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三天时间里，青无峰众人百般规劝，但啸天不为所动，仍是踏过那片空地，来至三屋连院门前。
凉亭之下，一个人端坐喝茶。仅仅只是背影，啸天亦是肯定了那人的身份。
霸道徐渭。
三年门生实力第一人。
那人缓缓转身，微微一笑，“啸天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啸天拱手道，“见过徐师兄。”
看着啸天身侧之人，徐渭笑道，“你就是青水峰的王瑶姑娘吧。”
此次让王瑶随行，不为其他，仅仅是因为王瑶会使用水系医疗道法，或者说，是为了让王瑶能在此次切磋之后第一时间为自己治疗。
“青水峰二年门生王瑶，见过徐师兄。”
霸刀徐渭，果然名不虚传。
仅仅只是对面而立，徐渭身上不怒自威的气势便让人叹服，心生敬仰。如果说方青山是天生谋士，那徐渭便是一身大将之风。
“啸天兄弟，前几天的事我都听说了，还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啸天急忙摇手，“没有没有，啸天根本不曾在意，更何况那日确是啸天有错在先。”
徐渭摇了摇头，“越境界出手，更是打伤同门师弟，无论怎么说，都是她的错，与你无关。”www.medabc.com.cn 江南文学网
扭头看向身侧的曲婷婷，“婷婷就是被我和心远惯坏了，不过啸天兄弟也别误会，婷婷还是心性善良之人，平日里与他人也是礼仪周到。
即便在家族里，对待族中仆人也是开明体贴。她的小姐脾气，只在族中长辈与我和心远之间才有。”
“徐师兄，敢问你们...？”
徐渭爽朗一笑，“我家在伊城，心远与婷婷家在洛城。洛城与伊城在洛河和伊河的交汇处，两城只有一河之隔。
早年间，我们三家长辈是一起结伴修炼的劫灵士，后一起打拼多年，终于在伊城与洛城中打下家业。
我们三家世代同好，而恰巧我们三人同年出生，族中长辈极为开心，便为心远与婷婷定下娃娃亲...”
话说至此，毛心远开口打断，“徐大哥，简单介绍一下就行，你说这些没用的干嘛？”
一旁的曲婷婷也是后退半步，挽着毛心远的手臂，躲在其身后，满满的少女娇羞。
徐渭歉意一笑，“行行行，不说了。”
看着三人如此状态，啸天不由的低声感叹，“这感觉，真好。”
一直在啸天身侧默默站着的王瑶，附声道，“是啊，真好。”
“对了，啸天兄弟，要不要再与心远来场切磋？”
初闻此话，啸天一脸疑惑。不过看着徐渭脸上的神秘笑容，啸天突然想到了什么，“莫非？”
徐渭点了点头。
“恭喜毛师兄，成为二纹灵士。”
步入二纹灵士，毛心远自是乐的开心，“谢谢。”
“当年我们三家先祖一起修炼，一起闯荡。为了在劫灵界中生存，长时间的配合之中，三家功法逐渐演变成相辅相成之势。我家功法主要负责正面战斗，婷婷家主要负责辅助兼控场，而心远家则是以偷袭为主。
而由于心远家功法的原因，导致他境界提升比别人慢上一些。心远境界提升虽然慢，正面战斗也有些不足，可若能让他看准时机偷袭出手，同阶之中少有人能躲过他的暗杀。”
想起那日二人对决，毛心远以远超战斗时的速度急速近身，而在近身的瞬间，啸天第一时间挥出一剑，却只砍中残影。而几乎同时，身体另一边，毛心远再度出现。
若非毛心远留手，抑或真正的战斗，啸天当时只怕已然身死。
“行了，题外话就不说了。”
看向啸天，徐渭面色平静，“今日你约我一战，你有不得不战的苦衷，我有应约一战的理由。
我知道你无论力量、速度、身法，都极为优秀，但你要清楚一点，你的这些优势在我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因此，这场切磋，我只出两招。若你能够接下这两招，我还会再出半招。半招出手，无论结果如何，这场切磋都会结束。”
