的实力差距面前，六大家族依旧选择联手，为的就是以正视听，杀鸡儆猴。
如此大的付出，如此大的恩情，六大家族所求为何？
天下学院孑然世外，即便如何做大做强，终究不参与劫灵界纷争。可偏偏，六大家族久居乱世，更是乱世中的巅峰势力。
如何猜想，方青山也想不出个所以。
刚刚那两句颠覆他信仰的质问，便是他能得出的唯一结论。
方青山看着木正阳，语带乞怜，“木老，真的是这样吗？”
一老一少，四目相对。
一人眼神绝望，一人目色平静。
“不是。”
“不是？如何不是？！”
方青山神色癫狂，体内灵气突然爆发。
即便六位门主一个眼神便能将其轻易压制，可他们仍是静静的看着，看着方青山歇斯底里的宣泄着心中怒火。
待到方青山灵气散尽，低垂着头颅，木正阳方才迈步而出。
“其实，我早已料到你会这么说。尽管它是错的，但你会得出那样的结论，也在情理之中。”
“错的？”
“错的。”
“既然知道我会猜错，为何还要我猜？”
“为了看你心中信仰是否诚挚，心中所求是否为真。”
素来礼仪周全的方青山，直至此刻，才缓缓抬起头。
木正阳深邃的眼神，饱含真挚，饱含温柔。虽看不清，摸不透，却如春风拂面，最是让人心安。
毕竟是被六位门主看好之人，被六位门主共同接待之人，能有如此礼遇，方青山自然有其与之匹配的才能。
虽说信仰崩塌，难免暴动。
可身为一个运筹谋定之人，冷静方为常态。
木正阳伸手轻抚其发，“六大家族与天下学院并无暗中交易，而学院更不是六大家族扶持的傀儡。
这一点，你大可放心。”
方青山心生疑惑，“既如此，六大家族耗费如此心力帮助天下学院？”
“因为天下学院是苍生百姓的信仰，是维系凡人世界与劫灵界的桥梁。立院为公，福泽苍生，这一点绝不会变，也绝不能变。”
“既然六大家族有此心意，为何不自己担当此种角色？反而费劲心力，去帮助天下学院？”
木正阳长长一声叹息，“因为六大家族做不到。”
“做不到？”
“不仅六大家族做不到，这世上，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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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学院，所有门派家族都做不到。”
“这是为何？”
木正阳摇了摇头，“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只需知道，曾经有过一场灾难，劫灵界也好，凡人世界也罢，无一幸免。
而身为劫灵界的领军者，六大家族自然难辞其咎。
就在天下苍生苦不堪言之时，天下学院横空出世。
正是天下学院的出现，给了受苦受难的苍生以希望，也让劫灵界与凡人世界得以重修于好。
而这一点，身处劫灵界中的各方势力，皆尽无法替代。只有毫无斗争背景，手无鲜血，自问世便干净如纸的天下学院可以做到。
三百年以来，天下学院逐渐成为无数凡人心中信仰...”
思绪翻飞，说话间，木正阳思绪翻飞。
可欲再说之时，惊觉不知何时，已然微微颔首的方青山浑身散发着别样的死寂。
“三百年吗？”
已然察觉异样的木正阳，没有回话，只是微微点头。
一个颔首，一个点头。
似是无妄之举，但却是最好的回应。
“想来，六大家族费尽心力帮助天下学院，除了维护凡人世界的和平之外，恐怕也是为了赎罪吧。”
此话一出，不仅木正阳，其他五位家主也是心头一悸。
“我在想，该是一场什么样的灾难，能同时祸及劫灵界与凡人世界？”
木正阳会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回来一句，“想说什么，你就说吧。”
方青山抬起头，语气轻缓，“人活于世，灾祸难免。恶霸鱼肉乡里是祸，门派争斗厮杀是祸。凡人界、劫灵界，二者虽同立于世，多有交集，但泾渭分明，互不干涉。
于力而言，普通凡人确如蝼蚁。可身处劫灵界，皆为修道习武之人，肆意屠杀凡人者虽有，是在少数。以此少数之人，要想引发一场祸及两界的灾难，根本毫无可能。
而凡人界势弱，即便举全部之力冲击劫灵界，亦是以卵击石。如此看来，一场祸及双方的灾祸势必是由劫灵界一方发起。
可劫灵界中，前有各大家族门派镇守各方，后有六大家族立于巅峰，倘若没有大势力者表率在先，那些小门派小家族，乃至游散各处的劫灵修士根本根本不敢下场造次。即便有入世祸乱者，也难成气候，根本无法早就祸及双方的巨大灾难。”
方青山看向木正阳，后者依旧面色平静，“说完了？”
“没有。”
“那就说完吧，放心，无论今天你说出什么，我都会当做没听见。”
木正阳一声叹气，“说吧。”
“方才木老说天下学院的地位，劫灵界中任一门派家族皆尽无法替代。劫灵界中，各方势力何止万千。可在这万千势力中，竟然没有任一势力可以替代学院，成为凡人界与劫灵界建立友好的桥梁。这，就有些蹊跷了。
唯一的可能，便是劫灵界的各方势力，在三百年前那场灾难之中，曾经犯下罪孽。被凡人世界所痛恨，自然无法成为双方友好相处的代表。
只是，六大家族已然立于巅峰，其余势力几乎无从动摇你们的统治。那究竟是为何，能让六大家族当年携手下场，从而造就了当年的那次灾祸。
青山思来想去，虽然不可思议，以至于如今青山不敢相信，但它确实青山能想到的不二可能。青山猜测，能让六大家族觊觎，甚至不惜祸乱在先的只有...”
