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今时内力不比他差,自然也听到了,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只觉不畅,便怼了年初,“就你知道。”
年初:“……”邪火!
顾小安啥也没听见,疑惑地跟在两人身边走。
大人的世界真奇怪……
这一路上说说笑笑又没重物,倒比上回进县快了不少。
顾小安走不动了,年初就背他一段,习武之人也不差这点气力。
因着还是三月初的日子,走一路也没觉得热。
五人到了县里,街边的茶棚等都为了玉蟾节的活动撤了,最后还是来到酒客来。
酒客来自出了那三道菜后生意回暖,几人能在大堂找到空位子还是因为没撞到饭点,来玉蟾节的又几乎都是当地人。
尽管如此,大厅里还是大半桌子没空闲,是有人订了位子要吃晚饭的。
银来酒楼应对酒客来的创新,也出了新菜品,但古人思维限制与知识局限,没有比秦尉的三道菜更出色的,只能大致模仿。
不过没有秦尉的秘制菜方,也难以平分秋色。
人气上来看,还是酒客来更胜一筹。
余霏霏正要叫小二上壶茶,那小二却先看见了秦尉,一开始还不敢认,待又看见了杜今时,这才连忙去叫常掌柜。
没一会儿,常掌柜就赶来,“秦姑娘,许久未见,许久未见啊!”
秦尉连忙浅笑应答,其实也没几天啊……
常掌柜又引着几人往楼上雅间去,“来来来,还请诸位到二楼雅间落座!”
无奈之余,几人还是跟着常掌柜往楼上去,总好过在大堂里说话让旁人观赏。
倒是一楼的瞧了眼热闹,想着这秦姑娘是哪家小姐。
秦尉见常掌柜红光满面春风得意,想来最近酒客来是赚得盆满钵满,那她那两成利想来也是不薄啊……
想到这儿,秦尉便也是忍不住春风得意起来。
待到包厢里落座,常掌柜才笑容满面地开了口,“秦姑娘,常某真是千言万语汇成一个‘谢’字啊!若非秦姑娘,酒客来哪来今日啊!”
此时小二也送上茶水来,常掌柜当下就以茶代酒敬了秦尉一杯,弄得秦尉都不好意思了,常掌柜这也太热情了……
余霏霏年初不明情况,自是无法开口,杜今时就孤自在那饮茶当木头人,这场面还得秦尉自己应对。
秦尉仿佛又回到了前世觥筹交错长袖善舞的日子,身边人都上前来恭维她这个第一餐点师……
思绪一闪而过,秦尉捏茶回礼,“常掌柜客气了,还是小女子要多谢您解了我家……兄长的燃眉之急才是!”
常掌柜摆摆手表示不值一提,又夸秦尉才气逼人,心灵手巧云云,夸在座都是人中龙凤,还特意夸了顾小安冰雪聪明。
众人:“……”汗颜。
秦尉此时真的感觉惭愧,她学的的是现代餐饮,现代有的特殊辅助材料,在这里跟本找不出来,按照这里的方法烧菜,她顶多比寻常人烧的好吃。
在现代,她七年大学还没毕业就已经被称为第一餐点师,赢得各种国际奖项,可来了这里……
“话说诸位此行前来是为了……”
秦尉见常掌柜终于冷静下来说正事,忙接道:“是来看看玉蟾节。行至街头略感疲乏,便到酒客来休息一二。”
常掌柜听出了秦尉话里的意思,知道几人这是累了,便又招呼了几句,叫小二进来点菜,自己出去了。
等点晚菜,屋里没了外人,众人才三三两两聊起天来,杜今时也摘下帷帽挂到了腰后。
“今时啊,如今我们蔚蔚姐可是你的好妹妹,要多加关照啊~”
年初依旧对杜今时挑衅不停,杜今时捏起桌上倒扣的杯盏便掷了过去,年初连忙接过,讨饶叫停。
秦尉在跟余霏霏说着那三道菜,丝毫没因为年初的话有什么动容。兄弟姐妹叔叔婶婶这种托词,生意场上最是常见。
她与杜今时现在也算相熟,心底只当年初随口玩笑话。
不过要是能喊美少年一声“哥哥”,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几人不约而同的聊起了晚上的玉蟾节,气氛一时热烈起来。
顾小安还说要买牛形的花灯,以后就挂在他的床边。
“还有文先生也属牛,我也要给文先生买一个小牛花灯回去!”