啸天神色严肃，点了点头，“有劳徐师兄了。”
徐渭爽朗一笑，迈步走出院子。
王瑶一脸担忧的说到，“多加小心。”
啸天点了点头，跟着走向院外空地。
院外空地，二人对面而立，三人在旁观战。
徐渭脸色平静，反观啸天，则是如临大敌，肃穆异常。
“啸天兄弟，不必如此紧张，这场切磋，我自有分寸。”
三年门生第一人，更是有着神秘的“霸气”于身，尽管只有两招半，尽管徐渭把握分寸，但啸天依旧不知道自己全力以赴以下，能不能接下这两招半。
徐渭抽出宝刀，笑道，“啸天兄弟，我要上了。”
啸天点了点头，击中精神至极致。
可即便如此，直至徐渭身影出现在啸天面前，啸天双眼依旧没能跟上徐渭的速度。
毫无技巧，一刀砍下。
震惊犹在，啸天急忙双手握剑，横剑于头顶。
无关乎其他，这是一场力量的对决。可直至啸天双臂微微颤抖，也没能阻止徐渭的刀锋一点点下移。
“如果你引以为傲的力量只有这种程度，那让你稍微受点伤也不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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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天眉头紧皱，无论他如何的爆发灵气，增强力量，可徐渭的力量永远比啸天大上一丝。
刀锋近在咫尺，啸天体内气海翻滚，爆发的灵气吹得周遭落叶翻飞。
突然爆发的灵气之下，徐渭的刀锋被震退一寸。
“哦？有趣。”
自己全力争取到千钧一发的机会，啸天自是不会放过，收回六合，几个背身翻跳，迅速拉开与徐渭的距离。
徐渭并没有追击，而在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远处气喘吁吁的啸天。
“如果我们同时拜入山门，今日或许会是酣畅淋漓的一战。”
啸天大口的喘着粗气，没有理会徐渭对自己的肯定。刚才那一击，消耗了自己太多的灵气。
想着之后还有一招半，啸天眉头更紧。
片刻之后，徐渭开口问道，“休息的如了？我第二招要出手了。”
“徐师兄，请。”
徐渭将刀放回刀鞘，右手平掌。身体未动，一记手刀砍出，手刀挥舞之处，一记斩击砍出。
这道斩击规模不大，啸天却不敢松懈分毫。气海灵气翻滚，脚下步法变动，一道巨大斩击飞出。
“苍穹一击。”
一大对一小，刀气对剑气。
猛然对撞之下，相比之下娇小异常的刀气将啸天全力挥舞的剑气拦腰切断，直指啸天而去。
没有丝毫犹豫，又是一道苍穹一击。
连续两道，是啸天现在可以做到的极限。再往后，便是剑气跟进不上。说到底，还是剑道修为不足。
终归只是手刀挥出，啸天两道剑气虽然不能阻止刀气的前行，可也削弱了它的威力，体型再小一圈。
已没有再度挥剑的余力，啸天只得鼓动仅剩的灵气缠绕在黑剑六合之上。
剑锋与刀气碰撞瞬间，啸天身上衣衫烂尽。
啸天用出所有的力气，依旧不能将刀气斩断，反而自己在刀气的推动下，身体不住后移，在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划痕。
“看来只能到这了。”
就在啸天绝望之际，黑剑六合嗡鸣声起。
看着黑剑六合，啸天微微一愣。
嗡鸣声再起。
这次，啸天似乎读懂了黑剑六合的心意，眼中精光乍现。
精疲力尽的啸天，凭空生出一丝气力，双手再次握紧剑柄，双脚亦是深深踩进地里。
“给我开！”
一往无前的刀气，在啸天这殊死一搏之下，最终被一分为二。两边刀气自啸天身侧划过，在身后爆炸。