一直让方青山言语完毕的木正阳，此时开口，打断方青山，“行了，就说到这里吧。”
木正阳微微抬头，双目微闭，“昊天，你有惜才爱才之心，可以理解。至于飞宇出面与你争抢青山所为何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
青山何去何从，本是他自己的选择。不过现在看来，我这老头子恐怕要卖一回老脸了。”
诸葛昊天上前一步，“木老，有什么话您直说便是。”
“青山，昊天与飞宇无论出于何种目的，都有其邀你加入的道理。至于个中缘由，你无需知晓，你只需知道，我们身处如今地位，自然是为家族考虑即可。
之前除去他们二人，我们四人虽然也有邀约之意，但皆是逢场之意，并没有明着争抢的决心。不过，现在我代表木家，正式向你发出邀请。”
今日之行，是诸葛昊天发起的。不过眼前局面，确是他没有想到的。
“木家作为大陆第一家族，虽然一直以来低调行事，但从来对得起这第一两字。想必你也知道，木老家主为当世武道第一人，除此之外，木家子弟在各家族同龄之中，皆是执牛耳者。
木家从不缺武道天才，但像你这样的谋定之人，木家少有。今后，若你有入世的想法，木家会以最大的诚意欢迎你的到来。”
“木老，这...”
木正阳挥了挥手，打断方青山，继续说到，“你无需急着表面立场，方才之语只是表明我的态度。
另外，雷系雷家、风系易家、火系炎家，如今跟我应该是一个态度。即便现在他们不说，相信不久之后，他们也会各自前来，向你发出邀约。
为避免过多的麻烦，今天他们三人的邀约，我木正阳在此一并说了。虽只是一语带过，但他们三家的诚意，你无需质疑。”
木正阳转过身，“三位，木某此番说辞略显唐突，还请三位别放在心上。”
方青山看向三人，三人皆是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似是肯定了木正阳的说辞。
“都说人老了，脾气就会古怪起来，木老家主就是如此。既然木老家主如此，那以木老家主为榜样的我自然偶尔也要古怪一些。”
方青山一脸疑惑，无论木老为人，抑或眼下局面，似乎都与木正阳方才话语格格不入。
“青山，之前我说过，无论你以后入不入世，何去何从，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我们不会干预。不过现在，我恐怕要反悔了。”
“木老，您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依旧可以选择不入世，永远呆在天下学院。这一点，我不做干涉。可是，如果你选择入世，那么你的归宿，只能是六大家族其中一家。”
“木老，倘若我以后真的入世，没有加入六大家族，而是去往其他势力，会怎样？”
“你会相安无事，但会有许多人因你而死。”
方青山眉头紧皱，“青山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你涉世未深，因为你有着多加磨炼便可比肩昊天的谋定之才。
劫灵界中充斥着杀戮与阴谋，你或许觉得它不对，但这就是劫灵界的秩序。
万千年来，皆是如此。人性使然，谁也改变不了。
那些人再打再闹，终归是小，掀不起多大风浪。可你不同，若是仍由你谋局百年，能在劫灵界掀起多大的风浪，谁都不敢想象。
以后若你离开天下学院，诸葛家也好，上官家也罢，六大家族地位超然，虽也有纷争，但还不至于为了那点纷争让你费心费力。
可若你离开学院之后独自闯荡，或加入其它势力，你会真正发现，那是一个与天下学院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担心你见识到劫灵界的肮脏与罪恶，见识到人心的险恶与不堪之后，你会厌恶那个世界，你会想颠覆那个世界。
而你的才能，恰恰是世间最大的杀招。
小打小闹还则罢了，但若涉及太广，定会影响到凡人世界。届时，受苦受难的依旧是普通凡人。
你，懂了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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