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络芳早就知道温寒侨是个不好惹的人，但这次才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
一个人到底可以无底线到什么地步，才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狠狠的扒开别人的伤口，还在上面撒盐，以此达到目的。
“你想做什么，让我儿子进监狱吗？”
“当然不是了，在我看来，你儿子所犯的错误还远远没有达到那个地步。”
“那你要做什么？”
“于律师在官司上从未输过对吧，不对…应该是输了一次，和林策离婚那次，老实说，如果法庭上面可以纪实录像，我还真想看看你们两个各自本人诉讼的模样。”温寒侨的脸上还真的露出了极大的兴趣。
“……”于络芳的手在桌子下面捏成拳，这里是温寒侨的地盘，她完全掌握不了主动权，此刻只能任由他调侃。
“不知道这份诉讼，于律师可不可以搞定。”
温寒侨推给于络芳一则文件。
于络芳有些紧张的打开。
片刻后，她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温寒侨道:“你…要和温平城林秀玉断绝亲子关系？”
“对。”
“法律上没有这条规定。”
“所以才需要于律师你，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让林秀玉和温平城同意的。”
“为什么你不自己去说服他们？”
“不想和他们见面。”
简单粗暴的理由。
于络芳无奈的摇摇头:“这个我真的做不到，何况你和温平城林秀玉的和谐形象已经深入大众的内心，如果这个时候闹官司，对你们都没有好处。”
“那就是，做不到了？”
于络芳突然觉得后背有点发麻，温寒侨那冷漠的眼神实在是太恐怖了。
“…真的做不到。”
“于律师，你想见你的儿子吗？”
“什么？”
“十五年，连自己儿子一眼都没有见过是什么感觉？恐怕常人根本无法经历，所以我很佩服你，即使这样，居然都没有一点想要把儿子抢回来的欲望。”
这话简直扎了于络芳的心，谁说她没有试图把孩子抢回来，只是她根本没有办法从林策的手里把孩子抢回来，她真的无法赢他。
不知不觉，于络芳眼里蓄满了泪。
可惜，温寒侨不是那种见别人流两滴眼泪就会心软的人。
“我可以让你的丈夫同意你儿子进门，也可以让林策心甘情愿的把孩子还给你。作为交换，你替我搞定温平城和林秀玉，足够公平吧。”
“我说过了，我没有办法…”
“那就想办法。”温寒侨不客气的打断她，“如果你做不成，不单单无法要回儿子，可能连顾风炎，下半辈子都要在监狱里面度过了，我手里可不止他一个把柄。”
“你…”
“互惠互利，你应该懂这个道理。”
其余的，温寒侨也不会再多讲。
反正现在放在于络芳身上的只有两条路，要不答应温寒侨，放手一搏，也许最后还能有一个好结局。
要么，就一败涂地，眼睁睁看着顾风炎从她的身边离开。
后来，于络芳独自在这里坐了一个小时，终于抓起了温寒侨留下的那份文件。
只要不遇见林策，她一定能赢。
——
第二次开庭。
周雪静作为证人出庭的时候，顾风炎的表情十分难看。
他怎么也想不到，周雪静会背叛他。
在询问的时候，对方律师毫不犹豫的搬出了她和顾风炎的关系做文章。
“周小姐和我的当事人曾经是恋人关系，但是因为感情破裂，最后分手。分手之后，周小姐不仅一次的纠缠我的当事人，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需要钱。”
辩方律师似乎早就有准备，拿出了周雪静父亲的欠债记录和还钱记录。
“周小姐，请问你替你父亲还债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顾风炎给我的，但是我们两个没有谈恋爱，我只是他众多情人里面的一个而已。”
“是吗？那你的心里对我的当事人有没有怨恨的情绪在呢？”
“没有，我很明白我们两个的关系。”
“法官大人，这是周雪静小姐在社交平台上面的小号，从两个月前开始，她便在社交平台上发含有侮辱性词语的语句，在贴吧论坛上面刻意摸黑我的当事人，如果说这样都没有恶意的话，那我实在是不知道什么样才叫做恶意了。”
周雪静在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脸都绿了，她明明很小心了，为什么他们会知道？
“周雪静小姐，对此你有异议吗？”
“…没有，确实是我发的。”
法庭上，下意识的，周雪静完全不敢撒谎。
辩方律师问完了，顾风炎的脸色也稍微好了一点。
轮到林策，他并没有就刚刚的问题开始反驳，而是直接问:“周小姐，你认为被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很变态。”
“比如？”
“他喜欢虐待，不管是言语上面的还是身体上面的，而且动不动就发脾气，我右手臂上面的这个疤就是因为他无端生气的时候用雪茄的烟头烫的。”
“难怪，所以你才会在社交平台上面说一些发泄的言论吗？”
“是的。”
辩方律师跳出来:“我反对！”
法官直言:“反对无效。”
林策继续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离开他？”
“我没有办法离开，他拍了我的裸照，他说过，如果我敢背叛他，他就会向所有我认识的人散发这些照片，让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在别人面前抬起头来。”
“那你现在为什么决定站出来呢？”
“因为不想更多的像我这种没有背景的弱势群体再受到这种人渣的伤害了。”
“靠，我tm没给你钱吗？当个表子还要立牌坊！你贱不贱啊！”顾风炎一拍桌子怒骂道。
“被告，注意你的言辞。”
“不好意思。”辩方律师满脸尴尬，他真的好想扯个胶带把这家伙的嘴巴给缝住啊。
周雪静则是做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倔强的道:“是表子又怎么样，反正我今天站在这里，也没有打算和你继续下去，顾风炎，你自己去找下一个愿意受你折磨的傻子吧。”
今天的庭审明显就有搞头多了，但苏湫坐在旁观席上面，两眼空洞，似乎与世隔绝。
今天温寒侨有事没有来，是楚允陪她来的。
也不能算陪，只是为了收集资料。
见苏湫出神，他戳了戳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力道重了些，楚允只是轻轻的一戳，她竟然直接直直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