啸天保持着双腿微弓，双手握剑的姿势，一动不动，甚至没有了大口喘气的气力。
徐渭看着筋疲力竭的啸天，眉头微皱。
最后那一剑，他看的真切。
那道刀气，之所以一往无前，是因为其中蕴含有徐渭的“霸气”。可是，不知为何，刀气中蕴含的“霸气”在最后一刻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侵蚀殆尽。
徐渭神色肃然，缓步向前。
啸天艰难的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看向徐渭，“徐...师兄，啸天...恐怕接..不了..你..那最..后半招了。”
盯着啸天注视片刻，徐渭转过身，说到，“王瑶姑娘，你应该会些水系治疗道法吧？麻烦你给啸天兄弟治疗一下。”
闻听此话，王瑶飞速上前，双手展开，一片青色水雾将啸天包裹。
“王瑶姑娘，啸天伤势如何？”
“伤势不重，只是一些轻微的皮肉外伤，不过啸天他灵气透支严重，需要静养几天。”
水雾萦绕中，啸天脸色渐渐好转。
待到啸天睁开双眼，徐渭开口问到，“啸天兄弟，身体好些了吗？”
“谢徐师兄关心，啸天身体已无大碍。”
“既如此，那最后半招你是否要接？”
听闻此话，啸天有些惊诧，一旁的王瑶更是瞪大了双眼，急忙开口说到，“徐师兄，啸天身体都这样了，别说是你的半招，即便是个普通凡人，一拳也能把他打翻在地。”
徐渭嘴角含笑，与啸天紧紧对视。
啸天的伤势，有目共睹，徐渭不可能不知道。既然如此，他为何还要说那半招之事？
啸天想不明白。
“要接吗？”
徐渭再度开口。
迟疑片刻，啸天开口说到，“那就有劳徐师兄了。”
听闻此话，徐渭微微一笑。
而一旁的王瑶则是心急如焚，刚欲开口，被啸天摆手打断，“放心吧，瑶儿，我相信徐师兄。”
“可你的身体...”
“没事的。”
看了看啸天，又看了看徐渭，王瑶最终还是转身离开，退回到空地旁边。
啸天刚欲挣扎起身，徐渭开口说到，“接下来这半招，你坐着就行。”
啸天疑惑的看向徐渭。
“我之前说过，今日我二人的战斗，你有不得不战的苦衷，我有应约一战的理由。而你的苦衷、我的理由，都在前面两招悉数兑现。一招为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招为我本可不予应而应之。
第一招是我应约而战的原因，我想看一下你究竟几斤几两，究竟是何实力。第二招是你应约而战的意图，不过我想你应该不知其是何意。
两招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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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本可功成身退。但我说过，若你两招皆可接下，我会最后再出半招。而这半招，即便是指示你来找我之人，也都不曾知晓。”
啸天看向徐渭，开口问到，“徐师兄，你本可不予应而应之，是否也是因为背后有人指示？”
“指示谈不到，勉强算是请求。”
“那啸天能问下，那人究竟何人？”
“闵院长。”
啸天眉头微皱，一脸不可置信，“闵院长？”
“正是。那日闵院长前来找我，说你回来找我切磋，他希望我能应下此战。”
忽的，那日方老让啸天易路而行的画面，一幕幕在眼前呈现。啸天似乎明白了方老为何突然让自己易路而行，也明白了为何他在说出那番话时神情有些沉闷。
“那么，徐师兄，你可知闵院长此举为何？”
徐渭微微一笑，“很简单，为了我身上的霸气。”
啸天仔细回味着徐渭那道刀气，虽是力量不大，却是一往无前。也就是此刻，啸天才真正明白，之前胖子和徐亮说的，徐渭身上那股霸气的真正含义。
