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雨晴回笼觉又睡了两个小时,醒来已经六点多了。
她起床洗漱,喝粥,再收着药方出了空间。
她抬头看了一下香丫。发现香丫竟偷偷哭了。
“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李雨晴着急地问。
香丫转过身看着她,眼泪巴巴地说:“没有不舒服……”
“那你怎么哭了?”
“姐姐,我想我奶了!”说完又忍不住哭了。
李雨晴心疼地抱着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哭吧,我们就想一下下吧,只哭一下哦,因为奶奶要是知道你难过,她也会难过的。”
“呜~呜……”
姐姐的怀里真温暖啊!香丫想。她只哭了一下下,就自己擦干了眼泪,对了李雨晴腼腆地笑了。
李雨晴放心地摸摸她的头:“你饿了没?姐姐去给你做早饭了,你再躺一会。”
她看见蒋大娘蒋老伯比她们还起得早,蒋老伯都已经去做饭了。
出门,刚好卢姐也打开门。
“李姑娘,你早啊。”卢小英主动打招呼。
“卢姐早。你去哪啊?”
“我想回趟家。”卢小英犹豫了一下,期待的问她:“李姑娘,我要回婆家拿治病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我女儿啊?”
“行啊!你去吧。”
卢小英开心地笑了,露出一双梨涡,长得挺好看的,就是有点黑。她虽然不挣钱,可种田种地家务活可没少做。
听到李雨晴的肯许,她急匆匆地出去了。
卢小英打算好了,今天一定得回去要钱,哪怕她知道很难要得到。要是真的要不到,她就回娘家借。
李雨晴答应了照顾娟娟,所以多熬粥的时候多煮了一些粥。加了猪肝白菜一起熬,香浓可口。
她自己已经在空间吃过了早餐,所以她就装了两碗粥。
一碗拿给香丫,见她能自己吃。李雨晴就戴好口罩,端着粥来娟娟的病床旁。
见娟娟脸色还好,就是老咳嗽。摸摸她的额头,还好,不是很烫。估计发着低烧。
娟娟也不用喂,自己能吃。
肺结核一般是上午体温正常或者发低烧,到下午又会发高烧了,反反复复的。
见娟娟边吃边看着自己,李雨晴笑着说:“看我干嘛!”
“我……我觉得姐姐……咳咳…咳咳……姐姐……你真好看!”娟娟大着胆子和李雨晴说话。
“哈哈,谢谢你的夸奖了!你也很好看。”
娟娟长得确实很好看。鹅蛋脸,双眼皮眼睛大大的,是漂亮型的女孩。香丫的眼睛是厚眼皮,眼睛不大,脸小小的,是可爱型。
等两个小姑娘吃完粥,又给她们两个喂了药,换了药。她洗了碗,用开水煮碗。
她一边做事一边想着今天要做的事:要去买点肉菜,纸笔和书籍。
不知道卢姐回去能拿医药费来没有。看她丈夫那种人,估计难。
她身上还有二十几两,红包她也准备好了。如果卢姐真的没要到医药费,就给她!
来到大堂,陶大夫已经到医馆了。这时的医馆没有病人,大家都还闲着。
刘大夫也到了,他看起来比陶大夫更年长。白花花的山羊胡须,连眉毛都花白了。
陶大夫和刘大夫在讨论事情,李雨晴站在楼梯口听了一会儿,他们说正是痨病的治疗。
看着刘大夫摇摇头叹气,李雨晴猜想是不是治疗痨病有困难。
她上前有礼貌地向两位大夫打招呼。
“大夫,早上好!”
陶大夫见是李雨晴,笑着回应:“姑娘早!”
然后他向刘大夫介绍:“这位是住肆号房贰床的家属。”
“刘大夫号,我叫李雨晴!”她顺着杆子自我介绍到。
“姑娘好!”
“陶大夫,请你为我妹妹检查一下伤吧,看看多久可以回家。”李雨晴说。
“今日我坐堂,等会儿就去巡房,你先上楼等一下吧。”刘大夫对她说。两个人总是一个外出看诊,一个人留在医馆。
“好的,谢谢刘大夫!”李雨晴笑着上楼去了。
她把帘子拉上,小心地为香丫换了干净的衣服。从昨晚开始,天气就很闷热,身上出汗黏腻。
又给小丫头梳了两个包包头。
做完就等着大夫上来。
他们的房门是打开的,随时可以听见走廊的动静。
她听着隔壁房说话声就知道大夫已经上楼了。
不一会儿就听见刘大夫的声音:“小姑娘,你娘亲呢?”
已经巡到娟娟那儿了,李雨晴赶紧带上口罩过来。
娟娟低着头不敢说话。李雨晴帮她回答:“她娘回家一趟。您有什么话跟我说也行。”
刘大夫看到李雨晴戴着口罩,惊讶地说:“李姑娘为何戴面罩?”
