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诽谤

阿四火急火燎提着抓好的药回来,他将张大夫说的话转述给了柳秋云。

事关庄墨安危,柳秋云也不敢轻易冒险,她赶紧吩咐下人把药拿去煎了。

吴嬷嬷凑到她身边,小声问道:“夫人,要是小少爷的烧明早就退了,那计划……”

柳秋云狠狠剜了她一眼,“吴嬷嬷,张大夫都说了,墨儿情况不太好,若是执意拿墨儿的病情做文章,万一真有个好歹,到时候你有法子解决烂摊子吗?”她不敢设想小儿子出事的后果。

那后果是她没办法承受的。

吴嬷嬷听得心惊肉跳,她可没办法收拾烂摊子。

“老奴愚钝,还望夫人莫要怪罪。”吴嬷嬷诚惶诚恐地说道。

丫环将煎好的药端过来,结果反倒是庄墨不愿意喝药。

柳秋云急得都快哭了,“墨儿,你就听娘的,把药喝了成不成?至于赶走庄晋之事,为娘自有其他方法。”

“速战速决,我方能安心。”庄墨嗓音嘶哑地说道。

他脑子都晕乎乎的,但他还是很明确地知道要借助这次的伤势和病情,把惹他厌恶的庄晋等人给赶出去。

“墨儿,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柳秋云流起了眼泪。

“娘,我是为了我们一家人着想。”他指的一家人,只包含了父母以及他和庄赫。

身为庄墨的亲娘,柳秋云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墨儿,这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一切问题让娘来解决。”柳秋云继续哄着庄墨。

“四少爷,您就喝了这碗药吧。”阿四也跟着劝。

然而,庄墨这回就跟钻了牛角尖一样,怎么都不听劝,坚决不喝碗里的中药。

“娘,您回去吧,有阿四在这儿照顾我就行了。”庄墨有气无力地说道。

他不想再听柳秋云哭哭啼啼的声音。

“墨儿,就当娘求你了,你喝上几口也成。”柳秋云犹自不死心地继续劝说。

庄墨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她哭花了的脸,“同样的话我不想再三重复。”

柳秋云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

就连亲生儿子都对她这么没耐心了吗?

“小少爷,夫人也是为了您好。”吴嬷嬷苦口婆心地说道,“您这样跟夫人说话,她是会伤心的。”

庄墨连话都不想再说了,他的身心都很疲惫。

站了一刻多钟,见庄墨丝毫不理会她,柳秋云胸腔之中弥漫着苦涩与疼惜。

“吴嬷嬷,我们回去吧。”柳秋云对吴嬷嬷说道。

待主仆二人出了屋子,阿四盯着桌上那碗还在冒着热气的药,语重心长地对庄墨说道:“少爷,大夫说您目前的身体状况不适合以身试险,要不您还是把药喝了吧。”

庄墨轻轻蹙眉,就连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他都觉得有点费劲,“阿四,你还不了解我吗?”

阿四顿觉紧张,“少爷,奴才知错了。”他知道,自家少爷一旦做了决定,就不喜欢别人劝阻他。

今夜的月亮弯弯的,四周围绕着灰蒙蒙的云雾。

到了后半夜,电闪雷鸣,总算是在夏末下了一场大雨。

雷声刚一响起,庄晋就从床上起来,跑去屋后面的竹林。

幸好今天下午龚平让人在竹林搭了一个小瓦房供鸡群休息,庄晋见一大群鸡都安安心心地在瓦房里面睡觉,他也就踏踏实实跑回屋里继续睡觉。

清晨,雨已经停了。

庄晋如同昨日那样跑去厨房拿了早点。不过今天他只拿了两个肉包子,想着先吃个包子垫垫肚子,待会儿到了瑞王府再正式吃早饭。

阿锦一如既往地在他到了门口后,起床出门。

两人并肩而走,还没走到大门,就见一个道士打扮的老者拿着柄拂尘,跟在家丁身后进来。

庄晋好奇地多看了一眼老道士,突然,老道士双目圆睁,瞪向庄晋,大喝一声:“孽障,站住!”他疾声厉色的样子挺吓人。

庄晋四处看了看,老者喝道:“说的就是你!”

“我?”庄晋指指自己,而后认真地解释道:“你搞错了,我不是孽障。”

阿锦微微皱眉,她不悦地看向胡子花白的两者,问道:“你是来找茬的?”

闻言,老道士犀利的目光直直朝阿锦射来,神色凛然,厉声道:“你这女娃也不简单,竟然动用了巫蛊之术!”他说得煞有其事,周围的下人都被唬住了,视线不断地在三人之间来回移动。

“阿晋,我们走,别理他。”

庄晋听话地跟着阿锦往大门口走去,就听老道士在他们身后痛心疾首地说道:“两个都是不祥之人,留于家中必会导致家宅不宁,久而久之,有损亲人安康,放任下去,更会致使家破人亡!”

有的下人听了,倒吸一口凉气。

“阿晋,今日你一个人去瑞王府,我就在府上处理一些事情。”

“大丫,你要处理的事情,是不是跟那个说胡话的老爷爷有关系?”

他猜了出来,阿锦也不瞒他,“是,他今日来庄府,就是给我们找事情的。如果我们两个都去了瑞王府,那只能任由他人往我们身上泼脏水,连自证清白的机会可能都没有。”

“那我今天也不去瑞王府,”庄晋哪里放心得下,“大丫,我们去跟王府的人说一声,让他带话给瑞王爷,就说今天庄府有事。”

“也好。”阿锦赞成他的提议。

来接两人的马夫在听了庄晋所言后,驾车离去。

阿锦与庄晋折返回庄府,这时候,客厅已经聚了不少的人。

庄老夫人脸色难看至极,她在听了老道士的一番激烈言辞后,恨不得亲自拿扫帚将这人给赶出去。

说得都是些什么狗屁话!

阿晋是她看着长大的,怎么就成他口中的孽障了?

还有大丫,多善良踏实的一个孩子,哪里会使用巫蛊之术?

庄老夫人认定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臭道士是在恶意诽谤两个孩子。

“是不是在他一岁多时,他的亲娘就病死了?”老道士声音洪亮地问道。

柳秋云用手轻撑着下巴想了片刻,而后惊讶道:“道长说得没错,馨柔姐姐的确是在阿晋一岁多时因病去世的。”她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他地方,因此没察觉到庄成深不见底的眼眸中蓄满了风暴。

庄老夫人没好气地反驳道:“这事儿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如何能以此印证你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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