“可我还是不明白，为何闵院长这般费心，让徐师兄你教授我霸气？”
徐渭摇了摇头，“我要说明二点，其一，我们今日只是切磋，并非教授。其二，闵院长屈尊找我，确是我应约而战的理由，但也仅限于切磋。无论哪一点，我都不会教授你霸气的修炼。今日和我与同门切磋一样，能否从中领悟霸气，全看你们自己。”
啸天低头思索片刻，“闵院长如此大费周章，想来徐师兄身上的霸气有着不得对外传授的限制。”
徐渭点了点头，随即神秘一笑，“你说的不错，但那只是对于其他同门而言。”
“其他同门？”
“这些都是后话，之后有机会再与你细说。我要出招了，你准备好了吗？”
啸天点了点头。
徐渭翻手从星灵戒中取出一纸黄绢，接着将黄绢扔至啸天头顶。黄娟飞至空中，道道灵光从黄绢之中射出，打在啸天周围。
灵光过后，一个半圆形的罩子将啸天包裹其中。
看着将自己包裹的罩子，啸天一脸疑惑。
徐渭声音响起，“这是极意法阵。”
“极意法阵？”
“我身上的霸气之迷，答案就在这法阵之中。这法阵黄绢我仅此一枚，法阵维持时间只有一个时辰，你抓紧感悟，莫失良机。”
啸天点了点头，将目光放在法阵之中。
此法阵极为神秘，除去脚下阵法和光幕之上有剑形倒影四处流窜，其上更有许多繁复至极的符文。
突然，法阵之中一道低沉略带慵懒的声音响起，“六道之外，无灵之道。无性之气，周游诸身；无根之灵，气海之上。无灵极意，无道之道；以气锻灵，以灵炼气。生根筑气，可入极意；极意已成，意志乃生。”
这些文字太过玄奥，啸天一时无法参悟，只能将其牢牢记在心中。
就在啸天仔细体会刚才话中之意时，六柄宝剑在法阵之中生成显现。这六柄宝剑并非神品利器，而是由灵气汇聚而成。
剑形灵气出现的瞬间，法阵之中迸发出一股强大的剑意。
“好强的剑意！”
六柄剑形灵气围绕啸天快速转动，在剑形灵气的围绕之下，啸天气海之中的灵气仿佛受到牵引一般，疯狂涌出体外，与那六柄剑形灵气交织纠缠，后将啸天围绕。
啸天闭上双眼，心中反复默读着刚才听到的文字。
“六道之外，无灵之道。无性之气，周游诸身；无根之灵，气海之上。无灵极意，无道之道；以气锻灵，以灵炼气。生根筑气，可入极意；极意已成，意志乃生。”
天地道法，无外乎水火土风木雷六系道法，而在六系道法之外，只有三百年去风正阳开辟的无灵之道。
与六系灵气不同，无灵之道体内灵气并无属性差异。没有灵火入体，所以无灵之道体内亦没有生成灵根。
可啸天从周身的六柄剑形灵气中可以感受到，其中并无水火土风木雷六系灵气属性，应该是无灵之道体内灵气无疑。但这剑形灵气之中，却包含着强大的剑意。
“修剑到足够境界是可以出现剑意，但剑意都是在剑法招式之中，体内灵气应该没有变化才对？徐渭师兄的灵气中那股霸气，难道？”
“无灵极意，无道之道...”
“生根筑气，可入极意...”
看着法阵中陷入感悟的啸天，徐渭笑着点点头。
“气海大星也就罢了，竟然是气海十三星。这样的天赋，应该会大有收获。”
“生根筑气，可入极意...”
“以气锻灵，以灵炼气...”
“不对，无灵之道应该无法生成灵根，难道我之前的认知是错的，无灵之道可以生成灵根？”
......
“时辰到了。”
随着徐渭话音落下，围绕啸天运转的灵气回到啸天体内气海，而那六柄剑灵剑气，一柄柄相继刺入啸天体内，消失不见。
仍沉寂在方才法阵之中的啸天，虽然睁开双眼，却是双眼无神。
“之前的切磋你体力消耗殆尽，刚才的领悟又极为消耗心神。你先回去休息吧，晚上我过去听风崖找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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