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不是一拨

“公主说的是。”

在最开始的搏斗中,林函因为投鼠忌器胳膊上受了伤,这会儿已是疼痛难忍,但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除了后来被杀死的二十几具尸体,最开始那个人反复挣扎下依旧被留了活口,半死不活地被拖了过来。

因着暗卫的身份不适宜出现在人前,在执行完任务后,几人已经下意识地闪到了暗处,只留下林函几人来做善后工作。

在凌月的眼神示意下,林函干脆利落地命人把其他几个死人的衣服都给剥了,正如料想中那般,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大小不一,新旧不一的刀伤剑伤。

细看之下,那些个疤痕已经渐渐变淡的陈年旧伤,又跟普通的剑伤有所不同,根据伤口形状不难判断是弯钩所致。

弯钩是南楚那边独有的武器,南楚人口少,几乎到了全民男子皆要服兵役的地步,而这些就是他们才参军时打斗训练时留下的伤疤。

这些并不算什么秘密,林函稍稍一解释,百姓们就能明白其中关窍,纷纷认同其说法,之后又忙不迭跪下跟凌月请罪。

幸亏凌月当机立断地解决了这些人,又心细如发地一一指出疑点来为朝廷自证清白,这会儿只怕已经引起动,乱,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更不可收拾的局面了。

“不知者不罪,你们已经深受其苦,本公主如何会怪罪你们?”

凌月温和地说了一句,亲自躬身把跪在最前排的一个老人家扶了起来,又继续安抚其他人道:

“夜深霜重,大家都早些回营帐里休息吧,且先辛苦些,待明日补给的药材和粮食到了,咱们的情况就会好许多。”

对百姓来说,凌月这样尊贵的身份能冒着冻雨亲自到乾州来看望他们,心里已是感激不尽,又得了这样的承诺,纷纷感激涕零,齐齐叩首再次感激凌月。

经过这场波折,心里安稳许多的百姓陆陆续续返回到自己的营帐中歇息,人群散去,林函正准备带人把这些尸体都挪走,凌月就先一步道:

“你胳膊受了伤,且先去找大夫瞧瞧,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

任何时候身子都是最重要的,林函常年跟在言胥身边,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公主,属下没事……”

林函话音未落,言胥就打断道:“去吧。”

“是。”

自家公子都发了话,林函也不好再推辞,拱手行礼后转身退了下去。

人群散去,四周骤然寂静下来,凌月身边就只有言胥一人。

“公主可还好?”

言胥上上下下打量了凌月一圈,确定对方没有受伤也的确没有受到惊吓,微微蹙着的眉心才渐渐松了几分,正想再说什么,却见凌月抬眸看了看天上高悬的明月,莞尔道:

“言胥哥哥,月色这么好,我们慢慢走回府衙可好?”

“好。”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适才那惊险的一幕言胥至今想来还觉得脊背发凉,整个人下意识地警惕起来,只怕再出什么意外。

“言胥哥哥,你不用这么紧张。”

跟言胥比起来,凌月的精神状态显然更轻松些,莞尔笑道:“不是都说公主是金枝玉叶,有天神护佑么,那自然没什么邪祟能伤的了我。”

“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开玩笑。”

言胥知道凌月是在宽慰自己,有些哭笑不得地勾了勾唇,“公主应该也察觉到了,这些人并非全是南楚士兵。”

言胥心思极为细致,适才查看尸体时就察觉到不对劲,但这样的话若当着百姓的面说出来,势必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才暂时按捺下来。

“我看出来了。”

凌月自然不需要在言胥面前掩饰什么,直截了当地冷哼一声:“原以为他们能折腾出什么厉害的花样来,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从一开始凌月就知道,这次的事绝不仅仅只是那些个被遗忘掉的南楚士兵所为,必然是跟京城某些人有关联。

眼下所见,更是印证了这个推断的正确性。

听到这话,言胥微微沉吟道:“那个留下的活口,林函会带去刑房连夜审问,想来能撬出些有用的消息。”

虽然言胥素日里留给世人的皆是温文尔雅的形象,但凌月是他的软肋,但凡敢对凌月不利的人,他都会毫无犹豫地将其连根拔起。

“这是自然。”

凌月含笑跟言胥对视一眼,“审吧,无论审出什么都第一时间把消息放出去。”

有些人,大概已经……迫不及待了吧?

“好。”

对于凌月的打算,言胥自然能想的明白,沉吟片刻后终究还是继续道:“这里的情形臣能控制住,公主明日就返程回京吧。”

消息仅凭这两百多里路是挡不住的,只怕不必等到明日天亮,凌月人在乾州的消息就会传到京城去,到时候不知道还要出现什么危险。

“我走了,岂不是没有他们施展的机会了?”

凌月既然敢出京城,就是做好了应对各种棘手情况的准备,自然不会只露个面就离开,只淡淡道:

“言胥哥哥,不如我们打个赌,看看谁的人会先动手?”

凌月虽然没把话说的太直白,但其中的意思却是不言而喻,很显然言家的人也不会放过这个能够除掉言胥的机会。

“……”

在短暂的沉默过后,言胥的态度变得越发坚决,一字一顿道:

“明日一早,臣就对外宣称公主已经离开乾州,公主绝不可以再在公众场合出现了。”

他能不能护得凌月周全是一回事,但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凌月置于危险之中,这是言胥多年来一直不曾撼动的底线。

这其中的考量凌月也明白,便也不再跟言胥坚持,爽快答应道:“是,我一定把自己藏好,不给你添麻烦。”

“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话说到一半,言胥也意识到没必要去解释这个,便也转了话题道:“公主,乾州的情况远比我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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