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意外

又是那场黎明前的急雨,刘翼一如既往的站在窗前等待雨过后的日出。他知道妻子已经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早餐,三丁包子和他最爱的大煮干丝,虽然在前30年他不止上千次的想去厨房看看妻子怎么准备好这一切的,或者能自己为妻子做顿早餐,换换花样。可这一切只能停留在“想”,11秒之后雨会停,然后太阳升起,1分49秒以后妻子会在身后招呼他去吃早餐……

天边隐隐泛起了鱼肚白,这一秒雨会戛然停止。然后远处天边,云层会渐渐亮起来,再被一颗光球缓缓的刺穿,太阳戴着淡淡的暖黄色缓缓的出现,慢慢变得亮黄,变得高高在上,变得不许你直视起来……

可是,雨没有停……是的雨没有停!300年了,一秒不曾错过的戛然而止的这场晨雨,在这一秒没有停!窗前的法桐树上的那片叶子上,原本这时候不会再有雨滴落,最后一滴雨落下后它只会上下摇摆几下,然后静静等着阳光,把它的影子在地上长长的拉成像一匹马的形状……所以刘翼给这片叶子起名叫“小马”。是的,今天多落了一滴雨滴在“小马”身上!

刘翼揉了揉眼睛,用力把手按在窗户的玻璃上,确认下是否真的还在下雨。旋即猛地眼前一黑,天堂系统启动,因为刘翼做出“天堂”设定以外的动作被重启了“今天”。刘翼再次睁开眼睛,屋里的光线还有些暗,熟练的摸索下了床,从新站在窗前,晨雨、日出、美丽的妻子、丰盛的早餐、乖巧的女儿,承接了最后一滴雨水然后被阳光把影子拉成小马的“小马”……

一切顺利有序的进行着,一路顺畅到达公司,路过路过了三百年的热闹街巷。大厦保安依然很恭敬的打着招呼,在电梯遇见了似乎是实习生的新人,兴奋之下难掩紧张。如期和约定好的客户顺利签下了收益可观的合同,意气风发,行业翘楚,一个成功的商界精英。每一个谈判条款,每一次斡旋交锋,甚至于每次微笑示意,刘翼都做得很好,没有一丝纰漏。是的,这一切已经是种条件反射,毫无波澜更无需思考反应了。整整一天,在刘翼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早上的那场雨,是不是真的没停,虽然只是多了也许不到一秒的时间。

没错,今早的雨在平时应该停的时间里没有停止!起初的几十年刘翼只是在记数着早饭餐桌上摆着的鲜花有多少瓣花瓣,上班路上有多少行人,签合同的客户一共呼吸了多少次……在200年后,“今天”所发生的一切,在刘翼眼里一切已经精确的像代码一样的存在了,每一滴雨水下落的位置,每一片叶子,每一缕阳光洒下的影子……一切都在刘翼眼里各有分寸,丝毫不差。一切对于他来说已经成为一种反射,这一天里的每一花一草,乃至一缕风,一滴雨水,一束阳光,已经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了。是的,今早的雨和以往不同!和这三百年来每天都一样的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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