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提前

王宗敏:“啊?要准备的东西,我觉得既然是防守渡口,那就需要建立防守阵地,掘壕列栅时间太长。我军于旷野防虏骑突驰,一般用车营,要不制作偏厢车,车子之间摆上拒马。”

明朝后期,明军喜欢使用车营对抗蒙古骑兵,车子左右有挡板的叫偏厢车,上面有射击孔,车上装有佛郎机等速射炮。士兵在车上有车厢掩护,可以放心射击敌人骑兵。车子可以首尾相连结成环形阵地防止被人绕后攻击。

这种车营对抗蒙古人很有效,但是对付后金则屡次吃瘪,萨尔浒之战在尚间崖,努尔哈赤率1000人带头冲锋,一下就冲垮了龚念遂3000人的车营。

究其原因,是蒙古人作为马背上的民族,习惯上一般不会轻易下马,骑在马上如何攻破车营?但女真人就不一样,该下马时就下马,刀砍斧劈,或者直接翻越,车子根本挡不住。

还有拒马,这种人字形的木架容易移动,是很常见用来阻挡骑兵的装备。萨尔浒之战中朝鲜军大部装备火绳枪,躲在拒马后开枪,但猛冲而来的后金敢死队下马后向旋风一样移走了拒马,目瞪口呆的朝鲜军直到后续冲来的后金兵大刀要砍到头上,才反应过来扔了枪就跑。

许加银:“这些好像挡不了建奴多久。”

王宗敏:“我想起来了,上次我们用渔网解决了勒梅的手下,这次我们也多搞点渔网?”

“渔网只是出奇制胜的方法,敌人有长武器就能挡开拨走。”

“那在阵地前多洒点铁蒺藜?”

许加银:“你有那么多铁吗,几天能制作多少?”

看来,常规的武器很难在短时间内建立一个稳固的阵地。王宗敏最后说:“那还能用什么?也许用鹿角可以,但是这么多鹿角很难运到前线,而且埋鹿角也挺花时间的。”

鹿角不是真的梅花鹿的角,是指像鹿角形状的多分叉树枝,顶端削尖“种”在地上,可以防止骑兵冲击。

许加银:“张青一你继续带骑兵参加合练,陈焕全你则负责训练步兵,特别是他们会使用这些新发下来的装备。”

“至于你,王宗敏。明天一早我到你那给你个图纸,你按它来制作。”

王宗敏:“制作什么?先透个底可以吗?”

许加银:“明天你就知道了,我们要制作的当然是神器了。”

按黄进的计划,五天后一早就全军出发。为了保密,真实计划只限把总一级知道,对下面说是要到镇武堡和西平堡之间的河边设立大营防守。计划扎营休整两天后,就乘夜直奔西宁堡过河偷袭,所以留给许加银他们准备的时间并不多。

转眼到了第五天,一早大军开拔,中军游击孙得功来给他们送行。许加银第一次见到这位后来献出广宁城的汉奸,只见他仪表堂堂,一脸正气,给各位将官说了几句要英勇杀敌、报效皇上的话。

“看来汉奸投降前,外表上是看不出来的,而且往往都很有欺骗性。汪精卫还是美男子,整天说要追随孙中山革命。”出征仪式颇为无聊,许加银找蔡姬出来聊天。

蔡姬:“那当然,其实没有人必然就会当汉奸,有时一念之差,或者环境影响,就会走上不同道路。主人你当时在莫浑洛手下汉奸就当得很好,我还以为你要假戏真做。”

“我会是那种人吗?当然是假装的。”

“那难说,如果这次进攻失败,你被后金抓住了,你会为了保命,投降当汉奸吗?”

“这个嘛,你为什么不看好这次行动,会失败得很惨吗?”许加银果断转移话题。

“明军对后金屡战屡败,用脚趾都能想出不可能获胜,但惨败到被抓住,以主人这么英明神武,应该不至于,这只是假设。”

历史上王化贞组织过多次对后金的进攻,具体战果史书没有记录,只有熊廷弼指责他几次冒然进攻都失败了。既然没有说损失多少,那大概率只是小败,估计明军是一遇到后金主力就逃跑了,并没有大的损失。

大军开拔,一个营的军队,加上临时征用的民夫、车子,队伍浩浩荡荡延绵数里。黄进见军容盛大,也豪情万丈:“我军此战必胜,诸位可要戮力杀敌,大丈夫建功立业正在当下!”

对于王化贞这种以攻为守的做法,许加银认为战略上倒是没什么错,问题在于执行这个任务的军队,能力真的足够吗?

行军到了预设营地,路途劳顿的军队都纷纷休息,许加银也想好好休息一下,但很快黄进却召集他们几个部将来议事。

黄进:“按计划我军本该在这休息几天,和水军约好日期后再进攻。但一来与水军时间难以确定。二来金贼的奸细众多,我军在这久等,恐怕奸细将消息泄露,那偷袭就很难成功。所以我决定,今晚就出发,明天一早进攻!”

郑千总:“大人,这样更改计划,恐怕不妥吧,有没巡抚大人首肯?”

黄进:“这就是巡抚大人意思,来之前他已经吩咐过我,如果觉得时机好,可以提前发动偷袭。”

许加银心想:“原来王化贞早就决定了今天就偷袭,却只告诉黄进一人不让我们知道,看来王化贞有点小聪明,想骗过后金奸细。”

邓千总:“今天将士行军已经很劳累,晚上再赶路,恐怕明天已经无力作战。”

黄进:“偷袭就讲出奇制胜,连夜行军算什么?当年李愬雪夜取蔡州,如今天气这么好,我军难道不如古人?”

两名千总还是不太愿意的样子,黄进就问许加银:“许千总你看如何?”

许加银:“兵贵神速,如果消息被建奴得到,调集大军埋伏,我军更危险。恕下官直言,要么今天就进攻,要么就拖上十天半个月,等建奴以为我们真的驻防再进攻。至于夜晚行军疲惫,其实主力骑兵可以现在休息,三更后出发。步兵现在就出发是累,但只要防守渡口,影响不大。”

黄进:“好!不愧是杀过建奴的人,有见识。郑千总邓千总,你们勿要多言,快去准备。”

早就知道要夜间行军,所以许加银准备好足够的火把,并找两晚进行过夜间行军训练。所以这一路上还算顺利,快到三岔河时,许加银下令熄灭火把,摸黑前进,这速度就慢了下来。

许加银先派了一支精锐的小分队到河边侦察,没有发现敌军。就迅速在河边组装一只羊皮筏,然后派出十人的侦查小队过河,同时传令后队跟上。

不久过河侦查的小队在对岸摇动绑在盾牌内的灯笼,意思是:“河对面没有发现任何人。”灯笼绑在盾牌内,是为了防止灯光暴露到后金方向,给后金发现。

看来后金并不知道偷袭计划,也没有安排人在对岸监视,一切看起来很顺利。

许加银下令将全部皮筏组装好放在岸边,然后命令大队抓紧时间休息待命,等待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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