经他这么一说,几人便也想起自己的生肖来。
秦尉原先是属羊的,但这具身体究竟几岁还未可知,瞧着开始发育了,但月事还没来,她就当自己是十六岁,刚好也是属羊。
说起月事,她以前就是十六岁来的,算来的迟的,这几日总忧心这事儿,怕猝不及防脏了衣服。
“到时候给今时买两个玉兔花灯,就挂在他床头,他肯定喜欢!”年初仗着自己看起来嫩,尽开杜今时的玩笑。
此时气氛正好,杜今时也面上带笑,没再向年初丢杯子,只撇撇嘴没言语。弄得年初挺失落的。
许是常掌柜跟后厨打过招呼,他们厢房的菜没一会儿就上齐了,其中就有秦尉那三道菜。
年初几人第一回吃,直呼秦尉在西和教时藏私。
杜今时晚上向来不进餐,动筷子意思了一下,就捧着碗芋圆捞着。
等几人慢慢吞吞的吃完,天色都有些暗下来了,街上有节日特色的摊贩也早早摆上了,各色花灯星光点点汇成长河。
即使夜幕降下,这边仍会是亮如白昼。
不远处的江面上也已经有挂着花灯的画舫零星飘着。
大街小巷人头开始攒动,玉蟾节的夜晚,开始热闹起来了。
出来付账时,伙计却说免单。虽早已料到,但等真的听到耳朵里,还是忍不住赞叹常掌柜会做人。
三月天,暗得快,几人稍在街上走了几步,天边已没了光线,身边也不知不觉变得拥挤了。
两个姑娘和顾小安被护在里侧。
也许购物确实是女人的天性吧,见到摊上红线编的手绳,花布扎的布偶,竹丝编的小虫……秦尉怎么走走不动道。
于是不一会儿,秦尉和余霏霏手上便挂了些手绳坠子彩线“柿子”了。
那“小柿子”用应色的棉布缝制,铜钱大小,里面填了磨成粉的药草香料。
秦尉十分喜欢,用细红线仔细挂在了手腕上。
“我还以为你买了一对是要送我一个呢,原是丝毫没记挂着我!”
余霏霏原还期待秦尉是要跟她戴一样的,结果眼见着她全挂到了自己手腕上,当下假意发作起来。
秦尉赶忙又买了一对“红蕃茄”亲手给余霏霏系上,“我的好姐姐,是妹妹粗心大意,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吧~”
“那可不成,你再给我买个‘小蚂蚱’,我就原谅你!”
秦尉连忙掏了两文钱买了两只‘小蚂蚱’给余霏霏,两人又好一番笑闹,这才了事。
顾小安跟年初孩子心性,也买了好些好玩的小玩意儿。
特别是顾小安那个红色的牛形布偶,他那个小书箱里塞不下,只能抱在怀里,显得他颇有几分憨气。
后面秦尉又看上了一个鹊登枝绣纹的竹骨锦缎手提盒,与她衣上的绣纹正好相似。不过摊主说是京里传出来的花样,不愿讲价,但又不想失去这个顾客,两边僵持不下,颇叫人着急。
古代可不是现代,刺绣这回事儿,大多数女子都会,上好的绣品自然也价值千金,但平常的绣品,看上去是精美,但并不值钱。
所以绣坊不怎么收民间的东西,余霏霏的绣品能让绣坊主日日惦记,那确实是精品。
因而余霏霏手头也格外宽裕些。想要布料做衣裳了,绣坊主大手一挥就让她随意挑选。
摊主许是见秦尉也是真心想买,能赚一笔是一笔,“这样吧姑娘,我再低二十文,您给个一百文整数,成不成?”
老板也算利落,秦尉忍痛点点头,开始数铜板。
她正低头数的兴起呢,却见杜今时把一串钱丢到了摊主怀里,留了句“跟上”转身走了。
秦尉心里喜滋滋,拿起手提盒就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