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冬阳稳住气息，唱完第一遍。
一旁看着简易吉他谱的沐晨曦，脑海中已经明白了旋律的走向和每一句的切入点了。
“还不错，如果早点收到你这首歌，说实话，我会把原来那首给换掉。”
“但你的表情很敷衍。”陈冬阳嗓子有点不舒服，用一次性水杯接了一杯水润润喉。
是的，虽然《明天你好》这首歌，质量很不错，但上帝没有吻过陈冬阳的嗓子，或者说陈冬阳还没完全融入这副躯壳。
“好了，下次发专辑的时候，我就用你这首歌吧。”
沐晨曦面无表情，并非是敷衍，而是觉得有些可惜，为什么学弟的才华，在疯了以后才展现出来，为什么她要在等待蔡石乾的灵感的时候，跑去西欧旅游。
如果换成这首歌，稍微打磨一番，稳住前十，绝对稳妥！
“慢！”
沐晨曦将记录歌词和弦的病例报告放进包包里。
“怎么？你不放心我？”沐晨曦以为陈冬阳一朝被蛇咬，担心她拿着作品成果就跑了。
陈冬阳摇了摇头，他想一鸣惊人，既然这首歌不能满足她，那就再下猛料。
他抽出第二张空白病例纸，开始了默写。
“遇见？”沐晨曦看着陈冬阳写的标题。
众所周知，金曲歌后孙女士，人称“冷门歌手”。
“若不是她是我住院以来第一个看我的人，我才不会把这首歌交给她来唱。”
陈冬阳写完简易吉他谱版本的《遇见》最后一笔。
“啪！”
沐晨曦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吓得陈冬阳连圆珠笔都抖掉了。
“这首，不，这两首我都要了，多少钱，你开个价吧。”沐晨曦见猎心喜，语气坚定道。
这就上钩了？
岂止上钩，此刻的沐晨曦异常亢奋，她脑海中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她准备现在就把陈冬阳拉出去，带到录音室里，一个一个音的试，把这两首歌的音谱全，然后录进专辑里……
至于公司已经制作出来的三万张实体专辑，不在她考虑范围内。
陈冬阳深思熟虑后，左手竖起一根手指，右手一个“布”。
“六万？”
“10万一首，外加歌曲收益的百分之五十。”
疯了吧，沐晨曦如是想到。
界内绝大多数的词曲都是“一锤子”买卖，也就是除了署名权外的买断，早些年经常出现原曲的作者，版权不在他哪里的情况，甚至有时候默默无闻的新人遇到强横的公司，连署名权都会被买下。
而以这两首歌的水准，沐晨曦心底的价格是30万的友情价，这已经溢出市场价许多了。
“明天我会带合同来找你。”沐晨曦说完这句话后，是真的打算走了。
临走前，陈冬阳将《遇见》的谱也给了沐晨曦。
“你不怕我吞了你的作品？”
对此，陈冬阳回以一个淡然的微笑。
不是他看人准，而是他有把握，唱《明天你好》的时候，沐晨曦手机没有动，没被录下来。
至于两张简易吉他谱，又不是简谱，他一点都不慌。
沐晨曦她要是能凭借简易吉他谱唱出接近原曲的水平，我陈冬阳从此退出歌坛！
好吧，他现在这状态，已经算出圈了。
脑海中，那个穿着红色裤衩在马路上蛙泳的画面，挥之不去。
听到门锁动的时候，趴在门外偷听的一伙人急忙散开，假装在附近徘徊。
待沐晨曦远去，护士小姐姐好奇道：“林医生，这位沐小姐真是位歌手啊？”
林医生推了推眼眶，“严格说，他还算不上歌手，只是全国校园十佳歌手的第一名，不过以他们家的财力，想要让她出道，轻而易举，沐宇娱乐的千金呐，也不知道为什么毕业了一年才准备出专辑。”
护士小姐姐以同道之人的眼光看向林医生，
“那她今晚过来，不会是专门给陈冬阳唱歌的吧，这待遇……”
“嘘……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好，不要到处说。”
“明白！”护士小姐姐配合的。
“对了，你是不是好奇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林医生双手负背，忽地转身过来和护士对视。
护士刚摇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母校在松江戏剧学院隔壁，著名的‘四和院’之一，当年的活动，我在现场。”
……
当晚，沐晨曦风急火燎地赶回公司，径直来到董事长办公室，将那两张病例报告拍在桌上，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爸，让仓库的把我那些专辑都封存销毁了吧。”
‘这丫头，发什么疯啊。’沐天歌握拳捶额。
沐天歌，老牌歌手出身，后面发迹了，便开始自己当老板，凭借着多年积累下的人脉和资金，虽然距离成为四巨头还有很大差距，但也让沐宇娱乐跻身同国内行业前十。
而沐晨曦大学毕业就出去毕业旅游了半年，然后跑去伯奇里音乐学院进修，回来才说要当个歌手，要不是他老爹眼光看得远，提前向其他词曲人邀歌，她能这么快出完专辑？
“您先看看吧。”
“看什么，病理报告？这谁写的歌词啊，咋写在这玩意上。”沐天歌觉着有点晦气，尤其是沐天歌注意到这医院的抬头还是精神病医院后，干脆将纸摊在桌上看。
咦？
不对，这两张纸上，分明是两首歌的雏形。
看着上面标注的和弦名称，还有节奏类型，沐天歌一时手痒，起身来到落地窗旁，拿起那把他第一次开演唱会用的木电箱琴，坐在老板椅上，演奏了起来。
只弹不唱，他在摸索着旋律走向。
十分钟后，他抬头问道：“这是两首好歌，有金曲之姿。”
“你从哪儿弄来的，版权在谁手里？”
报告上，并没有写词曲人，沐晨曦还念叨陈冬阳心真大，或者说对她是真的放心。
“傻瓜。”沐晨曦喃喃道。
“什么？”沐天歌看着自家女儿一副奇怪的表情，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如您所见，香山南精神病医院。”沐晨曦歪着头撇撇嘴道。
这下可让沐天歌犯难了，出于歌手的直觉，这两首歌应该由音色出众的女歌手来唱最为合适，但以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他还想不出是那位住在精神病院的音乐人能写出这两首好歌。
“陈冬阳。”沐晨曦揭开谜底。
“谁？”
“就是前几天上了头条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