李雨晴解释说:“我在京都时见到大夫给病人看诊是这么戴的。是为了防止传染上病。”
“原来如此!”刘大夫点点头说,“这痨病的却会传染,如此,既然戴上面罩确实有必要。”
他也决定让老婆子买几条绢布,京都的大夫都带面罩,他也戴。
“李姑娘,这小姑娘的痨病……”他叹了一口气,“从古到今,痨病都没有法子治好,若是在病者咳嗽初期,还有可能治好,可如今,她的病情太严重了。我医馆实是没办法治。”
李雨晴也知道,古代人得了肺痨就很难治好了。像鲁迅就是因为肺结核去世的。别说这小小的羊角县的医术了,就算到了静江,到临安,也是差不多的。
她说:“大夫,娟娟这么小就得了痨病,实在太可怜了。请您救救她吧!”
“要是有办法我静安堂一定会救。只是……不说治不治得好,光说这吊着命,吃药都要花上一年半载,这药费,很是不便宜啊!”他如实地说。
李雨晴犹豫了一下,说:“刘大夫,您等我一下!”
她跑回病房,从香丫的枕头边拿出包包,翻出药方。
“大夫,我在京城的时候见到一些治好了的痨病病人。我还打听到了一个治疗痨病的药方,您看看是不是真的。”她打开纸,递给刘大夫。
“哦?”刘大夫立刻拿着纸看了起来。他还没听说痨病也能治好的。
只见他皱起眉头思索起来,一会儿又激动起来,他两撇白眉飞了起来,布满细纹的眼睛都亮了。
“李姑娘,你这张药方先借给我看看。”说完不等李雨晴答应救急冲冲下楼去了。
李雨晴看到大夫的反应,心里就有些放下心来了。看来这方子对治疗痨病是有希望的。
她安慰了一下娟娟,让她别担心。她娘很快就回来了。等大夫研究好那药方,你就有救了。
可娟娟还是有些低落。
“我娘,不会拿到银子的。”她说完就忍不住哭了。
“别怕别怕,你娘一定会救你。就算没有银子,我们会一起想办法救你的。”李雨晴肯定地说。
不管花多少钱,能救一条人命,不,要是真的有效,就能救很多很多人,花再多钱都是值得的!
“陶老弟,你先别走!”刘大夫叫住了出门看诊的陶大夫。
陶大夫和春发听见刘大夫激动的叫声,停下脚步,走回了医馆。
“刘老哥,何事啊?”
“你快过来!”刘大夫来到药柜前,眯着眼睛研究着。
陶大夫好奇地伸过头去看。药方上的药材他最熟悉不过了,可这是什么药方?
“这是?”他问。
他和刘老哥在医馆坐堂多年,论资历刘大夫比他高多了,很多时候他都要向刘大夫请教。两人也时常争论不休,这刘大夫的医术他是佩服的。见这会儿他毫不私藏地让他看药方,他也感觉这药方不平常。
“好!好!妙啊!”刘大夫连连赞叹。“这药方真是妙啊!”
“这是什么方子?”陶大夫也顾不上什么客气,抢过来就念。
“鳖甲75克,天冬50克,秦艽、地骨皮、柴胡各35克,生地50克,桑皮、半夏、知母、紫菀、黄芪、赤芍、甘草各30克,党参50克,茯苓、橘梗各20克……”
“老哥啊,这是?”倒是像平喘止咳的药方。可这些药的药性复杂,互相影响,他也拿不准了。
“用这方子治痨病,怎么样?”刘大夫有些得意地问。
陶大夫一惊,“这……这果真是治痨病药方?”
鳖甲护肝,天冬养阴清热、润肺滋肾,秦艽清湿热,止痹痛,退虚热,地骨皮、柴胡治肺热咳喘……
果然是妙!陶大夫也觉得这确实是好药方。
“刘老哥是要用这药方?”
“嗯!不过,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斟酌。有些药的用量还得再改变。”刘大夫摸摸山羊胡须,“得慢慢来,患者年纪小,药性太烈会承受不住。”
“好,如此就试试这药方。若是真管用就太好!”陶大夫激动的地说。“老哥有何进展,定要和我说啊!”
刘大夫只对他点点头,看都没看他,眼睛都没离开过药方。
他真想留下来和刘大夫一起研究药方,可是外诊已经等不及了,他只好带着春发出门了。
刘大夫叫春来取药,磨药。
又磨了磨墨,给他的好友写信。他的好友姓陈名言。十年前他曾在三福田坐诊,认识了年轻却医术高明的陈言,便有心结交。这陈言也不拘一格,竟和他这老头子相谈甚欢。
别看陈言年纪轻轻,医术却不比他这行医几十年的人差。十几年过去了,他们一直有书信往来。这陈老弟的医术也达到了他想不到的境界。
他把药方抄了一份,再说了些其他的话,就把信装进信封。叫春来拿去马递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